巴基一愣, 隨即憤怒地高聲說道:“簡直胡說八道!”隨着他的動作,黑色的袍衣下啪地掉出了一張被水晶冰封的卡牌。他連忙看向巴德父狼,擺手說道:“父親, 你要相信我, 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的!”
“巴德, 你還有什麼話說!”崔正雄氣急敗壞地指着他說道。
巴德滄桑的眼睛緩緩滑過衆人, 他的手指一抓那銀狼族王牌便吸到了他手中。他掌權已久, 如今發生的一切自然知道部落中肯定有內鬼在搗亂,然而眼前一切已經容不得他解釋什麼,只聽他冷笑一聲, “就算是我們拿的,你們人馬族又能怎樣?!今天, 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巴克部落!”
隨着他的一句話, 大戰, 一觸即發。
崔正雄對戰巴德,艾蘭要伯格殺人償命, 其他的人馬族獵手幫着村民尋找着狼人包圍的突破口。
沈珉皓一把擋在葉苒面前,他不能攻擊但是他的能力也足夠讓其他狼人攻擊不了他和葉苒。巴基化成狼的形狀撲過來,被另一個人隔開,原非野手指抓地,眼眸猩紅:“珉皓, 保護好葉苒!”
巴基站起身, 他活動了關節骨骼咔咔作響, 嗤笑:“今天, 終於能名正言順地除掉你這個噁心的東西!”
原非野眼眸中閃過恨意:“誰殺死誰, 還沒個定論!”說罷,一狼一犬便騰空而起, 互相攻擊着對方最薄弱的地方。洛麗塔從混戰中的人羣中走出來,一條鞭子揮舞得虎虎生風,她朝葉苒勾起紅脣:“怎麼,只會躲在守衛的保護中嗎?你真正的殺父仇人就在這裡,你還要想個縮頭烏龜一樣,不肯出來嗎?”
說罷,她手中倒刺着荊棘的鞭子狠狠打在保護罩上,擋在葉苒身前的沈珉皓吃痛地啊了一聲。
葉苒連忙扶着沈珉皓,焦急地問道:“珉浩,你怎麼樣?”然而少年已經痛得說不出話,葉苒擡起頭,黑色的眼眸中風雲翻滾,“你什麼意思?!”
洛麗塔仰頭一笑:“哈哈哈,你沒有看見吧,我就是用這條鞭子纏住了艾佐的脖子,然後手指插入他的胸膛,一把挖出了他的心臟,然後再一把捏碎!”她的手指尖染着紅色,像極了鮮血。
葉苒站起身來,眼眸中冰藍色與黑色相互交替着。
而她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跟她一模一樣的少女在蠱惑着問她,一遍又一遍——
要不要她的力量,只要她點頭,讓所有人覬覦的,王牌的力量就是屬於她的。
不要被靈控制,葉苒不停地告誡着自己,她狠狠地掐着自己掌心強迫着自己的輕信,然而她的身體已經先她一步走出了沈珉皓的保護範圍。
憑藉着賽保羅和贏朗對她的訓練,她憑空躍起,默唸着生疏的咒語手中便已幻化出一把冰藍色的長劍。崔以烈身處葉苒身後,隨着她的行動而射出箭矢。洛麗塔紅脣一彎,如果葉苒一直在保護層裡,她收拾起她來也許還要費一些功夫,然而現在,恐怕要省力得多——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比你那昏庸的父親強得多!”伯格擋回艾蘭的攻擊,微笑說道。
艾蘭倒退着被宮燦熙接住,她狠狠地一咬牙:“你不,配,提我的父親!”很奇怪的是,伯格手底下的十大能力者竟然一個也沒動,只是沉默得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也許是因爲知道伯格需要和艾蘭來一個清楚的了斷,又或者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
琥珀想要攻擊時被林遠拽住,她回頭不解:“你幹嘛?!”
林遠壓低聲音在她耳旁說道:“你不覺得今天其他人都很奇怪嗎?七哥一直在盯着父狼還有崔正雄他們,一號他們也是無動於衷,最奇怪的二哥,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他這樣說,琥珀也覺得奇怪起來。他們一向按照二號和七號的指令行動,自然也明白他們的心思,如今七號和二號許是因爲葉苒和艾蘭沒有動作,那爲什麼駝背一號那邊的人也沒什麼動靜就有些奇怪了。
伯格冷酷地說道:“因爲你父親的無能,所以他該死。因爲他的愚蠢,同樣,害死了他的族人。”
艾蘭氣急反笑:“而你的殘忍與無道,也註定你會死在今天,”說着,一道道閃着白色光芒的電流從她手指中形成白刃直直插入伯格的心臟,“死在我的手上!”
狼人殺國度中,一般的能力者致命的是他們的心臟,一旦心臟中卡牌破碎,靈魂就會消亡。
然而,伯格嘖嘖兩聲,手指尖捏住白刃,在艾蘭驚懼的目光下將白刃狠狠地一折:“那麼,現在該我送你去見你那對無用而愚蠢的父母了!”他凌空飛撲,而凌厲的爪子掀起了一陣風朝艾蘭直面而去,而他的後腿一掃將宮燦熙掃到地上,生生踢斷了宮燦熙的肋骨,摔得少年倒在地上翻身嘔出一大口血。
艾蘭面色一白甚至能看到伯格長長的指甲指着自己的眼球,只要他再往前一釐米,自己的眼睛就會被他挖出來!
而時間一下子恍若凝固起來——
艾蘭緊張地攥着自己的手,耳旁只聽伯格憤怒地吼道:“二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上前一步,剛想發動攻擊腹部卻產生出了被人用釘子猛地釘住的疼痛,他驚疑不定地看着自己黑色的手掌心,怒不可遏地吼道,“棕狼二號,你……你竟敢背叛我!”
遠處隔岸觀火的駝背一號帽檐下的嘴脣一彎,對着身旁的人說道:“嗚哇啦,看吶,好戲纔剛剛開始!”
金俊恩護着身後的艾蘭,目光中帶着痛苦,但少年的神情卻是再沒有的認真與執着:“父親大人,對不起。”
“混賬!”伯格強撐着身體的疼,而他手中的火球朝金俊恩光速地擲了過去。
棕發混血的少年轉身摟過艾蘭的腰,腰腹用力在空中騰空兩週,而那光球堪堪蹭過他的胳膊。
艾蘭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一驚抓住少年另一隻胳膊發現他的肩膀後面被那火球燒得皮開肉綻:“金俊恩你是不是傻?!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我不用你管!”
金俊恩眼睛緊緊盯着強忍着痛苦的伯格,眼神裡充滿了糾結,對艾蘭的話置若罔聞。如果從前有人告訴他總有一天他會背叛伯格,他恐怕只會嗤之以鼻或者直接將那個人暴打一頓,可是現在他終於明白,如果真的要取捨他會選擇將自己的性命作爲交換來結束這一切。
被最信任的下屬背叛,伯格幾乎氣得渾身發抖,然而憤怒只能加速體內毒素的蔓延,他怒吼道:“所有能力者聽令,叛徒金俊恩以下犯上,就地處死!”然而此刻,卻沒有一個人如同以往一樣,聽從伯格的命令。
其他的狼人忙着追捕逃跑的村民甚至還被村民和人馬族獵人圍剿,已是自顧不暇;
十大能力者中,一號沒有動作,以他馬首是瞻的能力者對伯格的命令充耳不聞,而二號陣營中領頭者一個就是被下令處死的人,另一個仍然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林遠他們也選擇按兵不動。
又或者,所有的能力者早已對伯格那套殘酷絕情的法則感到厭倦,他們是他手中的刀,是工具,爲他所利用,從來沒有權利說半個不字。十大能力者,是伯格從千百個孩子中選出來培養訓練成爲最頂尖的殺手,直接受命於伯格,而一旦伯格死去,他們與他之間的契約也就隨之終止。
伯格臉都氣成紅紫色,毒素染上他的臉頰像是藤蔓一般,與刀疤纏在一起嚇人至極:“你們……都想造反嗎?!”
在伯格催動對能力者的索心咒之前,金俊恩臉色發白,他轉過頭看着艾蘭,那雙眼凝望着像黑貓一樣漂亮又充滿着防備的少女,輕聲問道:“你信不信我?”
艾蘭像是預感到什麼一樣,她的雙手顫抖着拽住金俊恩,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所有的聲音都卡在聲帶那裡。
沒有時間了!金俊恩第一次大膽地勾住她的肩膀,將少女貼近自己的胸膛,這是他第一次在對她做出這樣親暱的舉動,而從前那些很多個夜晚,他只能守候在少女的窗旁凝視着她哭泣的睡顏、打溼的枕畔。
他緊緊貼着少女的耳廓,聲音壓到最低:“你之前給我的藥其實不是□□,而是打開教父罩門所需要的烏蓬草草籽液。當藥效發揮作用了,你才能真正打開他的心房。”
艾蘭鼻息間是鮮血的味道,而身前的少年目光中帶着懇求的光:“相信我,艾蘭。”
一旁的能力者腦袋疼得彷彿要炸開,三號癱軟在地對着一號咬牙說道:“老大,我……我快撐不住了!”
如果不是可以看見一號露在外面青筋盡起的手背,也許誰都覺得伯格的索心咒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用。一號一直聽着金俊恩對艾蘭說的話,冷笑一聲:“呵,真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金俊恩到底要搞什麼鬼!他既然想玩,那你們就陪他玩一玩好了!千萬記得,別給我玩死了!”
隨着他的一句話,他身旁疼得受不了的狼人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像是餓狼捕食一般衝了出去。隨着能力者的行動,伯格催動咒語的次數漸漸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