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疏景

月明月吳月痕三人一直守在月華身邊,無論月華在做什麼,他們都在她身邊,時刻不離開。

月吳總會時不時的看月明,他想看看,月明在看到他們親熱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態度。可是,月明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到了非禮勿視的時候,他總會自覺轉過身去。他盡職盡責的態度,若是月吳與月痕不知道從前舊事一定會佩服的五體投地。月明忘記了,但他們沒有忘記。他們沒有忘記從前月明對月華是如何的視若珍寶。

自打月吳醒來,情緒總是不太好,月痕便時時刻刻守在月吳身旁。現在的月吳在月華身邊,算是好很多了。在月吳心中一直都很愧疚,月痕一直都知道。

月明比他們都大,當他們還是狐狸的時候,月明就已經能化成人形了,月明教他們修煉,與他們玩耍,最終成了狐族最要好的三兄弟。他們一起長大,遇到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們註定了要守護月華一生,他們誰都未曾預料到過。

當初月明一心想要成仙,月吳淘氣不好好修煉,時不時跑出去玩,所以他的修爲不如月明,甚至不如月痕。月明時時教育他,月吳也只是嘴上應着。當月吳與月痕看着如此優秀的月明愛上月華而無法成仙時,他們心裡着急。當他們知道月華也愛着月明的時候,那是另外一種心情。就好像他們這麼多年的守護,始終沒有走進她的世界。但其實他們都知道,月華愛他們。

月吳一直都認爲,自己成親全是月明的安排,但其實真的不是,他一直都錯怪了他,所以那麼內疚。若是自己沒有對他施了那禁咒,恐怕他們今天早就在一起了,不會看着那個凡人和月華在一起。所以月吳一直都在觀察月明,他在想,月明會不會突然間就想起了從前的一切,但是月吳很失望。他沒有想起來。

冬天漸漸的來了,降下第一場雪。此時月華即將臨盆,但還是堅持出來看雪。

“皇上,你看,這雪真好看。”疏琰扶着她,聽她說話。

“好多年前,我看着這皇宮裡的雪,覺得分外淒涼,如今卻是溫暖極了。”疏琰回道。

“我喜歡這雪。”月華笑眯眯的樣子,無論誰見了都會勾起嘴角。

也包括一個人守在月華身邊的月吳。月吳摸着她的頭,微笑着,那笑容攝人心魄。月吳想跟她說說話,可是她看不見他,即使看見了她也不會想起他是誰。但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他已經習慣了守在月華身邊,甚至他會保護疏琰,因爲那是月華在塵世唯一的親人。

這片世界雪白雪白,沒了冬天的冷冽,卻如春天般微風襲來。月華之所以喜歡這場景,是因爲她看不見的月吳,在她眼前。

月華總是覺得很幸福很快樂,是因爲她最愛的三個人,一直守在她身旁。

“有琴嗎?”月華問疏琰。

不一會兒,宮女拿來了琴。由於琴絃冰涼,所以疏琰命人拿了幾個火爐放在月華身邊。月華將手放在琴絃上,想了一想便彈出了一首曲子。這曲子是月吳教給她的第一首曲子。還記得月華學會以後,那高興的樣子。這一次,她彈完以後,也如那時一樣笑的像個孩子。而月吳卻愣了。那彷彿如前世的記憶,出現在了眼前,那時的月華還小。

“好聽嗎?”當時月華轉頭問月吳,期待月吳的一個獎勵。而此時,她轉頭問的是疏琰。疏琰和他不一樣,並沒有

打擊她,而是寵溺的誇獎她。那份愛,讓月吳看了也有些動容。倘若疏琰有一天失去了月華,那麼他會是什麼模樣。

月明與月痕從天而降,他們辦完了事情剛剛回來。

月明的表情始終都是一樣的,但是卻總是讓人不由得敬重,他曾經是狐族的狐王,如今又成了天上的神仙,雖然見慣了,但總是覺得他們與月明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曾經的兄弟情也因爲眼前的差距而消失了許多。代替的,便是敬重與畏懼。

白衣勝雪,飄飄然,眼前就是一位神仙。這是他們內心的感慨。或許,他與月華此生不再有可能在一起了。這便是宿命吧!

“啊好疼,他是不是要出來了。”月華捂着肚子喊疼。雖是冷冽天氣,月華的額頭上卻隱隱的冒出汗來。

“快來人啊,皇后要生了。”

一瞬間安靜的皇宮便亂了起來。

“月華不會有事吧?”月吳和月痕問月明。

“沒事,你們放心吧!”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一聲啼哭整個皇宮都跟過了年一樣熱鬧。

月華生了一個皇子。那娃娃就跟玉雕的一般,精緻的不行,可愛的不行。月明低頭看着那娃娃,娃娃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月明突然呵呵的笑了。那眼睛竟是那樣的明亮,閃着星光。娃娃伸手想要抓月明,可是明明近在眼前爲什麼抓不到呢!娃娃哇的一聲就哭了。這可急壞了奶媽。

兩個月了,月明始終是比較好奇那個孩子,時不時的湊到孩子眼前去逗他。那娃也是非常喜歡月明,看見他就樂。

“你說這孩子怎麼看着房樑就樂啊?”月華奇怪的問身旁的宮女。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身邊的宮女回答道。

聽到月華說話,明明看着孩子的月明忽然擡頭看着月華,眼睛也如娃娃一般的明亮。只一瞬間,月明就恢復常態低頭繼續逗孩子。

月吳看着月明,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明明是一個讓人畏懼的神仙,此刻跟小孩一樣,反倒有點可愛。是不是,月華小時候,月明也是這樣逗月華的?想到這,月吳又開始難過了。

“月華,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疏琰說。

不會,不知道,這是月華的回答,她哪裡會取名字啊!

某天夜裡,月明走進月華的夢中,拿着一張寫了毛筆字的紙,紙上是一個景字。

早上起來時,月華拉着疏琰不放手。

“疏琰,我想到孩子的名字了,叫景”

“景?”疏琰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了。

待疏景大一點的時候,便看不見月明瞭,因爲月明也對他施了隱身咒,不讓他看見。疏景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哥哥比自己大好多。疏景四歲的時候就常常到哥哥的宮裡找哥哥玩。而每次去,疏昊都在學習。

疏昊看着磕磕絆絆像自己走來的如玉一般的小孩,心裡也是歡喜的。因爲那是他的兄弟。

疏昊時常帶他玩,所以兩個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疏昊五歲的時候,便跟着月華學習武功了。

“母后,我要哥哥跟我一起玩。”

月華馬上把疏昊叫過來,而疏昊對武功也很感興趣,所以月華便教他們兩個。疏景自小聰明,學什麼都快,而且還會舉一反三,所以總是得到月華的誇獎。但疏昊就不如疏景了,疏昊本就比疏景大,反倒學武功不如疏景,心裡自然不服氣。自然就有了妒忌之心。雖然他回到自己住處以後勤加練習,可總是不如疏景。而他的母妃又不要他把心思花在武功上,所以他和疏景漸漸的少了來往。在齊國的皇宮,月華與疏景的地位甚至要高過疏琰,這是所有在宮中當差的人的認知,在疏昊眼裡也是如此。明明自己纔是嫡長子,爲何卻處處比不上疏景。當年那件事情,如今他已經很清楚。父皇狠心的殺了他們一家老小几百口人,母后也自盡了。說不恨疏琰也是假的,但唯獨與他有感情的便是疏景。他確實喜歡自己年幼的弟弟,他恨父皇,卻不恨自己的弟弟,也不恨月華。在宮中,皇后對疏昊好,有目共睹的事情。月華的性子沒有人不喜歡,小孩子也喜歡月華愛笑的性格。

如果沒有母妃善良的愛,如果沒有月華對自己的好,恐怕自己也不會如此的成長。雖什麼都不及疏景,但他不恨月華,不恨弟弟。母妃告訴他,要讓他好好的學習功課,將來做一個輔佐帝王的王爺是很好的,因爲這是他唯一的出路,所以疏昊從心底裡認了。當年那麼蠻橫的疏昊,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讀書人,這轉變連疏琰看了都覺得詫異。

兩年過後,月華相繼生下了疏純與疏傑。疏純是位公主,疏傑是位皇子。

疏傑滿月時,正是大年夜。皇太后抱着疏傑樂呵呵的坐在首位,疏琰與月華坐在一旁也開心的笑着,其樂融融。疏景自然的坐在了疏昊的旁邊與他說話。

“皇兄,你最近怎麼不來看我了?”疏景小聲的問疏昊。

“皇兄在溫習功課。”

“母后說再過幾日讓我與你一起跟着夫子讀書識字呢!”

疏昊笑了笑,沒有回答。

“昊兒,景兒快過來,皇祖母給你們壓歲錢。”皇太后笑着招呼他們兩個。

一大一小趕忙站起來走到皇祖母身邊,磕頭祝願。拿了壓歲錢以後,又一前一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這是蠻國送來的賀禮”亭簏恭恭敬敬的捧着禮物說道。

“是什麼朕來看看。”

亭簏打開後,竟是三個火麒麟。紅色的玉在當時的齊國很是少見,所以這也算是奇珍異寶了。皇上當即便把這三個麒麟賞給了疏景疏純與疏傑。

“不行,把麒麟給昊兒一個。”月華怒道。月華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疏琰,不准他偏心自己的孩子,可是疏琰總是記不住。

“好好,是朕錯了,把火麒麟給疏昊疏景和疏傑。”說完拿出一個玉雕的小鳥送給了疏純。

這屋子裡此刻心裡最暖的人,便是疏昊了。溫暖的要流出淚來。

“昊兒,最近功課怎樣?”

“父皇,最近皇兒的功課甚好。”疏昊恭敬的回道。

“好,朕已經想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永安王,明年賜府立院,參與朝政。”

“謝父皇。”此刻,疏昊是高興的,因爲他終於有了封位。而且能夠參議朝政,這是何等恩賜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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