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進去的時候,喬氏剛好也在裡面。
看見佟安歌進來,喬氏的眉梢挑了挑,眼睛裡面極快的閃過一抹精光,脣角勾了勾,對着佟逾明笑着說道:“老爺,我們這安歌啊,現在可是越來越有長公主義女的架勢了,這若是離得遠了,妾身只怕都認不出來了。”說着,喬氏掩脣笑了笑。
佟安歌聽着她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心裡嘲諷的哼了一聲,喬氏這會兒提起這茬,無非就是想給佟逾明提個醒,等到明日事發之後,她這長公主義女的身份,正好可以壓死她。
果然,喬氏的話說完,佟逾明眉頭皺了皺,看向佟安歌的神色就帶上了幾分異樣。
看着佟逾明的臉色,佟安歌低下頭,下垂的眼瞼斂去眼底的神色,開口的聲音更是恭敬之中帶着幾分惶恐:“安歌永遠是佟家的女兒,不敢忘記父親的教誨。”
聽到這話,佟逾明的臉色稍稍好看了幾分,嗯了一聲,道:“你記得你姓佟就好,不管什麼時候,都莫要丟了佟家的臉面。”
“是,安歌記下了。”佟安歌乖巧的應了一聲,擡眸看向旁邊的喬氏,一臉的無辜。
喬氏心裡哼了一聲,想着等明日,看她佟安歌還怎麼耍癡賣乖。
佟逾明因爲煩心芸香姨娘的事情,情緒也不太高,只是叮囑了佟安歌幾句,便擺擺手讓她回去了。
從佟逾明的書房裡出來,佟安歌想着方纔喬氏志在必得的眼神,勾脣,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希望等明日,喬氏還能繼續保持她臉上這樣的得意之色。
回到西苑,佟安歌帶着墨染剛進院子,就見貞娘一臉欣喜的迎了上來:“小姐回來了,昨夜在晉陽長公主府住的可還好?”
佟安歌看着貞娘那一臉的笑意,想到昨晚上的事情,目光閃了閃,說道:“還好。”
昨晚上有關於貞孃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墨染,免得墨染不小心露出馬腳來,畢竟敵人在暗她們在明,在沒有確鑿的把握之前,還是小心謹慎的爲好。
更何況,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是催眠那樣,貞娘並不知道真相,她也是被人操控的,佟安歌也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貞娘,免得她心裡自責難受。
想到這裡,佟安歌看向貞娘,彎脣笑了笑:“我餓了,快去準備午膳吧。”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貞娘應了一聲,快步朝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一連兩日,佟安歌一直都在府裡帶着,她看着夙鈺派人給她送來的消息,再聯想到那一日自己被玄虛道人對付的場景,她怎麼都感覺這個玄虛道人有些奇怪。
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法力這麼一說?
如果那個玄虛道人真的是什麼正經的修行之人,爲什麼還會聯合喬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她的眉頭不禁皺了皺,說不定,這個玄虛道人才是什麼妖精呢,好端端的,竟然能控制人飛在半空中,而且那種靈魂快要被吸出去
的感覺,佟安歌至今記憶猶新。
“小姐,據說今晚上那個玄虛道人就要來府裡做法事了,小姐你看,要不要……要不要出去避避?”墨染進來說着,一臉的擔憂。
想到那天玄虛道人對付佟安歌的事情,她的一顆心簡直七上八下的。
這今晚上若是被玄虛道人撞見佟安歌,只怕就沒有那一日的好運氣了。
而且,喬氏請玄虛道人來驅邪,到時候,老爺該不會把小姐當成是妖怪了吧?
這麼想着,墨染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佟安歌看了一眼墨染,那張緊張兮兮的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抿脣,佟安歌將手中有關於玄虛道人的資料放下,毫不在意的說道:“若是我出去避避風頭,那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做賊心虛?”
墨染臉色一窒:“那我們該怎麼辦?那個妖道可是專門針對小姐而來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你沒聽說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既然他是來收妖,那我就看看他怎麼收了我這個妖怪!”佟安歌說着,雙眸之中閃過一抹凌厲。
她自問從沒有對人存過害人的心思,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個軟柿子任由別人拿捏,既然喬氏屢次想要置她與死地,那麼這次,她也要給喬氏點兒顏色瞧瞧,不能讓她把自己看扁了不是!
“小姐,法師已經到了,老爺請府中衆人都到前院裡去。”外面傳來碧珠的聲音,佟安歌與墨染對視一眼,說了一聲知道了,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佟安歌到了前院的時候,府中的衆人都已經到期了,意料之外的,佟安歌竟然在佟玉芙的身邊看見了喬馨寧。
喬馨寧看見佟安歌過來,幾乎是立刻,臉上就帶上了幾分敵意,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將佟安歌生吞活剝了一樣。
見她這樣,佟安歌就忍不住納了悶了,她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這喬家的人怎麼一個個都想滅了她而後快啊!
“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
高臺上傳來玄虛道人唸咒語的聲音,佟安歌朝着玄虛道人看過去,只見他席地而坐,緊閉着雙眼,嘴裡唸唸有詞,他的周身籠罩在一道亮光之中。
與先前的不同,那一日他對付佟安歌的時候,那種光芒是刺目的白光,但是此刻,他整個人被一層幽藍的光包裹着,隨着天色越來越暗,高臺上的玄虛道人看上去既然有些詭異。
佟安歌眯眯眼,這個道士,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如果真的是德高望重的修行之人,至少身上冒的是金光吧,他這幽藍色的光,怎麼看怎麼詭異,說不定根本就是邪門歪道。
她這麼想,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麼想。
圍在高臺周圍的衆人此刻看着被光芒籠罩的玄虛道人,雙眼之中盡是崇拜與敬畏,彷彿此刻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
良久,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嘴裡唸唸有詞的玄虛道人才漸漸的聽了下來,等他緩緩的睜開眼,目光在周圍的衆人臉上看了一圈,落在佟安歌
的臉上是,幾乎是頃刻之間,那雙眸子裡面便迸射出一道凌厲的精光來。
佟安歌勾着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玄虛道人,心裡想着,她倒想看看今天這個玄虛道人是又打算將她控制到半空中飛起來不成?
她並不知道,此刻玄虛道人沒有出手,只是忌憚她手腕上的那個怪鐲子。
只要佟安歌的那個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他就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想到這裡,玄虛道人的眼神就變得陰鶩起來,只要能將佟安歌手腕上的那個鐲子摘了,他就一定能將這個妖孽收了!
佟逾明見玄虛道人停下來,連忙迫不及待的問道:“道長,如何了?”
玄虛道人看了他一眼:“本道已經在你府上探出妖氣,確實有邪祟作怪。”說着,玄虛道人的雙眸深了深:“你這府上最近死人不斷,怨氣太深,正滋長了那邪祟的妖氣。”
聽見他這麼說,佟逾明的臉色一變。
確實,府上最近死的人太多了,從許姨娘開始,接着便是香秀和珍兒,再然後是珍兒的娘孫婆婆,最後是繪春,這麼三天兩頭的死人,換了誰家,只怕也扛不住啊。
想到這裡,佟逾明立刻說道:“有勞道長,一定要爲我佟家驅除這邪祟。”
玄虛道人伸手摸了摸鬍鬚:“這是自然,若是再晚幾日,佟大人和佟夫人的性命也不保了。”
聽着這妖道信口開河,佟安歌勾勾脣,再過一會兒,就該從她的院子裡將那對人偶挖出來了吧,這樣,正好可以給她的身上灌上妖孽只名,說她詛咒父親和嫡母,嗯不錯!
玄虛道人的話,令佟逾明臉色變得帶上了幾分擔心,旁邊的喬氏更是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道長,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們佟家啊,將那邪祟趕緊收了,免得他繼續禍害佟家的性命啊。”
“夫人放心,本道這就施法,將那邪祟給找出來!”玄虛道人說着,雙眸裡閃過一抹精光。
佟安歌這邊正看得有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不屑的聲音:“哼,我看那邪祟根本就是你吧,佟安歌你這個妖女!”
就算是不用轉頭,聽着聲音都能猜得到來人是誰。
喬馨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佟安歌的身邊,口氣之中盡是不屑。
佟安歌玩彎脣,並沒有看向她,口氣也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道長這不是正在捉妖嗎,佟府裡的妖孽是誰,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見佟安歌這幅模樣,喬馨寧的心底忍不住涌起一股憤怒,目光死死的瞪着佟安歌:“妖女,你害得我出醜,今天道長在此,我看你還怎麼使陰謀詭計,一會兒道長就讓你原形畢露。”
聽着這話,佟安歌忍不住輕笑一聲,轉頭看着臉上怒火繚繞的喬馨寧:“喬小姐,你說我害你出醜,你那隻眼睛看見了?”
聽聽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她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的,還一會兒原形畢露?
“佟安歌,你不用狡辯,上次在晉陽站公主府邸的時候,也是你使得詭計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