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陛下確實非當年奕王。”唐世言朗然笑了,陽光明媚在他的眸光裡,葉柳萱有些許恍然,彷彿,日子回到了多年前般。
他笑得可惡:“他啊,可是變了不少,變得……有感情多了,而且……越來越會爲別人着想,我啊,有時都嫌他婆婆媽媽的,哪兒來那麼多顧慮。”
“是嗎?”葉柳萱垂首,快走了幾步,再不曾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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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殿,這樣的時節,總有馥郁花香。
才踏進殿來,便有撲鼻芬芳,令人心曠神怡,滿園栽着的梅花樹,落盡繁花,蒼枝卻遒勁,宛如一條條有力的臂膀,保衛着這座殿宇。
唐世言與葉柳萱來時,李昭南已坐在殿前等候,他身邊的女子,一身湖水色長裙,波紋浪卷一般的層疊錯落,上綴了精心繡了的白色小花,其貌若湖水裡靜美的蓮花,出塵不染,又獨具風情。
葉柳萱上下打量她,唐世言忽然碰碰她的身子:“柳萱,還不參見陛下、皇后?”
“不必了。”李昭南笑着說,“柳萱也不是外人。”
葉柳萱卻盈盈低了身:“參加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她目光凝在芷蘅身上,芷蘅微笑迎上她的眼神,卻微微一愣,葉柳萱的目光裡帶着若有似無的審視,又似乎頗有些冷。
她看看自己身上衣裙,並無不妥,又仔細想過了,並未見過這個女子,爲何,她的眼神怪怪的?
葉柳萱亦是美貌的女子,氣質到與江沄有幾分相近。
芷蘅忽的記起李昭南曾說,她乃江沄閨中密友,這也便不奇怪了吧?
她只在一旁低頭不語。
只聽李昭南道:“柳萱是長大許多了,越發標緻了。”
葉柳萱只淡淡看他一眼:“那又怎麼及得上皇后半分?”
芷蘅一怔,擡頭看她,她眼裡依然是遠遠的疏離,絲毫沒有一點熱情。
芷蘅不知爲何,心裡有隱隱不安。
李昭南卻朗聲笑道:“芷蘅啊,你們各有千秋。”
“看來唐世言說的果真沒錯。”葉柳萱挑眉看向他,笑着說,“你果真是變得多了,如今不但話多了,還這樣會說好聽的話?卻不知是和誰學來的?”
芷蘅不知不覺感到一束目光尖銳,但,當她擡頭看時,卻又消失不見。
葉柳萱與李昭南調笑時的神情,與看着自己時候的樣子,大不一樣,芷蘅手心莫名滲出絲絲涼汗,這女子,爲何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就好像……當時看到了江沄一般……
正想着,葉柳萱開口說:“陛下,我想去祭拜江沄姐姐,不知可否?”
提及江沄,李昭南依然是許久的沉默,他緩緩走到桌案邊坐下,看着茶碗中漂浮着的幾片茶葉,目光裡,也沁入了茶的苦澀般。
“這有何不可的?”李昭南嘆息一聲,“去吧,朕隨你一同去,朕也是該去看看她了。”
葉柳萱低下頭,見他傷感,冰冷的目光裡,也嵌入幾分柔和。
唐世言見氣氛一時凝住,連忙說:“對了,陛下找我來到底所爲何事?不是閒聊天吧?”
唐世言知道,李昭南找他,多半不會爲了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