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未曾思考過的
紐蒙迦德城堡頂層,查爾斯不緊不慢吃着火鍋,桌上從碳到調料都是自己騎着飛天掃帚去遠處的超市買的,筷子是自己砍了棵樹削的,把牛排切成肉片的砧板也一樣。
鄧布利多坐在此前格林德沃坐的椅子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他死死盯着查爾斯,握着老魔杖的手似鬆實緊,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模樣。
查爾斯依舊平靜地吃着,湯底只有姜和蔥,燙熟的牛肉蘸點墨西哥進口的辣椒醬,可以夾到麪包片裡,雖然簡陋得亂七八糟但挺合適這冷風吹的地方。
“你和他說了什麼?”
鄧布利多的語氣不太友善,格林德沃離開一事可大可小。
查爾斯邊吃邊說:“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他是個笨蛋。”
鄧布利多的臉色轉好,心想是他們兩個吵起來,格林德沃沒吵贏,又見自己來了怕丟臉所以到外邊躲着,等自己一走就回來了。
他又關心地問:“他沒有對你動手吧?”
格林德沃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以前沒少用殘酷的手段折磨人,毆打手下也是司空見慣,生氣了把查爾斯抓來打一頓不奇怪。
查爾斯只是搖了搖頭,格林德沃一開始確實氣得要動手,但是看到自己的魔杖後就慫了。
鄧布利多好奇地問:“你說他爲什麼是笨蛋,讓他這麼生氣?”
格林德沃的城府很深,不知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能把他氣成這樣可不容易。
查爾斯回道:“我只是讓他明白自己是個不學無術、腦袋空空的人。”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格林德沃當年也是個學神,雖然被退學,但也不能這樣形容,被個孩子這麼說肯定會生氣。
他剛想說格林德沃還是很聰明的,查爾斯躺着牛肉繼續說:“他最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敗源於自己的無知。”
鄧布利多的腦袋上冒出很多問號,格林德沃居然承認自己是個笨蛋,難道是他被關在這裡太久,環境太差,腦袋出問題了?
“伱是怎麼說他的?”鄧布利多十分好奇,“快講給我聽聽。”
查爾斯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後直視鄧布利多的雙眼,緩緩說道:“格林德沃當年認爲,力量是統治的基礎,巫師有力量所以自然而然地統治麻瓜,麻瓜的力量在飛速增長,即將全面碾壓巫師,所以要儘快進行。”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格林德沃當年的理念就是如此,只是爲了不刺激那些有相同想法的純血家族,所以在對外宣傳的時候做出了一些修改。
查爾斯繼續說:“最強者如果想永遠做主人,就必須將自己的力量轉化爲權力,把他人的服從轉化爲義務,最強者的權力就是這麼來的。”
“巫師的魔法力量對整個人類而言與麻瓜的刀劍槍炮火炮核武器無異,都是一個人施加給另一個人的武力。”
“屈服於武力是一種迫不得已的,不是一種主動去做的行爲,這充其量只是一種謹慎的爲了保護自己的選擇,它又怎麼可能成爲人的一種責任呢?”
“這種建立於武力的權力只會帶來混亂,因爲一旦武力造就權力,那麼任何超越當前武力的力量都可以不服從它,進而可以取代與繼承它的權力。”
“在這種體制下一旦有人可以不服從而且因爲武力更高不受懲罰,那麼他們就可以合法地不服從。既然最強者永遠都是有道理的,那麼關鍵僅僅在於成爲最強者。”
“那麼武力一消失,原本受武力所迫而服從,不是因爲責任而服從,就會變成不再被強制服從,就不再有服從的義務。”
“由此可以看出,武力並不能作爲真正權力的基礎,這種權力下的服從是沒有太多約束力的,企圖以武力建立統治最終只會造成無盡的混亂,最終導致巫師與麻瓜一起滅亡。”
查爾斯一邊說着,一邊把最後一點牛肉給吃完。
剛纔格林德沃吃了兩口就不吃了,估計不合口味,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吃完。
鄧布利多聽後沉默許久,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但似乎又缺了些什麼。
“這是誰教你的?”鄧布利多覺得這種道理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長出來的,而且說出來時有很多書面表達,沒那麼口語化。 查爾斯回答道:“這是法國思想家讓-雅克·盧梭所著《社會契約論》中的第三章裡的內容。”
他把這一章單獨拿出來有點沒頭沒尾,例如權力是什麼,爲什麼要服從,這些都沒說。
不過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有很多問題前人已經想過,歷史也驗證過,格林德沃與麻瓜世界隔絕太久並不知道《社會契約論》,但自身的經歷又能隱約對應上,這就啓發了思考。
這一天時間兩人說的不止這個,還有關於經濟、生產力、學術發展等內容。
格林德沃正如鄧布利多所想,自己被一個小輩給說得啞口無言,見他來了怕被開嘲諷,所以跑到附近的樹林裡吹吹風。
冰冷的空氣讓人清醒,上百歲的腦子沒有生鏽,格林德沃越思考越覺得查爾斯所說的東西讓自己的腦子裡出現了大量未曾思考過的問題,有種一旦想明白就能昇華的感覺。
格林德沃心中決定接受剛纔查爾斯提出的一個建議,不過離開前還是要和鄧布利多說一聲,最重要的是吃點東西再說。
剛纔自己的觀點被駁斥得體無完膚,一肚子氣吃不下東西,現在冷靜下來感覺已經餓了。
只是他回到紐蒙迦德頂層時發現這裡和以前一樣冷嗖嗖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鍋裡乾乾淨淨。
鄧布利多過來就是要帶查爾斯回去的,既然格林德沃在外面散步不想見自己也就沒管他。
格林德沃最後還是離開了紐蒙迦德,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了女貞路3號的大門前。
房門沒鎖,門一推就來了,只是人一走進去地板上就冒出無數藤蔓纏向腳踝。
格林德沃笑了笑,小把戲,跺跺腳,這些藤蔓在藍色的火焰中化作草木灰。
客廳裡的燈亮着,傑克還沒睡覺,坐在長沙發上拿着一本時尚雜誌研究今年春季流行的女裝,旁邊放着好幾本雜誌。
不速之客走進來時他只是稍微擡了擡頭,然後繼續看雜誌。
格林德沃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就開始發號施令:“給我一杯咖啡。”
傑克看起來沒聽到,繼續研究着雜誌上的一頂帽子,款式不錯,把顏色改得深一點就合適年紀大的女士了。
格林德沃看到傑克不爲所動,眼睛微微一眯,暗中一個恐懼術扔了過去,然後繼續下令:“給我一杯咖啡,快點!”
傑克平靜地說:“讓本人泡咖啡是有辦法的,但是做到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命令本人去泡咖啡。把心不甘情不願的本人的頭抓住,逼他去泡咖啡。如果拒絕的話,就揍他。就打倒他,在他服從之前,不斷的毆打他,然後命令他泡咖啡。不管他要不要,就如同撕裂木桌般的命令他。這樣的話本人連在咖啡裡多加一勺糖都做得到哦。”
格林德沃一下子站了起來,當年縱橫大西洋兩岸何曾被人這麼輕視過,剛纔只是看在查爾斯背後的鄧布利多的面子上才客氣的,現在看來對別人客氣就是對自己不客氣呀!
第二天早晨,弗農·德思禮吃過早餐後打着哈欠出門,去車庫開車上班前看到傑克站在屋前的草坪邊上,就穿過馬路去打招呼。
“早上好,史密斯先生。”他找了個天氣有關的話題,“昨晚上打了一晚上的雷,可把人嚇壞了。”
“早上好。”傑克平靜地回道,“昨晚只打了一分二十秒的雷,你被吵醒了嗎?”
弗農抱怨起來:“被嚇了一跳,我擔心等下還要打雷,一晚上沒睡踏實。”
他這時發現有人在傑克家的草坪上把風吹來的垃圾撿到塑料袋裡,有些擔心地說:“史密斯先生,這人應該不是非法移民吧,如果警察看到會很麻煩。”
傑克說道:“他是給查爾斯的別墅那邊準備的園丁,身份都合法,今天試試手,沒問題的話就讓他到島上。”
弗農放心了,雖然史密斯先生是位正直的紳士,但僱傭一位來自非洲的非法移民還是會給街坊帶來不安,如果是在蘇格蘭的別墅那裡就沒問題。
“對了,”傑克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弗農,“我想請佩妮幫個忙,去倫敦幫忙按着書單買些書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