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聲音!”我暗自驚歎:“不刺耳,卻足以震懾心神!”
就在我驚駭之際,那名代表五指虛握,掌心中憑空生出一根白色光矛,光矛不過手臂長短,卻威勢赫赫,銳不可當!
凝矛於掌,他毫不猶豫擡手就刺,鋒利的長矛毫無阻滯的洞穿了身邊那名正在行兇的代表的咽喉。
完成擊殺的同時,他立即撒手撤離,就在他手掌剛剛離開光矛的剎那,光矛中蘊含的魔力突然劇烈震盪起來,一個呼吸不到,只聽一聲炸響,那名代表的脖子就被炸成了碎片,頭顱高高飛起,好像皮球一樣,轉了幾圈,落入人羣之中。
眨眼之間,一名行兇者身死。
另一名行兇者見勢不妙,撒開匕首,就朝着人羣裡擠,這黑燈瞎火的,只要擠進了人羣,再想抓住他,簡直難上加難。
他想的倒是很好,只是其他代表卻不肯讓他如願,其中一人突然紅光綻放,手臂一擡,掌心對準已經竄出半步遠的行兇者,低喝一聲。
好似被鮮血覆蓋的手臂,瞬間生出一股猛烈的吸力,將行兇者硬生生吸了過來。
不等他爆發褪變之力,這隻已經變了顏色和形狀的手臂,就牢牢扼住他的脖子,下一秒,行兇者體內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方式自他脖子處流出,原本龍精虎猛的行兇者,頓時好像煮透了的麪條,軟在半空,臉上俱是痛苦之色。
行兇者流出的鮮血,並沒有淌到地上,而是以浮空狀態,繞着變了色的手臂旋轉。
當旋轉的速度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驟然爆發,好似霰彈槍一般,射了出去。
瞬間將行兇者頸子打出無數通透的孔洞。
兩個潛藏於代表中的行兇者瞬斃,他們的家族成員也在瞬間被其他家族的人制服。
我略略打量了下兩個家族的成員,發現他們臉上皆顯迷茫之色,一個個的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種表情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裝的,要麼就是他們當真不知,一切皆只是兩位家主所爲。
值此緊要關頭,我不能擅自給他們定罪,卻也不能讓他們矇混過去,只得命人將他們監管起來,但凡有人起異,無需多言,格殺勿論。
恰在這時,雷恩老闆鬼魅的身影再度閃現,他瞥了眼躺在爛泥中的兩具屍體,臉上並未有絲毫波動,沉聲道:“是護城軍,人數不少於一千。”
“實力如何?”我問。
“絕大多數實力一般,少數實力與你相當,還有幾個便是對上我怕也不遑多讓。”
我心頭一緊,沉聲道:“這樣看來,強衝是不可能了,就算衝過去了,恐怕人員也會折損嚴重,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
目光望向一衆代表與他們的族人,一時間,一衆人等衆說紛紜,有的認爲應該強衝,有的認爲當繞道而行,還有的認爲今天不宜離開艾瑞城,不如大家遣散,各回家中,待護城軍監防沒那麼嚴時,再做打算。
我靜立一旁,凝視着每一個人,凝聽着每一句話,並將這些人的面孔,以及他們說話時的表情、神態,和他們說過的話,一一記在心裡,並開始爲他們的未來做好打算。
那些怒露兇光,要與護城軍決一死戰的,我決定將他們列入新英勇公會戰鬥小隊,充當最前線的戰鬥精英,我相信,在合格的指揮官領導下,這些人會成爲最驍勇的冒險家。
那些面色鎮定,決定繞道而行的,可以給新成立的冒險家小隊充當指揮官。
至於那些面帶怯懦,不斷提議各回各家的,我會建議獸人王賜予他們一些收成一般的封地,叫他們頂着祖上的榮光,安逸的活下去吧。
如果沒有奇蹟出現的話,想必不出五代,這些人的家族就將消失於市井,淪落爲平凡的小地主。
並非我不給他們榮耀的機會,而是他們選擇了怯懦,怨不得我。
一衆人等討論了很久,也沒個確切結論,最終,不得不安靜下來,齊刷刷望向我,等待我的決斷。
我沉思少許,道:“正面衝突太吃虧,只能選擇繞道而行,對於繞路,你們都有什麼打算沒有?”
這次,衆人沒再議論,而是紛紛搖頭。
他們當中雖然不乏有在貧民窟生活的,但卻對貧民窟的許多路徑並不熟悉。
見他們面有難色,我輕嘆口氣,道:“那就沒辦法了,看來繞道這個法子也行不通。”
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低聲道:“難道要我們回家不成?這斷然不行!既然今天護城軍會來圍剿我們,我們這些人的名單就有可能已經落入護城軍手中,說不定明日一早,他們就會帶人挨家挨戶盤查,一旦找出我們,輕則入獄,重則當場處決!我倒是不怕死,但不能死的這麼憋屈!”
“對”另有一些人附和道:“說的沒錯,我們是傳說英雄的後裔,頂着家族的榮耀,怎麼可以說退就退!實在躲不過去,就和他們拼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與其毫無尊嚴的跪地斬首,不如死在戰鬥之中來的壯烈!正好,我們也可以用一腔鮮血,喚醒正處消沉之中的昔日裡的同伴!讓他們扛起起義的大旗,推翻卡特家族的暴政,重新找回我們失去已久的榮耀!”
一腔慷慨陳詞,激得衆人奮起,個個摩拳擦掌拔出武器,欲與隱藏在百米之外的護城軍來一場生死大戰。
“諸位安靜,請安靜!”我儘量壓低聲音喊道。
一衆人等方纔逐漸安靜下來,我衝他們微微點頭,道:“你們的決心,我已經知道了,但你們不應該殞身於此,而是要將自己的光輝展現在更加遙遠的未來。”
“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我之所以先問是否能強攻過去,後又問有無遠路可繞,只是想更加體面的離開這裡,然而此刻看來,怕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體面地離開這裡,那就不體面的離開”我擡手,一指不遠處的垃圾山,道:“我是從那邊過來的,想必再從那邊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要翻越這座垃圾山,還要涉足遍地老鼠屍體的下水道,不知諸位是否有膽量與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