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圈套
這日清晨,鸞玉用過早膳,例行到御花園逛逛,卻見到宮中的一個稀客。“八皇兄!這可真是稀奇事兒啊,這一大早的,你怎麼就急着進宮來啦!難不成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樣,迫不及待找父皇討功勞呢!”這一老遠的,鸞玉便衝着同樣路經御花園的宋明軒打趣道。宋明軒見撞到個難纏之人,心中不甚爽快,搖搖頭道:“哎,鸞玉!你又取笑我不是,我像是爲了這麼點小事兒,就找父皇邀功的人麼!”鸞玉聽罷,再笑道:“怎麼就不像了!明明就是!不過俗話有說,民以食爲天,吃飯可是大事,怎麼能算小事呢!既然被我撞見,就先請我嚐嚐嘛!此刻我正覺得早膳沒吃飽呢!宋明軒聽罷,笑道:“鸞玉你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什麼珍饈美味沒有嘗過,也會將我這雕蟲小技放在心上!?”“八皇兄你這是說哪裡話,你也知道這宮裡的人啊,做事都謹小慎微的,就這麼些個花樣!哪像得八皇兄這般有新意!”“哎喲,難得聽到鸞玉你說了句中聽的話!改明兒我又發明什麼好菜一定第一個叫上你,父皇不叫都要叫你,這總行了吧!不過今日我到訪宮中,還真不是爲了那間破酒樓的事兒!”宋明軒無奈推辭。“那是何事!?八皇兄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宮裡這些繁文縟節的麼!年紀未到,就吵吵着要搬出去!現在可是老了,念舊了!”鸞玉嬉笑打趣道。“怎麼說話的你,你才老了!我還不都是因爲老七他……”宋明軒話到嘴邊,想起他和宋錦軒的約定,便又止住了。鸞玉有些驚詫:“七哥,七哥有什麼事啊!”“他,他能有什麼事!小事唄!反正不關你事!”宋明軒吞吞吐吐道。鸞玉轉念一想:“對啊,今日是國丈寧大人的…這會兒,七哥早該出宮去了。…”“難道七哥遇到麻煩了!”鸞玉着急了,拽緊宋明軒的衣袖追問道。“麻煩!”宋明軒冷笑了一聲。繼續嘀咕道:“切,還不都是因爲好色,活該!”他話音未落,忙有些自責的捂住了嘴。想到自己終歸是藏不住話,便只好隨便找個藉口打算脫身。“鸞玉啊,我突然覺得有些尿急!不如改天再和你敘舊吧!”見他想開溜,鸞玉這便不依不饒了:“哎,你話沒說完別想走啊!”說着宋鸞玉便一路追了過去。城外大約20里路,白頸等人埋伏在此地的一個土坡處已多時。他們藏匿在四周一米多高的灌木從裡,細密的汗珠從他們額頭上滲出來,厚重的盔甲壓的他們有些喘不過氣兒。這一帶的地形他們已經相當熟悉,往這裡望下去,是一片林子,是去往城西寺廟的必經之處。“寧貴妃一族犯的可是私通叛黨的大罪,別說拜祭,軍中連提起都是重罪。爲何七皇子違禁出宮也要耽誤我們這些皇宮禁軍的寶貴時間暗中保護於他!此事皇上可知曉!”隊伍中一下將不滿起來,向白頸抱怨道。“讓你守在這兒你便守!那麼多話做什麼!七皇子難道就不是皇族嗎!不保護他保護誰?”白頸嚴厲道。不過對於此事他自己也十分不解,他看了看身旁正凝神貫注緊盯前方的宋遠,卻不便相問。如今宋遠是自己的領頭上司,很多事情他也只好依令行事。宋遠似乎注意到同僚們的不滿,加之身旁白頸又是一副滿臉疑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探過頭去,主動向白頸小聲解釋:“此事你不必多慮,事情其實很簡單。七皇子說他近來在刑部監察,經手不少重案,難免容易惹來禍端。此地地形險要,七皇子此次出行又不便伸張,不敢多帶隨從,這才安排我們埋伏在此暗中保護。事後,我自會向皇上上書稟報,責任由我宋遠一力承擔,你和你的手下大可放心。”白頸舒展開緊鎖着的眉頭回道:“我又沒問,你大可不必向我解釋!”宋遠和白頸相視一笑,許多的不解也就不了了之了。話雖如此,白頸心中仍多有芥蒂。他爲官幾年,向來謹慎。七皇子宋錦軒難以得勢似乎已成定局,朝堂之上衆人皆知。宋遠卻對他格外維護,甚至可以說是言聽計從!?萬一得罪了太子一黨該如何是好!他宋遠一家也曾深受朝堂爭鬥所累,難道會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莫非,這是皇帝的意思!?但願如此!也但願他們這幾年所做之事不是徒勞!大約上午時間,七皇子一行的車馬這才顛顛簸簸出現在視線範圍。這一行人算上車伕,前前後後總共也只有少得可憐的七八個隨從。他們穿一身粗布青衣,打扮樸素,絲毫看不出是宮裡出來的人。其中一位騎着紫色駿馬的高大青年緊跟在馬車左右護送,時不時和攆車中人交談,十分扎眼。那人便是宋錦軒的隨身護衛,江霍!眼看着這一行人越來越近,軍中的氣氛莫名緊張起來。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都有着一種異於常人的警惕性。然而此刻,他們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這一帶的空氣之中,突然砰發出一股無形的敵意。壓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