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晉江獨家謝絕轉載
朗贊番外:《一炬之火·上》
佛曰愛如一炬之火,而你以暗夜爲色,煞者爲名,萬火引之,其愛如故
——改自《巨流河》題詞
天空劈下第一道雷的時候,他們終於在叢林邊緣,找到失蹤將近一個月的朗贊。
他遍體鱗傷,周身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整個人浴在乾透的血裡,奄奄一息。
趁着雨還沒降下來,派他執行此次任務的小首長吩咐人準備好擔架與雨傘,遂問蹲下來那人:“解大師,他怎麼樣?”
等了等,又追問:“爲什麼叫也叫不醒?”
等在一旁的江淮放本來就是急性子,這時候手心冒汗,浸得手都溼了,忍不住也插嘴:“他失蹤這麼久,到底跑哪兒去了?”
那年輕人站起來,在這霧濛濛的叢林間,說出一句挺滲人的話來:“你們有沒有聽過‘鬼遮眼’?”
“我們社會主義培養出來的好兒女,不信你這套歪門邪道。”
英雲濃看了江淮放一眼,才示意那年輕男子,“說下去。”
“從我的角度分析,他可能是遇到類似情況,纔會在這地方轉了一個多月都走不出來。”
解大師說着,還回敬了江淮放一眼,意思是你別偏不信邪,“至於現在爲什麼醒不了,是因爲他已經丟了‘一魂一魄’。”
所謂三魂七魄,一爲天魂,二爲地魂,三爲命魂;而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爲氣,四魄爲力,五魄中樞,六魄爲精,七魄爲英。
按照解大師說得這麼一個狀況,很可能是朗贊在這片叢林遇上什麼意外,甚至是誤入了什麼局,纔會丟了魂魄,醒不過來。
“我先用些土法子,穩住他的經脈震動,但究竟要怎麼找回他的‘一魂一魄’,得先去裡面探一探。”
解大師算了算大致需要的時間,慢條斯理地說:“現在快下雨了,實在不方便,先送這人上醫院,治他身上的傷,明天一早我再來看看。”
“要是太陽落山我還沒出來,你們記得找我師父,來救我。”
一個月前。
“英刃”是一支掛名某軍區的特種作戰部隊,部隊番號等性質特殊,無法鉅細闡述,它的行動部隊分別爲第一行動中隊與第二行動中隊。
朗贊從考入這支神秘的特種部隊就被首長們看好,從機械到核能,從理論到實戰,他與第一行動中隊的尖子之一瞿承琛,都被視作最有潛力成爲“領導型”的特種軍人。
倆人在演習中常常相互“被包餃子”,可謂不分伯仲,而首長們之所以把朗贊編入第二行動中隊,也是希望培養他將來成爲這支隊伍的隊長。
這樣一羣熱血男兒,算不上個個英俊瀟灑家世不凡,但他們拋棄溫暖的家庭,放棄與愛人廝守的機會來到這裡,哪怕三十幾歲就已身居要職,也是靠着血淚打拼出來的光榮成績。
朗贊之所以會與英雲濃合作,是因爲她那邊需要“英刃”派出一支小分隊,替“國家”去抓些東西回來。
由於任務級別是最高保密等級,事前就連朗贊也所知不多,但他也不感興趣,只知道會以最好的狀態,最佳的方案,完成這次任務的執行。
那天他整裝待發前,與英雲濃做最後的確認事宜,年輕的女首長將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心臟的位置,這動作代表一種人,一種力量。
朗贊看不懂,卻也沉默地回敬她一個標準軍禮。
那其實,是屬於“英魂”的手語,那代表着一種宣誓,意思是:你願不願對你的祖國,你的人民,獻出你的心臟。
而朗贊他不僅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也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那是他最後一次,執行機密任務。
那天叢林起了微薄的霧,朗贊作爲第二行動中隊的副隊長,帶領的是一支六人小隊,雖然人數不多,卻個個是“英刃”的精英,擁有豐富的叢林戰經驗與反應能力。
原本有條不紊進行着包抄的隊伍,卻在中途發生意外,他們六個居然莫名其妙被打散了,彼此間失去了聯絡!
這對於一支訓練有素的特種小隊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狀況,簡直能稱得上奇恥大辱!
每一次任務都有可能遇上犧牲,因爲熟悉這點,纔能有足夠的臨危不懼。
朗贊深知,他們的目的是完成任務,而抓到那個“東西”,就是當前首要辦到的。
在冷靜地分析地形,並與最近的同伴江淮放會合以後,他們試圖聯絡其他隊友,卻發現那些人就像憑空失蹤了。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遇到什麼陷阱,或者是……已經被敵人幹掉了。”
江淮放一聽這話,怒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是不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拿咱們來當‘炮灰’?!”
朗贊搖了搖頭,沒有人會“奢侈”到拿“英刃”的特種兵開玩笑,更何況他也相信這裡邊沒什麼戰術可言。
“別掉以輕心。”
倆人商量着,仔細調查叢林裡留下的線索,還真意外地找到一些奇怪的痕跡,不像是特種部隊的這些人會留下。
順着留下的足跡,他們一路走到一個漆黑的山洞跟前,就在剎那間,有一股極具威脅性的氣勢從裡面傳出來,渾厚而霸道,以至於氣壓驟低,朗贊忙呈現警戒狀態。
這山洞裡的東西……相當可怕!
就在江淮放吞口水的時候,朗贊看見裡面居然堂而皇之走出來一人!
那男子頭髮很長,擋着臉龐看不清樣貌,人卻極高,將近有一米九,穿着一套類似登山裝的衣物,最奇怪的是他身後還揹着一根長條形的物件,看着像摺疊起來的一面三角旗,長度將近一米,早已蒙塵。
這人初看,竟絲毫沒有人味,好像也沒有溫度,就像他隨時隨地能將你殛之於野,那殺意竟然狂妄地絲毫也不隱瞞!
朗贊與江淮放都從未遇到過這麼純粹而粗暴的一種壓制,直到那男人歪着頭像要拉一拉筋骨,聽見骨頭髮出的“咯啦”聲,倆人才緩了神。
朗贊心中腹誹,怎麼回事,他們要抓的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
但不管如何,來者不善,倆人僵持一時,江淮放就已經先發制人,擡腳懸空一記飛踹,卻被對方眼明手快地抓住腳腕!
那短短几秒,他的出招快,對方的反應更快!
江淮放想着索性凌空翻身一記後旋踢,誰知掙扎半天卻都是無用功,朗贊正要舉槍,那人也不知哪隻眼睛看到的,拽着手裡的人就往他的槍口上堵!
近身肉搏最怕就是誤傷自己人,朗贊放下武器,索性指着對方,在這寂靜的空間,他的手指像有一把無形之劍,劈開前方的凝固的空氣!
他們倆人與這來路不明的男子開始一場真正搏命的撞擊搏殺,掌交拳擊,每一個目光都像在逼視對方,那人也絲毫不曾畏懼,每一招都像帶着地獄的陰風與枷鎖般的沉重。
而朗贊擁有犧牲一切的決絕,背影像橫亙在天地間的一把利刃。
可他倆也都心知肚明,這人的速度與力度超乎想象,簡直迅如雷霆,根本就早已超出人類的極限!
朗贊避開男人的一記拳風,正要上前橫切掌刀,結果又立刻被他踢中腹部,連退數步;江淮放摸了把軍刀,想要靠武器出其不意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對方捏住他的兩根手指,心狠手辣地往反方向用力一擰!
江淮放猛吸一口冷氣,朗贊也被打退着踉蹌數步,彎腰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他們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似乎,就是從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香味太奇怪,就像毒藥香甜,侵入骨髓來回軟了筋骨,又香又毒,使得身邊景象都變成無意義的畫面。
就在江淮放在這股香味中劇烈掙扎的時候,他再次被對方抓緊脖子,腰椎盤間被狠狠踢了一腳,那一腳的力氣出奇地重,又沉又實,就連他都忍不住低吼一聲!
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一個男人踢得摔到一旁還差點打了個滾!
江淮放惱羞成怒,忙是從地上爬起來,他聽見不知是誰骨頭斷裂的聲音,擡頭卻見朗贊已與對方打成一團,倆人竟然一塊兒滾下山坡了!
風聲鶴唳,朗贊消失的背影,簡直就像一隻離羣的鷹……
江淮放邊吼邊跑:“臥槽!朗隊!我來了!”
等他再跑過去一看,脊背頓時一涼。
朗贊和那傢伙……突然消失了。
朗贊從陣痛中驚醒過來。
他眨了眨眼睛,吃力地掀開眼皮,想要一探究竟。
右肋骨在先前的打鬥中遭受重擊而斷裂,他捂着傷口,整個人卻因爲身後一句質問僵硬住。
“你做了什麼?”
那聲音彷彿來自零下千度的地底,令人不寒而慄。
朗贊抹去嘴角的血,嘶聲道:“應該問你纔對。”
對方將信將疑地看他一眼,霎時像是明白了什麼:“我們着了別人的道。”
朗贊卻在想,是不是因爲受了重傷,他的眼前纔會產生幻覺。
因爲他竟然能從那人的一雙眼珠中,看見隱隱發光的螢綠,攝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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