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瘋子莫斯

“隊長,有傢伙盯上我們了,火骷髏傭兵團。”藍晶和岩石在小巷裡一個偏僻的角落向隊長做着報告.

岩石靠在旁邊的牆上,眼睛半閉,警戒着四周。

“跟蹤的人已經解決了。現在任務是否有變化。”

“一切照舊,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是。”

藍晶關閉了雛鷹,對岩石打了個手勢——任務不變。

二人繼續幽暗的巷子裡七拐八繞的走着,同時暗中觀察是否還有其他的暗哨跟蹤,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確定沒有異常,開始向目的地走去,在繼續拐了幾個彎後,前方出現了些微的亮光,這是一個隱藏在巷子裡的集市。

這裡是太陽下的陰影。

藍晶和岩石的到來沒有引起周圍商人的異常,他們或者依然看似慵懶的躺在店裡睡覺,又或者忙着招攬之前來到這裡的客人,向他們推銷自己的產品。沒錯,這裡就是一個黑市,在這裡只要你想要的,只要你能出得起價,幾乎什麼都能買到。

黑市的客人可以是流浪者,是僱傭兵,是土匪,等等。甚至一些貴族乃至聖德賽斯教團的成員都會偶爾通過黑市渠道來交易一些明面上禁止交易的貨物,這裡是城市的下水道,藏污納垢卻又必不可少的地方。

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即使是像太陽聖城古萊依摩亞、聖德賽斯教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也不例外,雖然城內的法律明令禁止黑市的交易活動,城內治安管理督察隊也對參與黑市交易的人員進行嚴格的刑罰,但始終不能杜絕黑市的存在。

因爲這些黑市並不像表面中那麼簡單。

常年與黑市打交道的人隱約都有一種預感,似乎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在黑市的背後維護着他們的存在,而黑市只是他們露出的冰山一角。這個勢力十分龐大,龐大到以太陽聖城古萊依摩亞和聖德賽斯教團的實力都不願去輕易得罪,而是選擇了默許。

雖然它隱於幕後而且十分謹慎,但經過數十年的運作也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隱隱的指向了商盟之城——倫斯佩安。

藍晶二人走進了一家幾乎完全由簡易帳篷組合起來的店鋪,外觀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常物品商店,隨意擺放着各種日用品,標價卻明顯比市場的正常價格高了許多,有的甚至高出數百倍。這些商品長時間不動都落滿了灰塵,店老闆也沒有絲毫打理的意思。

這個老闆帶着一個鴨舌帽,小眼睛,薄嘴脣,瘦瘦小小的個頭讓人覺得弱不禁風,上身披一套十分陳舊的薄開衫,下身穿着一條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寬鬆長褲,褲腳已經開線,耷拉在小腿上,那雙馬丁靴的鞋底都已經被補過不知道多少次。即使是在戰後物資匱乏的時代,這樣的穿着和城外的那些拾荒者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老槍?”老闆擡眼看了二人問道。

在黑市中,按照慣例所有的人都不會用真名,當然有些背影硬實或者有特殊偏好的人還是會用真名,只是相當少。對客人的稱呼和所販賣的商品都會用不相關的其他名稱取代,以防出現意外情況。

對商品來說,比如槍械就是用毛巾取代,毛巾從小到大依次代表着手槍、衝鋒、步槍、***等,子彈則是用手套代替。具體的槍支和彈藥的型號則是在商品標價處的前兩位或後兩位有特殊的代號代替,最終會直接通過光腦的物理連接直接傳輸商品信息確定訂單,特殊商品和高級武器也是由光腦傳輸進行商品選擇後交易,所有的交易在交割後都會經由黑市的特殊儀器徹底清理,沒有人可以查到,儘可能避免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有外行偶爾進入黑市,也只會看見一大片簡陋的日用品商店而不會產生懷疑

對僱傭兵來說,傭兵行內組成複雜,以入行的年份和技術的熟練程度被粗略的分爲新槍,舊槍,老槍三個等級,基本對應着僱傭兵工會中的黑鐵、銅星和銀星,金星則被稱爲火炮,但是金星在黑市內十分少見,他們基本都由各大勢力收攏,獨立的金星僱傭兵則會有自己的裝備供貨渠道,很少需要通過黑市交易來獲得裝備。

在黑市中,以新槍和舊槍爲主要客源,老槍已經是很難得的客人,而且往往這樣的客人都是來購買高級裝備的。

順帶一提,黑市中也不是在什麼店鋪都能買得到高級裝備的,在新曆34年的當下,大多數黑市店鋪只會經營一個系列的武器,而且是基礎武器居多,高級武器在市場上的流通還是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以店家能夠買賣的武器等級黑市商人被分爲黑子,黑索和黑將,對應着基本武器,中級武器和高級武器,而那些能夠弄到特殊武器和超高級武器的店鋪被稱爲黑王,黑王的背景都非常深,與各大勢力都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大多都是充當各大勢力的眼線和影子部門,招攬有潛力的僱傭兵、探聽有用的情報或者完成一些本勢力不好插手的任務,。

黑市大多數的店鋪都是黑子和黑索,黑將都不是每個城市的黑市中都有的,更別說稀少的黑王了,那基本只在幾大超級城市和一些重要城市中才會有。

所以在黑市中能買高級裝備的老槍和能賣高級裝備的黑王都是黑市中的寵兒。

藍晶右手在腿上的DL173手槍上輕輕一點算是作爲迴應,打量着店裡的商品說掉:“貨還挺全。”

“那是,我這可是4年的老店了,要知道在***生存四年,嘿嘿,那可真不容易。”老闆一改剛纔的慵懶態度,瞬間熱情起來,就差搓着手一臉笑嘻嘻的跟着二人後面。

要知道背後雖然有人罩着,但是太陽聖城古萊依摩亞依舊是現如今全人類最大的超級城市之一,管控不可謂不嚴格,要生存下來老闆的能力、關係網、情報、背景缺一不可。

“我要現貨,量有點大。”

“我們店裡的都是現貨,2小時內就能準備好。”這個老闆賠笑的說到

藍晶打量着那些陳舊的日用品和標價,嘴角微微上揚,突然說了一句:“莫斯,人稱瘋子莫,沒想到你還真在這裡啊。”

老闆臉色瞬間一暗,但是立刻恢復了正常,說到:“二位客人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藍晶停下腳步轉過側臉看着莫斯,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玩味的微笑着說到:“有個叫**的傢伙說如果來到***請我們來這見一見這個叫瘋子莫,說是有筆生意可以做,我莫非找錯人了?”

“請稍等。”

店鋪老闆一臉嚴肅,小眼睛一掃,發現周圍有幾個店鋪老闆也在注意着這邊,他面不改色,微微一拱手,隨後迅速的把帳篷外的帆布罩子拉下,這是黑市中的規矩,拉下罩子就是生意已經談妥,那些店鋪的老闆也識趣的不再觀望。

“**怎麼了!”老闆突然間收起了笑臉,身上迸發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藍晶和岩石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戰火紛飛的戰場中,被永不停歇的彈雨和炮火的轟鳴壓制在戰壕中一動也不能動。

這是個老兵!這是個經歷過末日戰爭有着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

但是兩人也不是沒上過戰場的雛兒,岩石反應極快,一個跨步擋在了藍晶左前面,同時氣勢也瞬間釋放以抵消着空氣中的壓力。藍晶臉色微微發白,但是反應也是靈敏至極,一個撤步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

岩石身體向前微傾,左右手張開成格鬥的姿勢,眼睛半閉緊盯着莫斯的雙手和下盤。藍晶一個弓步下腰,左手虛擋在前方,右手按在腿上的DL173握把上,只要莫斯有一點異動,二人都會毫不猶豫出手格殺。

這就是僱傭兵世界中二人的戰鬥姿態,都是在血與火的磨礪中積累下來的戰鬥貝能!

三人就這樣對峙着,一動不動,時間彷彿就此停止。

藍晶臉上的汗水順着她姣好又不失英氣的臉頰緩緩流下,那種輕微的瘙癢在這個窒息的環境中顯得尤爲的明顯。靜止,靜止,還是靜止。忽然間莫斯撤回了釋放的氣勢,空氣中壓力一輕,藍晶臉上瞬間一紅,這是反應滯後的預兆!但她身形依舊,始終維持着防禦的姿態。岩石面色不變,但是氣勢也爲之一收。

這一輪較量雙方半徑八兩,但是可以看出來藍晶在這場較量中稍處弱勢,她也明白這將會成爲對方的突破口,但是這個弱點又被二對一的優勢所抵消,所以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勝負也是難說的很。

此時,莫斯已經把自身的氣勢完全收斂,又回到了那個穿着一身破爛的黑市小店鋪老闆形象。

藍晶輕呼一口氣,緩緩收起防禦姿態,岩石也默默的站到回了她的身邊。她瞥了一眼手上的光腦,剛剛僅僅經歷了三秒鐘。

讓人幾近窒息的三秒鐘!

“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藍晶皺着秀眉瞪着莫斯說到。

“這也不是一個玩笑。”莫斯淡然的說到,但是言語中透露了意思緊張。“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了,否則剛剛就會直接暴起。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已經兩個月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沒事,被人襲擊,被我們救了,現在應該在他的安全屋,我們不知道他在哪。他把你介紹給我們,說你手上有個生意,而且救他的報酬由你支付。”

代爲支付報酬的事情在隨時都會打生打死死的傭兵世界裡很正常,因爲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僱傭兵身邊或許沒有親人,但是都會有關係超越生死的搭檔、戰友、兄弟,都會事先相互留下後路,如果自己死了或者出了事,他們也能救自己或者幫自己進行善後。

“這的確是他的風格,我相信你們。”

“作爲你們救他的報酬,以及表達我對你們的歉意,你們這次的訂單我給打個八折。”莫斯長舒一口氣,自顧自的在躺椅上坐下,指了指房間說:“隨意坐,我店不大,但是手上的生意確實有一些,不着急,先看看你們要的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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