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城接到弟弟Richard的電話的時候, 正好是拍夜戲時候的休息階段。他聽到Richard抱怨的話有一些摸不着頭腦。他現在忙着工作,哪裡可能有時間去法國。而且他從父親手裡接受的工作也都清清楚楚地交代了,難不成他哪裡有疏忽的地方了?
“我哪裡有和你瞎扯了!”
顧景城緊了緊身上裹的羊毛毯, “要是莊園和公司的事情, 我真的幫不了你。”
“I know, 那我問問你, 她有沒有和你聯繫過?”
顧景城這個時候保持了沉默, 他和白思傾還真的沒有聯繫過,在過新年的時候,其他的藝人都有在各個渠道給他拜年, 但是這些人裡唯獨就是沒有白思傾。顧景城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就扯了個慌, 很淡定的說道, “導演在叫我了, 我不能和你繼續說下去了。”顧景城說完就掛了電話。
按照顧景城的資歷和地位,都是導演反過來和他套好關係的, 所以他這種反常的舉動還是讓Richard有些懷疑的。
2月初的時候,Richard看見白思傾已經很樂觀了,雖然依舊是坐在輪椅裡,但是她已經可以和莊園裡的人用英文交流了。Richard差不多會每十天將白思傾的狀況和顧景城彙報一下。
白思傾在情人節的時候收到的Juju的專輯也是從Richard手裡拿到的。白思傾看到專輯的時候非常的高興,在看專輯聽歌的時候, 還讓Richard在旁邊陪着她一起看。
白思傾在聽到自己寫的歌的時候很是興奮地對坐在一邊沙發裡的Richard說道, “你有看到歌名下面的Queenie了嗎?”
“嗯。”
“我就是那個Queenie。她唱的歌都是我寫的, 我很高興她能將我的歌唱的那麼好。”白思傾坐在輪椅裡, 一臉得滿意。
Richard轉頭看了眼白思傾的側臉, 她的嘴角揚着點微笑。“你一直都是創作人嗎?”
白思傾轉頭看向Richard的臉。Richard長得更加偏向於歐洲人,他的五官更加的立體, 而且眉毛和頭髮都是帶着淡淡的黃色,眼睛的顏色是淡琥珀色。“我是以歌手的身份和寄給我這張專輯的人一起出道的,不過後來我轉作演員去了。現在你看我這幅樣子,看來要改回老本行,再去做歌手了。”
Richard看着白思傾臉上沒有任何的憂傷的神色,溫和地說道,“這是你第一次和我說那麼多的話。”
“你也是這個莊園主的兒子,你們一家人對我很好,我沒有理由要騙你們,不和你們說說我的故事。我覺得如果我和你們多說一些我的事情的話,你們可能會更加地信任我。”
“哦,我們要是不信任你,估計在你要進來這裡住的時候,我們早就拒絕你了。”
白思傾聽着他說話的時候,臉色的笑容並沒有減少,反而誇獎起了Richard的中文,“我覺得你這一次的中文水平比以前提高了很多。”
“沒辦法,我很害怕你到時候會和我說文字遊戲。”
白思傾聽了笑了起來,“不是所有的混血兒的中文都很好的,你說成這樣真的很棒了。”
Richard笑了笑,“可沒有我哥哥說得好,我看不懂中文,他看得懂。”
“哦?這麼說來你哥哥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白思傾一直從這家人嘴裡聽說了有個大兒子在,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好像是不和他們一起住的。
“確實是很厲害,還好我不生活在中國,要不然我壓力肯定會很大。”
被他這麼一說,白思傾越發地好奇Richard的哥哥是誰了。
“我哥哥叫顧景城,顧盼生輝、美景、傾城的顧景城。”Richard說話的時候看着白思傾的臉,他在注意着白思傾臉上神色的變化。
白思傾聽到Richard說出了他哥哥的名字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男的不是和自己拍過《假想結婚》嗎?這個男的也肯定知道她來這裡療養的。一定是顧景城不想見到她,所以纔沒有回來的吧。
白思傾臉色微白,但還是微微笑了一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是希望我也感謝一下他嗎?”白思傾皺了皺眉,“顧清和帶我來這裡的,和顧先生有關係嗎?我想他是最不想看到我的人吧,不然他也不會在我在這裡的時候,不來了。”
Richard聽了白思傾的這些話,心裡覺得十分得不妙,他老哥果然是會遇到很大的麻煩啊!“你想多了,我哥在中國有很多工作要處理,現在還在劇組拍戲呢。”
白思傾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表示。
Richard覺得繼續坐在那裡看專輯也沒有什麼意思,站起身來去葡萄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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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和從法國回到國內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中國。一來是因爲服裝品牌的事情比較忙,而來是因爲酒店的事情。詠赫路的酒店收益一直都不錯,倒是岔茶路的百思酒店在換了新的管理人之後依舊是平平淡淡,沒有任何的增長盈利。
百思酒店的掌權人白展和張紅娟夫婦的情緒一直都處於低迷狀態,這也使得百思酒店的收益一直處於下跌狀態。行業競爭是公平的,顧家本來也有經營自己的連鎖酒店,和百思酒店相比的話,本來就處於上風。然後顧家的連鎖酒店優惠措施一項接着一項推出,然後讓行業裡的人認爲他們是在做賠本的買賣。再加上顧氏集團的總裁有魄力,願意在交通上做出讓步和投資,酒店所處的地方都是交通極爲便利的。令所有人都驚奇的是,顧氏集團旗下的連鎖酒店成爲了上海連鎖酒店的領軍人物。而也在短短的半年的時間裡,在2014年的3月底,百思酒店卻處於了危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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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和的酒店在4月中旬的時候被顧家的大哥納入到了集團酒店旗下,至此,顧清和不需要再兩頭跑地忙碌了。也是在這個時候,她也要開始選下一年服裝品牌的代言人了。
在四月的時候,白思傾已經都夠不靠別人的幫助顫顫巍巍地走一兩米了,雖然看上去真的很吃力、很可憐,但是在白思傾自己走的時候,沒有人伸手去幫助她,或許是爲了她的自尊心和堅強吧。
白思傾說過,“有些事情,我能做的是靠自己,我要站起來,就得靠自己,沒有人能夠幫我。你們越是幫助我,我可能會越是站不起來。不要可憐我,我會好起來。時間會讓我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到了5月底的時候,白思傾接到了顧清和的電話,具體談論了關於她和雪清服飾的代言問題。白思傾早就知道自己和雪清服飾不可能續約的事情,她在顧清和先告訴她之前就說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夠堅持去拍攝電視廣告和平面廣告。我很感謝你在我不能拿出作品的時候,你們依舊能夠播放着我的代言廣告。至少還是有觀衆看到了我的存在。”
“真的沒有辦法,我爲了品牌繼續走下去,不得不和你終止合約。”
白思傾緊緊捏着手機,“沒什麼關係,我的腿還沒有好起來,還需要呆在法國一段時間。”
“你要快點好起來。”
“謝謝你的鼓勵,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白思傾在說完之後默默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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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月初的時候,白思傾看到了很久沒有見面的顧景城。
那個時候白思傾正好站在莊園別墅的門口,而顧景城正好開着他的車子從莊園外的一條路上開過來到莊園門口停下。白思傾看着他從車上下來,他穿着淡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的休閒褲,腳上穿着帆布鞋。白思傾腦子有一瞬的空白,在看了他往自己方向走了幾秒鐘後,轉身往別墅裡走了。
顧景城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站在別墅門口的白思傾,他沒有和白思傾打招呼,而是直接往別墅門口走。他看到了白思傾呆滯的樣子,也看到了白思傾艱難地轉身後往屋子裡走。
顧景城畢竟是正常人,他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白思傾纔剛剛艱難地走了幾步路。
“腿好多了?”顧景城走到白思傾身邊的時候,就溫和地問了這句話。他說話的聲音比Richard還要軟,就像春風一樣,給人暖暖的感覺。
白思傾擡眼看了下顧景城後,低聲應了一下。
白思傾走得很慢,顧景城也不急,跟在她身邊慢慢地走着,還好心地提醒道,“你現在還需要用柺杖,別逞強,不然會很累。”
白思傾聽到顧景城這樣的話,心裡不免有一些吃驚。這個男人在中國,而她在法國,他好似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一樣,白思傾微微皺了下眉,“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景城不緊不慢地說道,“Richard每次和我打電話都和我說你的情況,他似乎很喜歡你。”他說完想要去扶白思傾,可被白思傾拒絕了。“你這樣子可要走到什麼時候,你的輪椅去哪裡了?”他這麼說着,就環顧了一下屋子,輪椅這時候放在別墅的落地窗邊,離開白思傾有四五米的距離。他心裡也知道了白思傾走到門口到底是花了多久的功夫了,可他沒有說,一把抱起白思傾往輪椅那邊走。
白思傾的臉微紅了起來,她撇開頭往後面看,不讓顧景城看見她臉色的紅暈。顧景城倒是鎮定自若地走着。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的心在砰砰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