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封急若喪家之犬,引着數百殘兵敗卒逃到函谷關西門,直到確定甘寧的水軍並沒有追上來之後,才驚魂方定,長長地鬆了口氣。
然而一想到折了兩千多兵馬,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原以爲兵力是甘寧的近三倍,又是伏擊,肯定能大獲全勝。
不想卻吃了個大虧,折損了兩千多兵馬,這虧吃的實在有些大了。
若是讓舅父知道了,豈能饒得了自己。
“開門,快開城門!”
胡封還在懊悔欲死時,已經有小校衝到了城下,高聲大喝。
關城上的守軍早瞧見了胡封,不敢怠慢,連忙打開關城迎了出來。
胡封正準備入關,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的輕微的異響。
方纔只顧着逃命,根本就沒有發現附近有何異常。
直到此刻心神鬆懈下來,士兵們才發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士兵們瞪大着眼睛瞅了一陣,立刻大叫一聲,“將軍,有人。”
“有人?”
胡封剛剛回過身來,聞言連忙瞪着眼睛細看,這一看立刻就變了臉色。
只見不遠處的夜色下人影綽綽,正在向關城方向靠近,那輕微的‘踏踏’聲根本就是戰馬行走時發出的聲音,只是戰馬走的並不快,方纔急着逃命時弄出的動靜又不小,根本就沒有發覺。直到此刻離的近了,士兵們才猛然驚覺。
西涼兵對騎兵並不陌生,只要用破布裹住馬蹄子。不說落地無聲,戰馬以正常速度行走弄出的聲響會小許多。一般騎兵偷襲劫營時,也會用這法子。
但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支騎兵,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快,關上城門!”
胡封差點驚的魂飛天外,顧不得自己還沒進城,就扯開嗓門大吼一聲。
“殺!”
黑夜中響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原本正在悄然接近的騎兵發現形跡暴露,立刻猛的狂催胯下戰馬,洶涌殺了過來,驚雷般的蹄聲瞬間炸碎了寧靜的夜空。
胡封的數百殘兵敗卒本就兵無鬥志。此刻更是成了驚弓之鳥。
聽到乍起的驚雷般的蹄聲,無不臉色狂變,猛的向城門狂衝了過去。
“快點關上城門!”
胡封也在撒開丫子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厲聲大吼。
然而哪裡還來得及,數百殘兵敗卒擠在城門口死命的往裡擠,城門根本就關不上。
數步百的距離,騎兵衝鋒最多隻要二十個呼息便到。
胡封剛剛斬殺了幾個擠在城門邊的潰卒,一彪騎兵就已經滾滾殺到。如同下山的猛虎般衝了吊橋,殺城了城門洞裡,所過之處只殺的軍關士兵人仰馬翻。
“死開!”
許褚大吼一聲,一馬當先殺進了城中。
胡封見勢不妙。剛想逃走,早被許褚催馬趕上,一刀斬下了頭顱。
羅徵隨後引軍殺到。很快將城門附近的守卒殺散,控制了函谷關西門。
函谷關本有五千兵馬。胡封伏擊甘寧水軍時折損近半,城中只剩下兩千多兵馬。關城即守,如何還能擋得住五千如狼似虎的騎兵。
不到一個時辰,城中就守就被徹底擊破。
及至天亮時分,殘敵肅清,函谷關易主,千餘俘虜被收繳了武器全部關押。
羅徵在親兵的護衛下登上城頭,扶着城垛向賈詡微笑道:“終於拿下了函谷關,胡封那個白癡,弄了一批漁船和木筏,也敢去伏擊水軍,真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
賈詡道:“若非胡封軍中缺糧,我軍怕是很難將極誘出函谷關!”
羅徵喟然道:“是啊,這次能奪下函谷關,實在是運氣。不過,函谷關即下,潼關的作用就不那麼重要了,與其浪費大量人力物力,還不如停下算了。”
賈詡卻提出了不同意見,“主公,修築潼關已經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若就此叫停恐怕會惹來非議,不如干脆築起雄關,亦可爲關中的第二道門戶!”
羅徵思索了一陣,才道:“罷了,就依文和之見!”
洛陽北宮,一處完好的宮殿內。
夜已經深了,李傕還在做着健身運動,將一名嬪妃乾的雪雪呻吟。
這些嬪妃可不是李傕的嬪妃,而是董卓的嬪妃,也曾是漢靈帝的嬪妃。
董卓入京後,霸佔了漢靈帝的嬪妃,及至董卓被謀殺,李傕入主洛陽,不但將皇宮當成了自家花園,同時也理所應當的霸佔了董卓的一衆嬪妃。
雖然這些嬪妃都已經二十多歲了,不再年輕,但幹起來還是特別有味。
畢竟是皇帝的妃子,那感覺真是不一樣。
大約一柱香後,隨着一聲野獸般的大吼,李傕狠狠噴發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兄長,大事不好了!”
從弟李應焦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函谷關失守了。”
“什麼?”
李傕驚的差點跳了起來,一軲轆翻身爬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急急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函谷關易守難攻,又有五千大軍駐守,怎麼會失守?”
李應大急道:“據從函谷逃過來的潰卒所述,數日前胡封趁夜率軍伏擊甘寧水軍,欲劫甘寧水軍押運的一批糧草,不料被甘寧水軍殺的大敗,被羅徵趁勢奪了函谷關。”
“啊……”
李傕大叫一聲,只氣的臉色鐵青,半晌無語。
“兄長,兄長……”
李應等了半天,聽裡面沒了動靜,不由再次大叫兩聲。
“胡封鼠輩。某誓殺之!”
李傕切齒大罵,三兩把穿上衣服奔了出來。
李應冷不丁駭了一跳。這個時候的李傕臉色猙獰,暴怒的好像一頭獅子。眼神兇狠的好像要吃人,李應嚇的心頭狂跳不止,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羅廝大軍今在何處?”
李傕披頭散髮,厲聲喝問道。
李應忙答道:“羅徵只帶了五千騎兵,就在函谷關?”
“五千騎兵?”
李傕這才臉色稍霽,疑惑道:“怎得只有五千騎兵,莫非羅徵不是要攻打洛陽?”
“當然不是啊,兄長!”
李應連忙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據說羅徵要率領五千騎兵。從河東繞到上黨,再從高都南下,渡過河水偷襲曹操的許昌,順便在中原劫掠一批人口,甘寧水軍負責人從水路押運糧草,並中並無兵馬調動,羅徵應該不是要攻打洛陽!”
李傕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有點害怕羅徵那廝。
這個發現讓他倍感屈辱,羅徵那廝算個什麼東西。當初在西涼軍中不過是個毫無資歷的小輩,自己身爲西涼舊將,又豈會怕了那個嘴上沒毛的小子。
雖然不願承認,但聽到羅徵沒有進攻洛陽的意圖。卻放下了心。
“胡封呢,爲何不來見某?”
李傕臉色不是很好的問道,恨的咬牙切齒。
函谷關不但是關中的門戶。也是司隸的西大門。
李傕之所以在張濟被滅掉後派兵搶佔了函谷關,就是想要扼住司隸門戶。以防羅徵趁勢進兵洛陽,一旦函谷關失守。洛陽將會毫無阻礙的暴露在羅徵的兵鋒之下。
這個後果太嚴重了,嚴重到讓李傕寢食難安。
李應擦了擦汗,道:“胡封已經戰死了。”
“哼,便宜了這廝!”
李傕餘怒未消,根本不在乎一個外甥的生死。
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丟了函谷關,李傕也絕對不會手軟,更別說一個外甥。
李應小心翼翼的問道:“兄長,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李傕煩躁地道:“函谷關已經失守,羅徵大軍隨時都可殺到洛陽,本將軍可不想步了郭汜那廝後塵,速派八千大軍進駐谷城,同時修繕城防,以爲洛陽屏障!”
“遵命!”
李應答應一聲,飛快的去了。
函谷關,城守府。
張遼風塵僕僕的從長安趕到函谷關,不及歇息便來見羅徵。
“文遠來了!”
羅徵起身相迎,示意張遼免禮,在一旁落座後,才道:“此番依文和之計,出奇兵奪下函谷關,打通了洛陽門戶。然函谷關得失至關重要,爲免李傕盡起大軍來攻,讓其他人鎮守這座雄關,本將軍睡覺都不會安穩,唯有文遠守着函本將軍才能放心。”
張遼雖然十分疲憊,但此刻卻是禁不住熱血上涌,奮然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將定不辱命。只要末將不死,絕不讓李傕一兵一卒踏上關城!”
羅徵欣然道:“文遠之能,本將軍早已盡知,自然放心!”
賈詡手撫長髯,微笑不語,暗忖主公馭下的手段是越來越純熟了。這樣的時機說出爲這樣的一番話來,焉能不讓張遼死心踏地,從此再無二心。
對於臣子來說,又能有什麼比主君毫無保留的信任更暖人心的。
特別是張遼曾在呂布手下當差,受盡了魏續等將的排擠,更加深刻的明白主君放無保留的信任是多麼的難得,焉能不熱血上涌,死心踏地的效力。
羅徵勉強了張遼幾句,話風一轉,又對賈詡道:“函谷關雖下,但我軍依舊過不得洛陽和虎牢關,水軍戰船有限,亦無法將五千騎兵從水路送到汜水關外,我軍依舊得從河從經上黨繞道。事不宜遲,本將軍意明日就北上河東,文和以爲如何?”
賈詡點頭道:“正該如此!”
羅徵‘嗯’了聲,復又向張遼道:“文遠,函谷關可就交給你了。”
張遼奮然道:“主公放心,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羅徵沉聲道:“人死了城也要在!”
張遼急一挺胸膛,大聲道:“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