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竟然是四川布政使司張進張大人的侄子,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至親侄子,這不得不讓正堯等人感到一陣詫異。
然而詫異的並非是張嗣燦有多牛逼,也不是因爲正堯等人感到了一絲害怕,而是正堯無法想象,一個作風清廉,一個剛直不阿,一個鞠躬盡瘁的四川布政使司竟然會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侄子,而且還是他惟一的侄子,這確實有點讓他感到意外。
都說虎父無犬子,即便張嗣燦不是張進的兒子,但是也相差無幾了,按道理,張嗣燦也應該以張進爲榜樣即使不能夠做一個好官,至少也應該做一個好人!可是眼前的張嗣燦所表現出來的,根本就與張進的作風完全的背道而馳,張進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對方,那便是相信以張進的個xìng,如果他的侄子公然做出道德敗壞的行徑,張進絕對不會徇私舞弊,定將大義滅親的。
在張嗣燦自暴身份之後,周圍人羣之中也不禁開始喧譁起來,議論之聲響窮不斷,彷彿都開始議論正堯即將會被怎樣怎樣,正堯一定是完蛋了之類的。原本以爲可以看好戲,可以看有人站出來好好教訓一下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什麼的,但是現在對方直接言明自己乃是四川布政使司的侄子,這還有誰敢動他?
四川布政使司?那可是整個四川最大最大的官員了,說的過了點,那便是這的土皇帝了!
“怎樣?是不是害怕了?我都說了不要惹我,否則我大伯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不過我見你身手還不錯,這樣,以後就跟我混了,工錢絕對包你滿意。至於這位姑娘,就隨我回四川布政使司府衙,當我的娘子!”
看着正堯一臉驚訝狀,張嗣燦不禁訕訕一笑說道。
似乎在張嗣燦看來。正堯是因爲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感到了害怕,纔會表現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現在自己的身份乃是四川布政使司的侄子。也算是四川這一代的太子爺了,誰人又敢招惹自己呢?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似乎還起了愛才之心,竟然想要將正堯收爲小弟。以後跟他去混。,估計他是因爲見了正堯方纔兩拳打倒自己兩名隨從之後,覺得正堯的武功不錯,想要讓他在自己的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而順理成章的,他的最終目標還是周冰。既然連最難啃的正堯這一塊骨頭,他都已經能夠解決,憑着自己乃是張進侄子這一個身份,相信眼前的這一個美貌紫衣女子定然也不會再拒絕自己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耳朵有點不好使,你再說一遍?”
正堯不禁把頭偏起來,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彷彿他還真的是有點耳背一樣。
張嗣燦以爲正堯確實沒有聽清楚,於是立即重複道:“我說我見你身手還不錯。這樣。以後就跟我混了,工錢絕對包你滿意。至於這位姑娘,就隨我回四川布政使司府衙,當我的娘子!”
張嗣燦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的說了一遍,聲音較之之卻是打了不少,儼然連店門外街道上的行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正堯卻還是一副沒有聽清楚的樣子。不由地搖頭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說……”
“什麼?聽不見!”
“我……”當張嗣燦再次開口僅僅說了一個“我”字之後,頓時明白過來。正堯這擺明就是有意要耍自己,於是立即道:“媽拉個巴子!好你個小子。竟然敢耍老子!”
這時張嗣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見周圍的人羣不由地同時發出一陣嘲笑戲謔的笑意,他立即便破口大罵起來,甚至連粗話都說了出來,聲音之大,相信就連對面店鋪裡的人也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耍你?耍你又怎樣?”
正堯不屑的一笑,眼中盡顯鄙夷之意,似乎根本就不把這個所謂的四川布政使司侄子放在眼裡,依舊如故的戲謔着他。
“混賬!我乃四川布政使司張進張大人唯一的親侄子,你膽敢如此對我,我大伯一定不會放過你!”
叫囂,又是叫囂,似乎這個張嗣燦除了會空口叫囂之外,他已然找不到別的與正堯交流的方法。除了一番,沒有涵養,沒有味道,沒有作用的威嚇之外,張嗣燦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去對待正堯。
光會耍嘴皮子的人,終究是成不了大事的人。即便他是四川布政使司張進的侄子,他終究還是一樣是個沒用的廢物。這是正堯心中此刻的想法,想到這裡,正堯也不禁爲張進暗自惋惜了一番。
“呵呵,是嗎?可是我卻聽說四川布政使司張進張大人乃是一個廉潔奉公的好官,而且爲人也是剛直不阿,你說你是他的侄子,但是我怎麼看,你都沒有一點像張大人的呢?其實我也明白,這個世界,招搖撞騙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冒認官員親戚在街上混吃騙喝的也數不勝數。只是我想jǐng告你,你冒充誰的親戚都無所謂,但是你冒認張大人的親侄子,毀了張大人一身清譽,今番我就一定要與你周旋到底!”
正堯抿嘴一笑,轉瞬過後,立即又變換了神情,黑眸之中充滿了無盡的肅殺之意,直瞪着張嗣燦,儼然想要用無盡的寒意將張嗣燦給吞噬一般。
正堯這般說倒是十分的巧妙,一來諷刺了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子,他這樣的作風出現在大街上,擺明就是在爲張進丟臉,如果他是尊敬他大伯的話,他應該也會稍加收斂;二來,正堯這般說張嗣燦冒認親戚,旨在爲張進保存顏面,畢竟張進英明一世,不應該因爲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子而毀了一身的清譽。
“你……”
張嗣燦沒有想到正堯會這般說自己,竟然連冒認親戚之說也搬出來了,真叫他有些啞口無言。
現在他也意識到自己這般作風有些不當,萬一自己去辯解,拿出證明來證明自己就是張進侄子,當真將此事鬧大。一旦傳到自己的大伯耳朵裡面,到時候自己又得受罰了。但是如果自己不去辯解,那麼自己就是真的冒認官員親戚。這個鬧大了,也是要進衙門的!
想到這裡,張嗣燦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望着正堯的眼神從之前的那一囂張不可一世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綿羊。眼中盡是祈求之意。
“怎麼樣啊張嗣燦張公子,不知道我是否還會死的很慘呢?是不是要把張大人請到這裡來將我碎屍萬段呢?”
這下該輪到正堯不可一世的去挑釁了,在說話的同時,正堯的樣子囂張的甚至連袁海雲看見了都有上前去狠狠地打他一頓的衝動。
不過正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對於這種敗家子式的官二代。打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大不了把傷養好之後,他便再次出來鬼混,到時候你要是沒有碰見他,想要管那也管不着了。但是如果你直接從心底裡讓他產生畏懼,讓他無時不刻都記住做這麼一件事可能會帶來怎樣的一種惡果,會怎樣的讓他終身難忘,他便再也不會去這麼做了。
這叫做攻心之計。一切根本都是從心開始。
正堯越是這樣的挑釁。那張嗣燦就越發會去權衡其中的利弊,經過他自己權衡出來的,他一定會深深的記住。現在正堯不停地去挑釁他,逼迫他,使得他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讓他在心理上對正堯漸漸有了一道畏懼之意。
一旦自己接受正堯的挑釁。那麼自己就會狂暴起來,到時候必定會將此事弄得街知巷聞。肯定就會傳到張進的耳朵裡,不可。不可,絕對不可。
忍,忍,只有忍,這是張嗣燦現在唯一可以去做的。
“怎麼樣,還要不要讓我死的很慘?你還要不要這位姑娘當你的娘子?嗯?!”
說着,正堯轟然一頓,語氣甚是強烈,聽上去根本就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質問,是帶着一抹濃濃的威脅之意的質問。
“不……不!別過來,我……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張嗣燦被正堯逼迫的已經沒有了退,到了現在,唯有的便是妥協,即便內心十分的不甘不爽,但是在現在,他根本就沒有選擇。一旦自己當真鬧騰起來,定然一發不可收拾,最重要的,自己的大伯肯定會介入此事的,到時候,自己就真的不死也會脫一層皮了!
張進與他雖然名爲叔侄,但是張進已經將其當做自己的兒子,而對待自己的兒子,張進也從來都不會手軟。雖然平常對他還是很寵愛,但是一旦犯錯,張進也是絕對不會含糊的,這也是爲什麼張嗣燦在聽到正堯威脅着要張進前來之際,張嗣燦整個人也都爲之震顫了一下,似乎心中對張進還有着一絲畏懼之意。
“是嗎?你現在不要了是嗎?”
正堯繼續瞪着張嗣燦說道,態度不慍不火,感情沒有一絲的變化。
正堯的那一雙黑眸所發出的寒光確實再次讓張嗣燦心中一涼,震顫之餘,立即連連說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說着,張嗣燦還不忘一邊不停地搖頭,似乎在彰顯自己的誠懇。
對此,正堯卻是冷哼一聲,道:“滾!還不快滾!以後千萬不要讓我在這一條街上看見你,否則我直接把你送到張大人那裡,讓他好好的懲治你一番!”
此刻的正堯倒像是一個長輩模樣,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最後的那一句“直接把你送到張大人那裡,讓他好好的懲治你一番”確實顯得正堯是在對一個晚輩在進行教育,聽得一旁衆人都不禁紛紛拍手叫好,放聲大笑。
“起來!趕緊給我起來!還不快走!”
張嗣燦衝着地上兩名大漢就是一吼,看着衆人對着自己不停地做出嬉笑嘲諷甚至發出噓聲的舉措,他的心中頓時一陣來氣。不過好在他的隱忍能力也實在夠強,所謂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也相信有朝一rì,這個紫衫青年一定會栽到自己的手上,到時候……
“哼!你……你給我等着!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奮力的一個甩手,張嗣燦狠狠地回瞪了正堯一眼,留下一句叫囂之話之後,立即撇過頭去,然後邁步跨出首飾店大門,行sè倉惶的徑直往人羣之中走去。
眼見張嗣燦離去,周圍的人羣再一次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對於正堯這一番當頭棒喝,衆人都不禁爲之拍手叫好,彷彿也爲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惡氣。
面對張嗣燦臨走前留下的那一句話,正堯卻是一點也沒有留意的意。只見他卻是一臉的笑意,輕鬆的很,對着街道上圍觀的衆人使了一個眼sè讓他們就此離去之後,正堯便回頭來到了櫃檯前。
隨即正堯指着櫃檯上的一枚蝴蝶朱釵,然後笑道:“老闆,這枚翡翠蝴蝶朱釵給我包起來,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