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趕到南面時我就問着早就守在那的讀書人。
“營長!”這時讀書人才發現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旁邊了,他一愣之後就回答道:“沒有情況,不過可以感覺到有越軍在推進!”
“嗯!”我應了聲就不再說話,將目光投往了眼前的煙霧之中。
由於越軍炮兵在這個方向打了煙霧彈,再加上越南的空氣又十分潮溼,所以煙霧在這樹叢之間很久也沒有散開,可見距離只有短短的十幾米。
但就像讀書人說的那樣,煙霧中隱隱透出一股殺氣,很明顯是有越軍在其中活動。
應該說越軍很聰明,這時候別的地方都打成一片,那些方向的槍聲和爆炸聲完全掩蓋了越軍前進的聲響,再加上濃濃的煙霧,使得他們幾乎就跟隱形了一般。
戰術連的戰士們顯然沒有見過這種有如鬼魅一般的陰森場面,於是個個緊張得大氣都敢喘上一口。
“傳我的命令!”我說:“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是!”讀書人應了聲。
很明顯的,越軍這是在玩一種心理戰術,也就是蓄而不發給我軍形成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他們希望用這種戰術來達到擊潰我軍心理防線,另一方面,這也可以使他們逼近我軍戰線然後再用最短的時間突破我軍防線。
要擊潰越軍的這種企圖,那就得逼他們對我軍發起進攻,提前發起進攻。
“砰!”的一聲。我手中步槍響了。
應聲而起的就是煙霧中的一聲慘叫……這名越軍太相信煙霧的作用了。以至於他都沒有趴低身子將頭埋在草叢中。
一般情況下。我還真沒法發現他,但太陽的光線照在他頭盔上的一點餘光反射到我的眼簾,接着我的子彈就射進了他的腦袋。
這一來周圍的戰士們不由全都愣了,他們可是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越軍的蛛絲馬跡,所以怎麼也想不明白我是依靠什麼來擊中目標的。
“砰!”又是一聲槍響。
煙霧中傳來一聲幾不可察的悶哼聲。
這名越軍特工沒有之前那個那麼粗心,但他心理素質顯然不夠好,因爲幾乎就在我開槍擊斃那名越軍的同時,他一緊張就做了個翻滾的躲避動作。
說實話。我並沒有看見他,但是卻看見了因爲他動作過大而攪起的煙霧的異動,於是我就搶在他躲進彈坑時射出了一發子彈。
顯然這發子彈並沒有將其斃命,而只是讓他受傷了。
“砰!”一聲槍響過後煙霧中又是一聲慘叫。
我同樣也沒有看到這個目標,當然也沒有聽到他走動的聲音……周圍的槍炮聲足以掩蓋他前進的聲音。
但有時看不見也聽不見並不代表我找不到目標。
一陣微風迎而來,其它位置的煙霧都隨風而動,唯獨只有一部位的煙霧像是凝固了一般的展現出一個淡淡的人形……
那就不用想了,一發子彈隨着我食指輕輕一動就脫膛而出。
這時我想不只是我周圍的戰士們感到驚訝,就連越軍特工也被震住了……敵人竟然可以輕鬆而準確的擊中目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這種戰術完全不起用了。那麼他們還有必要這樣慢慢往前推進嗎?!
於是下一秒,煙霧中很快就傳來一聲嘶吼……“殺!”
他娘滴!喊的竟然還是漢語。看來這些越軍特工也是夠投入的,到現在還沒有從僞裝中國人的角色中改變過來。
場面很快就熱鬧了起來,越軍特工藉着煙霧的掩護大吼着朝我軍陣地衝了上來。
但是……這個距離已經足夠戰術連的戰士們反應了,同時因爲之前我打出的三發子彈彈無虛發,也增強了戰士們的信心和勇氣,於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是一改原先的緊張氣氛能夠輕鬆應對了。
隨着我一聲令下,戰士們手中的武器就朝煙霧中噴吐出了火舌……要知道戰士們手裡拿的可是81式自動步槍,而且因爲我們的任務是保護炮瞄雷達,所以一線給我們的裝備那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再加上我們又是守方,在這基地裡的彈藥儲備可以說多得是,於是輕機槍和重機槍的密度就加強了。
這下一打起來,那子彈就是“嘩嘩譁”的一片,儘管我們根本就看不到煙霧中有多少敵人在朝我們衝鋒,但這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因爲這些連續打個不停的子彈已經形成了一道彈幕,可以阻止越軍朝我軍衝鋒的彈幕。
當然,越軍中也有些聰明的。他們中的一部份人趴在地上朝我軍陣地爬行,等到爬近我軍防線的時候就甩出手榴彈……這些手榴彈的確給我軍照成了一些傷亡,越軍特工畢竟是越軍特工,他們在拋出手榴彈前都有在手裡停留幾秒,於是我軍戰士根本就來不及將其甩回。
但這同時也是在告訴我們越鬼子已經逼近我軍防線了,於是不等我下令,戰士們就成排成排的將手榴彈朝煙霧中甩了下去……
這就是戰術連的優勢。
就像平時的訓練一樣,戰術連的訓練強度沒有特工連那麼精、強度也沒有那麼大、科目也沒有那麼廣。
但是,他們訓練的特點就是協同。
協同、協同再協同,步炮協同、步坦協同、步兵內部的各種協同。
這就練就了他們打起仗來就像是一個人似的,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幹什麼或者怎麼做,而且還是整齊劃一或是互相配合着做。
就比如這會兒,他們很自然的就分成了兩個部份,一部份朝越軍打槍,另一部份就朝越軍投擲手榴彈。
而且因爲看不見敵人的位置。這些手榴彈甚至還是按照不同的距離一層層往前推進的投擲的。這就有點類似轟炸機對地面的地毯式轟炸。區別是咱們的戰士是用手動完成的。
越軍特工顯然就沒有這麼高的組織性,事實上他們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就算他們趴在地上往前爬,有幾個人能用這種方式能突破我軍打出的火力網爬到投擲手榴彈的距離就不錯了,還想大批的逼近那簡直就是做夢。
於是雙方可以說是高下立判,一方是有組織的用手榴彈在面前炸出彈幕,另一方則是被我軍壓在火力下擡不起頭的反擊,其結果就不用多說了,越軍很快就被我們炸得沒有了聲音。
同時我軍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我軍彈藥儲備要比越軍多得多。
就像現在這樣,那子彈、手榴彈是一箱接着一箱的運上來,要不是擔心殉爆只怕都要在我們防線裡堆起一座小山了。
反觀越軍,我相信再這麼打上一會兒,他們只怕連手榴彈都沒有了。
“營長!”這時一名警衛員報告道:“二連長的直升機趕到了!”
果然,我一擡頭就看見空中兩架直升機,正是我軍的直五,這時早就不等命令就用其高射機槍對越軍特工展開“大屠殺”了。
“報告營長!”步話機裡傳來了刀疤的聲音:“我軍已經投入戰鬥!”
“增援東、西兩個方向!”我下令道:“南面太多煙霧直升機無法發揮作用!”
“是!”刀疤應了聲,兩架直升機就一左一右的分開朝東西兩面飛去。
見此我不由鬆了一口氣,有戰術連的防禦。再加上直升機的配合,越軍特工想要攻破我軍防線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直五雖說不經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越軍特工手裡不會有高射機槍,更不會有防空火炮,能對直升機構成威脅的充其量也就是火箭筒。
但是火箭筒這種精度差的玩意……想要擊中在空中繞來繞去的直升機還真需要運氣,何況越軍特工手裡的火箭彈也不會很多,其中還有一部份消耗在裝甲車上了。
我想,這也是越軍特工需要將直升機調開的原因,他們知道直升機會是他們最可怕的對手。
對於這一點,應該說他們在時機上掌握得很好,特工連大多數直升機趕往1019高地執行運輸任務,僅有的這兩架直升機又差點被調往導彈實驗部隊的方向作戰……要知道,如果被調過去作戰的話,那麼直升機上的高射機槍把子彈一口氣打得差不多了,到時再趕過來,能起的作用也就十分有限了。
但是隨後我就想到,越軍特工的這次突襲會不會太簡單了……畢竟這是一次針對炮瞄雷達的突襲,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越軍特工也不過爾爾。
除非,他們還另有陰謀。
會是什麼陰謀呢?
越軍特工慣用的手段就是聲東擊西,就像他們這次先打導彈實驗部隊一樣,其目的就是爲了分散我軍的實力。
那麼……在基地這邊的突襲會不會也是聲東擊西呢?!
如果是聲東擊西的話,那就是進攻力度小的反而是越軍主攻方向,越軍這次在東、西、南三個方向的進攻力度都很強,只有北面也就是我軍方向進攻是明顯的佯攻……
也許這並不是佯攻,只是越軍特工的幌子。
就在這時就聽通訊員報告道:“營長,我軍122團的增援部隊也趕到了!”
“哦!”我應了聲。
但下一秒就驚道:“什麼?哪個方向的?!”
“當然是北面!”通訊員滿臉的不解,122團是我軍進攻老山的預備隊,這時因爲我軍在八里河東山方向的裝備不足,所以其被調往八里河東山方向做進攻準備,其駐地正好位於我軍北面,所以當然是從北面來的。
“傳我命令!”我大叫:“千萬不要讓122團的兵接近!”
我突然意識到了越軍特工的最後殺着是什麼,那就是僞裝成我122團的部隊增援我軍,而且還是在我軍就要徹底的取得勝利的時候……他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就是敵人警惕性最低的時候,也就是他們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通訊員雖然不明白我這個命令是什麼意思,但看我滿臉緊張的神色還是不假思索的把命令傳了下去。
但是一切似乎都太遲了,就在其它幾面槍聲弱下去的時候,北面突然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這也證明了我的猜想是對的。
“你們幾個跟我來!”我衝着警衛員叫道。
“營長!要不要增援!”讀書人在後面叫。
“守住你們的陣地!”我頭也不回的應着。
可以想像的是,這時越軍特工肯定是穿着我軍的軍裝,如果派太多人的話反而會因爲無法識別敵我而亂成一團,那時的越軍就更有機會對炮瞄雷達下手。
果然就像我想的一樣,當然跑回營部的附近時就發現基地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身穿解放軍軍裝的人在基地裡串來串去互相拼殺,而且這些人還是彼此分散的,很難分清誰是敵誰是友。
但我還是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目標……原因很簡單,比起戰術連這些沒有打過幾場仗的戰士們來說,越軍特工的動作更爲靈活,下手也更乾脆。
於是我就不再遲疑了,端起槍來“砰砰”一連串的就打倒了幾個越軍特工。
但這批越軍特工的素質果然不一般,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我這個威脅,於是當即就分出幾個人來朝我打來一連串的子彈。
這倒是給我的警衛員們找到了目標,於是兩支部隊很快就你來我往的展開了近戰。
“營長,什麼情況?”在空中的刀疤顯然也知道事情不妙。
“你們任務不變!”我只來得急說出這幾個字。
我知道,直升機在這時是根本就幫不上忙,連我們都很難分清敵我,又何況是在空中的他們。
現在我只擔心一個東西,那就是炮瞄雷達,但我現在一時半會又衝不過去……
就在我焦急的時候,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接着壓力一輕,就見越軍特工且打且走的開始撤退。
完了!我在心中哀叫了一聲,越軍特工肯撤走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得手了。
這時我就看到一個獨眼龍在我的狙擊鏡裡一閃而過,他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炫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