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你,真好

臨近期中考試,當唐晟皓又和高亮的座位相隔一個過道的那天,老師考了一張數學報紙,唐晟皓考得相對是不錯的。可是班主任老師一會兒說要按照這次數學報紙的成績在本排排一次座。他覺得,他不會和高亮同桌了,甚至,再也不會了。期中考試之後,他不會像高亮那名列前茅,期中考試之後,老師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按照大小個排座了。再以後,是初三,老師可能更加不會允許他這樣成績不穩定的同學坐到前邊。畢業?高中?大學?工作?生活?所有所有他不該有的迷惘,甚至一切他從來都沒有的擔心都涌上了心頭。甚至,這樣的胡思亂想讓唐晟皓有了一陣死亡的恐懼。他偷偷地趴在桌子上,發抖,哆嗦。

孫霏看他的狀態很不好:“唐晟皓啊,沒考好麼?其實不少了,我也是這麼多,你看看。”平時學習很刻苦的孫霏和唐晟皓考的一樣的分數。

唐晟皓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他不願意透露自己對於高亮的想法,“是不理想……”唐晟皓輕聲說。

可是生活總是這麼神奇,高亮居然也沒有考好。也很奇怪的,排過座之後,於浩仍然坐在他的前邊,孫霏坐在他的左邊,而高亮,還是在他的右邊,還是那樣的座位,只是唐晟皓坐到了正數第三排。去食堂打飯,唐晟皓心裡都在偷偷地笑着。雖然他知道,這可能只是一時的。但是,就是這樣的一時,能夠讓他有無盡的快樂和夢幻的企盼。

考試的臨近,讓唐晟皓和高亮即使坐在了同桌,兩個人的話也少了很多。大家都在緊張地複習着。唐晟皓在之前的期中考試,幾乎沒有認真對待過,而這次,唐晟皓也在默默地看書。他,明知道自己的成績不可能特別優秀,而高亮一定會名列前茅。他只是在珍惜每一刻和高亮坐在一起的日子,並且爭取更多能和高亮在一起的時光。

下午,外面又下起了雨。這一天的雨卻不大,淅淅瀝瀝的,一直下着。天氣稍微冷了一些,雨一直下到晚上。

物理晚自習,老師發下了卷子讓同學們修改。唐晟皓又是班裡唯一一個不及格的同學。當時的物理題,很多都是背誦的概念。“力的三要素?這個我居然沒寫上……大小,方向,作用點……”唐晟皓小聲地念着。此時聽見高亮輕輕地**了一下。唐晟皓側過頭,見高亮捧着書,趴在了桌子上。唐晟皓很擔心,想和高亮說話,問問高亮的情況。可由於現在坐在第三排,離老師近了很多,怕老師和身後的同學發現,唐晟皓就把卷子的一角撕了下去,寫到:“怎麼了?又胃疼了?”之前唐晟皓和她聊天,記得她胃不太好的事兒。趁着老師正在給同學講解問題的時候,唐晟皓偷偷地用胳膊頂了頂趴在桌上的高亮。

高亮很難受地起身看着唐晟皓。唐晟皓講小小的一片紙放在了書下,一點一點地放了過去。高亮看到了紙片,點了點頭。在紙上寫:“是啊,可能今天下雨有點冷吧。”寫完,還在右下角畫了一個小小的臉,看起來很難受的表情。

唐晟皓瞟了瞟老師,見老師還在講題,就一下子抽出了紙條,放在自己懷中那麼看。高亮笑了笑,坐起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書看書。唐晟皓又接着寫:“特別疼?有熱水嗎?喝點可能好點。不行了和老師請假回去吧。”同樣放在書下邊遞了過去。

高亮把紙條放在了書裡,寫到:“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看書~”

唐晟皓接過了紙條,點了點頭。

下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鈴打響的時候,唐晟皓一下子就奔出了教室。奔到了水房,打了一瓶熱水回來了。到了教室之後,見高亮旁邊有許多人一起說話,就沒有過去,和唐亮一起閒聊。

等到上課鈴響,唐晟皓坐在座位上,看高亮還是那麼沒精神。從書桌裡,拿出了他平時用的礦泉水瓶,在桌子下邊遞給了高亮:“給你,熱水。就別喝啦,我平時用這個……也不怎麼幹淨……就放肚子那兒,可能會好點。”唐晟皓不修邊幅,連用的喝水的瓶子都是不知道哪一天喝礦泉水後捨不得扔掉的瓶子用來裝水。那個瓶子已經有點破了,被熱水燙過,還有些變型。高亮看了看,接過了水瓶,還稍微有些燙手。唐晟皓偷偷地小聲接着說:“剛在水房打的,下課時有些燙,沒好意思給你。”

高亮問:“你跑出去給我打的熱水?”

唐晟皓傻傻地點了點頭:“嗯嗯,是啊。你胃疼……嗯,好了,看…….看書了……”

高亮接過了熱水,稍稍用力攥了攥:“我就……不放在肚子上了,那怎麼好意思,我就拿着它吧。”

唐晟皓小聲地說:“你好受點就行。”

不時地,唐晟皓會偷偷地看高亮一眼。每次看高亮,都不禁會落到她攥着瓶子的小手上。這節晚自習,她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是認真地看着書。只是,時而會傳過塑料瓶微微響動的聲音。

下課鈴響了,唐晟皓一邊收着書一邊問:“好點了麼?”

高亮好像還沒有看完,擡起了頭:“好多了,真的。”

唐晟皓微笑了一下:“好點了就行,回去了早點休息啊。”

高亮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唐晟皓背起了書包:“瓶子我就贈送給你啦,哈哈。明天見!”說完,衝高亮擺了擺手。高亮沒說什麼,看來還是有些虛弱,對唐晟皓輕輕地擺了擺手。

期中考試如期進行,唐晟皓考得只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而高亮考了第三名。當出分的那天,唐晟皓的心,卻平靜了許多。覺得這樣的日子,遲早會來,讓他相對釋懷多了。可班主任沒有讓同學們按照成績大排隊,她讓每排按照單科的成績在本排換座,每科三天。唐晟皓就是英語成績很不好,其他的成績相對好很多。班主任是英語老師,自然先按照英語排座了,唐晟皓坐到了最後一排。緊接着三天之後,按照語文成績排座,唐晟皓和高亮又坐到了同桌,而且坐到了第二排。

課間,高亮一邊看書一邊說:“你物理考得怎麼樣?上次看你小測的時候都沒及格。”

唐晟皓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呢。考過之後我都沒敢看分。應該好不到哪兒去。”

坐在唐晟皓後邊的王洋拍了唐晟皓一下:“皓哥,別裝啊。你物理考90你不知道?”

王洋是唐晟皓的死黨,兩個人性格很像,關係非常鐵。“算了吧洋哥,上次小測你就說我考得好,結果是唐亮。弄得我老丟人了。”

王洋鏗鏘有力地說:“這次肯~定~是~你!”

唐晟皓說:“那我算書寫一個從小測到大考逆襲的神話了?”

王洋忍不住笑了笑:“算是吧。”

等到上物理課,物理老師說:“這次考試大家的成績不是很理想,雖然平均分說得過去,但是隻有三個同學90多分。”高亮扭過頭,看着唐晟皓。“其中這個唐晟皓同學的成績讓我很詫異啊。我記得你小測的時候很不及格呢吧。唐晟皓同學,給大家介紹一下你的方法吧。”

高亮不知道爲什麼趴在桌子上偷偷地笑了起來。唐晟皓站起來,學着老師平時愛說的話說了幾句,比如“記得認真筆記”,“一切離不開課本”那些話都說了說。待到唐晟皓坐下,高亮說:“你平時看看不行嗎?你還是聰明,不然不可能平時不及格期中考試就能考好。”唐晟皓面對這樣的物理成績,其實自己也很不知所措:“這個……我真不知道是怎麼考的……”高亮輕輕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再沒說什麼。唐晟皓看着高亮,忍不住說了一句:“因爲有你,我才能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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