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嫣然宮後,賈公公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候着。
除了太后的壽康宮外,顧瑾璃這是第一次進入嬪妃的宮殿,不得不說,從嫣然宮裡裡外外的擺設來看,老皇帝對瑤妃是真的很寵愛。
先不論用了幾分真心,只說這女人的虛榮心,老皇帝是極大的滿足了瑤妃。
進了內殿後,由於算是“案發現場”,再加上瑤妃被帶走的太過突然,所以屋內的一切都無人敢動。
尤其是那牀榻上,還沾帶着昨夜老皇帝在瑤妃手下釋放的精華。
儘管顧瑾璃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歷都不如魏廖,可魏廖卻對她很是崇敬。
故而,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顧瑾璃往哪裡走,他便跟在後面。
當然,整個過程裡,他一句話都沒說,因爲怕打擾顧瑾璃思考。
顧瑾璃在房間裡走了一圈,視線落在掉在牀底下的香囊,眸光一頓,她走過去拾了起來。
“顧側妃,這香囊皇上日夜不離身,是七皇子當時特意從清水寺求來的。”興許是七皇子和瑤妃的事情這一暴露,賈公公一看到這香囊,便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顧瑾璃自然知道賈公公的意思,打開香囊,瞬間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一邊仔細的翻着裡面的藥材,她一邊仔細的嗅着。
南星,半夏,吳茱萸,白芷,紫菀,孔公孽,曾青……
“顧側妃,南星和半夏放在一起不妥。”終於,魏廖在這時開口了。
顧瑾璃搖了搖頭,緩緩道:“這兩種藥草雖會產生毒素,可卻是慢性毒素,要想毒發,需要很長的時間。”
“而皇上體內的毒,很是霸道,倒像是被什麼引起而突然發作的。”
帶着疑問,顧瑾璃再次打量着屋子。
走到那剛熄滅了沒多久的小香爐旁,她湊近,聞了聞,秀眉微蹙。
打開香爐蓋子,她用帕子捻起一小撮香灰,然後用手輕輕扒拉了幾下。
在找到一小截天雄梗,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魏廖拿起顧瑾璃手裡的天雄梗,辨認後,聲音肅然道:“顧側妃,這是天雄。”
賈公公察覺到顧瑾璃的臉色不太對,連忙問道:“顧側妃,這香有什麼問題嗎?”
顧瑾璃抿了抿脣,神色複雜道:“香沒什麼問題,但這香爐裡藏着的天雄梗卻有很大的問題。”
“天雄雖可用藥,但它本身就含有毒性,再加上在香爐中,所以受熱後更容易揮發出來。”
頓了頓,她幽幽道:“所以,有毒的香囊與這有毒的薰香結合在一起,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時刻危及皇上的性命。”
賈公公一聽,老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七皇子雖然當時給老皇帝香囊的時候,說是從清水寺求的,可清水寺絕不會在這香囊裡做手腳!
薰香是瑤妃宮裡一直薰的,若沒有在香灰裡發現什麼還好,但香灰裡天雄梗的存在,以及在瑤妃箱底搜到的七皇子的腰帶,不得不讓人確定了七皇子和瑤妃對老皇帝的毒害……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七……七皇子和瑤妃,竟真的要……”
顧瑾璃只是找出了中毒的原因,至於到底真的是七皇子和瑤妃所爲,還是他們二人是被人陷害的,她不敢確定。
因此,將香囊和天雄梗包好,她低聲道:“賈公公,事情還…………”
“老奴這就去稟告皇后!”賈公公對老皇帝的感情極爲的深厚,如今老皇帝不省人事的躺在牀榻上,加害他的人又是自己的兒子和女人,這怎能讓人忍得了?
賈公公的老臉因憤怒漲得通紅,一甩拂塵,老腿飛一般的出了嫣然宮。
“賈公公……”顧瑾璃望着賈公公的急匆匆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
餘光見魏廖認真的看着自己,她不解道:“魏太醫?”
魏廖緩過神來,真誠道:“顧側妃,今日下官跟你又學到了不少東西。”
顧瑾璃一怔,“嗯?”
“原來,醫人不僅要通曉醫理,還要細心觀察跟病人有關的事物。”拱了拱手,魏廖再次道:“日後若有機會,還望顧側妃能多指教一下。”
“不敢當。”顧瑾璃急忙虛扶了一下魏廖,謙虛道:“論醫術,我最多算是剛入門的級別,魏太醫纔是行家,該是我向您學習纔是。”
魏廖又惶恐道:“不敢不敢。”
顧瑾璃笑了笑,道:“皇后和兩位王爺還等着我和魏太醫回話,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魏廖點點頭,於是與顧瑾璃一同往回走去。
二人剛進寢殿,只見得皇后雙眼含淚,手指着七皇子,聲音顫抖道:“本宮雖不是你生母,可卻養育了你這麼多年,悉心教導你知禮儀,講孝道,可……可你竟對你父皇……”
一口氣提不上來,她揉着太陽穴,大有被氣得昏倒的感覺。
“娘娘!”秋蟬手疾眼快,趕緊將皇后扶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擔心道:“娘娘,您別生氣,注意着些身子!”
“母后,一定是有人……”儘管沒了退路,可七皇子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的確,南星和半夏是他放進香囊裡的,這二者也的確會產生慢性毒素。
但是,那天雄梗真的不是他和瑤妃放進香爐裡的!
當然,沒有人會想到,那天雄梗和七皇子的腰帶都是皇后指使了星竹所爲……
“太后駕到!”忽然,門外小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打斷了七皇子爲自己的辯解。
衆人聽罷,齊刷刷的跪地行禮道:“給太后請安。”
“見過太后。”
老皇帝毒發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這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賈公公和蘭嬤嬤擔心太后知道了會受到刺激,故而徵求了皇后的意見,將這個消息給瞞了下來。
然而,最後還是給太后知道了。
太后聽說後,心急火燎的連步輦都沒坐,直接在蘭嬤嬤的攙扶下趕了過來。
尹素婉當時恰好也在太后宮裡陪着嘮嗑,一聽亓灝和顧瑾璃也在,於是她也跟着過來了。
說是擔心太后,其實是爲了見亓灝一面。
儘管一同進宮的還有一個惹人恨的顧瑾璃,但她今天可以暫時將顧瑾璃給忽略掉。
因爲,萬一太后要亓灝接她回王府呢?
太后老臉沉得跟那清水寺裡幾百斤重的鼎一樣,老眼一一在衆人身上滑過,最後落在了七皇子和瑤妃身上。
衆人都垂着頭,被太后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嚇得屏氣凝神,一動不敢動。
尹素婉站在太后身後,偷偷得瞄了亓灝一眼,見他目不斜視,似乎沒看到自己的存在一樣,不甘的垂下了眸子。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七皇子的臉上,太后這一巴掌,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五指印。
死死的瞪着七皇子,她鳳眸裡滿是霜寒,“來人,傳哀家懿旨,即日起,廢除七皇子皇籍,貶爲庶民,發配邊關,永世不得回京!”
在過來的路上,太后已經知曉了一切,所以才二話不說的直接甩了七皇子一巴掌。
不得不說,太后年紀雖然大了,可這爆發起來,力氣還真不小。
尖銳的護甲劃破了七皇子的眼角,但現在命在旦夕,他哪裡還顧得上疼?
“咚咚咚”,一邊磕着頭,七皇子一邊嘶聲力竭道:“太后,我真的是冤枉,求太后明察,求太后明察啊!”
太后冷哼一聲,瞥見一旁抖如篩糠一樣的瑤妃,又道:“瑤妃*後宮,加害皇上,賜她白綾一條,自己了斷!”
瑤妃聽罷,面色一白,身子向後癱去。
“是她,都是她!”忽然,七皇子出其不意的指着瑤妃,大聲道:“太后,母后,父皇最是寵愛瑤妃,整日與她形影不離,一定是她在父皇的香囊裡放了南星和半夏!”
“是她想害死父皇,一定是她!”
瑤妃不可思議的看着七皇子,她瞪大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和心痛。
雙脣囁嚅,她扯了扯脣角,想笑,可卻比哭都難看:“你……你說什麼?”
七皇子轉頭,不再去看瑤妃,而是跪行到皇后面前,扯着皇后的裙襬,痛哭流涕道:“母后,您一定是最瞭解我的對不對?”
“我……我從小膽小,沒有什麼大出息,哪裡有加害父皇的膽子?”
皇后冷冷的看着七皇子的慫樣,眼底神色諷刺又鄙夷。
朱脣輕啓,她拂開七皇子的手,幽幽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她這話,果真是一語雙關。
秋蟬知道,皇后指的昨日七皇子讓碧螺在臺階上抹了油,打算往皇后頭上栽贓陷害一事。
七皇子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計劃得天衣無縫,怎麼突然就把自己給牽扯進去了呢?
何況,他現在腦袋跟一團漿糊似的,哪裡能想到那麼深刻?
重新抱上皇后的腿,七皇子放開聲哀嚎道:“母后,您養育了沛兒多年,不能不管沛兒的死活!”
“嗚嗚嗚……母后!”
太后被吵得頭疼,大手一揮,她對已經進來,卻遲遲不上前的禁衛軍怒色道:“還愣着做什麼?將亓沛拖下去!”
“是,太后。”幾個禁衛軍應了聲,上前便一左一右將七皇子架了出去。
“母后,母后!”七皇子一邊撲騰着,一邊揮手大喊。
皇后勾了勾脣角,嘴脣動了動。
在被架出門口的那一刻,七皇子突然停止了喊鬧。
他揮舞的手也僵在半空中,隨即,他的眼神又充滿了怨恨。
“皇……”不過他剛想破口大罵,卻被人給及時的堵住了嘴,直接拖出了衆人的視線。
宣王看着漸行漸遠的七皇子,忽然暗自慶幸還好這次引發老皇帝毒發的東西不是自己的玉佩,要不然自己的下場一定和七皇子一樣慘。
“瑤妃娘娘,請吧!”這時,蘭嬤嬤捧着一條雪白的白綾走到瑤妃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瑤妃像是丟了魂一樣,怔怔的看着蘭嬤嬤,然後低頭看着她手中的白綾,呆滯的目光這纔有了變化。
一邊往後退着,她一邊捂着平坦的小腹,哽咽道:“不,不要……”
蘭嬤嬤逼近,難得好脾氣道:“瑤妃娘娘,您最好自己個動手,要不然一會老奴用了狠勁,您會死得更痛苦的。”
從太后還是未出嫁的小姐的時候,蘭嬤嬤便一直陪在她身邊。
太后入宮後,能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有蘭嬤嬤很大一部分功勞。
在這後宮的風浪中,太后和蘭嬤嬤手裡沾的血,要比皇后多得多。
所以,瑤妃這一條小小的人命,在她們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而且,她毒殺老皇帝,本就是死罪一條,賜死她是在情理之中!
“我……我肚子裡有皇上的孩子,你……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蘭嬤嬤的笑,就像是地府裡的鬼婆一樣,再加上她今日又擦多了粉,老臉白得陰森嚇人,嚇得瑤妃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跑。
“蘭嬤嬤,攔住她!”太后見狀,惱聲道:“如今事情敗露,還敢口口聲聲說腹中懷的是皇上的骨肉?真是死不足惜!”
蘭嬤嬤三步並兩步,一把扣住了瑤妃的後脖頸,將她給生生的揪了回來。
“放……放開我!”蘭嬤嬤的手勁極大,將瑤妃掐的生疼。
一邊麻利的將三尺白綾往瑤妃纖細的脖子上纏着,蘭嬤嬤一邊冷笑道:“瑤妃娘娘,老奴還是勸您乖乖就範吧!”
“下輩子投胎,可長點腦子吧!別再做出這等蠢事了!”
強烈的窒息感,讓瑤妃的腦袋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清醒過。
的確,如蘭嬤嬤所說,她很蠢。
爲了七皇子,她蠢得甘願與老皇帝行那令人作嘔的*。
不僅獻出了自己美好年輕的身體,還鋌而走險,爲他在老皇帝耳邊時不時的美言幾句。
而到了東窗事發,七皇子卻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卸到了自己頭上……
她不是蠢,還是什麼?
要不是因爲這樣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她怎能淪落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想起剛纔七皇子那無情又沒擔當的狼狽模樣,瑤妃積壓在心底已久的委屈和不滿便猶如噴出火山的岩漿一樣,猩紅着眸子,她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力氣,猛地推開了蘭嬤嬤。
“哎喲!”蘭嬤嬤被瑤妃猝不及防的一推,整個人往一旁歪倒。
緊接着衆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一個身影像風一樣的從眼前刮過。
“砰!”一聲沉重的響聲,只見瑤妃一頭撞上了柱子,額頭鮮血涓涓直流。
衆人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剛纔還奮力掙扎的瑤妃,怎可能一轉眼之間就想不開撞柱自盡了呢?
身子一點點下滑,瑤妃臉上全都是血,看着好不嚇人,但又悽慘的讓人心酸。
氣息微弱,她奄奄一息的用所有力氣道:“我……我是清白的……”
“孩……孩子是皇上……上的!”
說完這兩句話後,她便徹底的昏了過去。
衆人本以爲,太后在看到瑤妃以死明志後,總該會網開一面的,誰想到她竟毫不猶豫道:“拖下去,埋了!”
禁衛軍們對視一眼,只好聽從了太后的意思,將瑤妃給拖了出去。
皇后心中暗歎果然還是太后厲害,三言兩語便在頃刻間除去了兩條人命。
她發誓,以後也要像太后一樣,手握生殺大權,就連皇上也不能忤逆她!
“主子……”碧螺看着瑤妃身下的血跡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傻了眼。
太后眯了眯眼睛,對皇后緩緩道:“皇后,嫣然宮的下人們就交給你了。”
這意思,很是明白。
皇子與後宮嬪妃私通,這要是傳了出去,整個皇家的臉面都沒有了。
就算是廢了七皇子,也只會對外宣稱七皇子給老皇帝下毒,圖謀不軌而已。
除了魏廖,好在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己人。
不過,魏廖是宮中的太醫,他口風緊,是不會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
但是爲了以防萬一,這嫣然宮的奴才宮女們是留不得了。
不到一上午的時間,便輕而易舉的拔掉了眼中釘,皇后心情大好。
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她聲音難過道:“太后放心,臣妾知道該怎麼做。”
“皇后娘娘饒命啊,皇后娘娘!”碧螺是瑤妃的貼身宮女,第一個要死的一定是她。
“噗通”,跪在地上,她面如白紙。
除了被拖出去埋了的瑤妃,沒有人知道老皇帝之前雖收下了宣王送的玉佩,但卻在後來將玉佩轉送給了瑤妃。
不過,瑤妃並不喜歡這些東西,因此也就隨手賞給了碧螺。
碧螺身份低微,只是個小宮女,對於瑤妃賞賜的那玉佩,她是既歡喜又惆悵。
歡喜的是,那玉佩價值連城,是個寶物。
惆悵的是,如此寶物是老皇帝賞給瑤妃的,現在在她手裡,被旁人發現了的話,難免會誤以爲是自己偷來的。
而且,瑤妃也不可能告訴旁人那玉佩是她給的。
畢竟,老皇帝的御賜之物,可不是隨隨便便再轉手送人的。
無奈之下,碧螺便將宣王的玉佩埋在了某棵樹底下。
如此一來,玉佩便很是安全了。
等將來她熬到了出宮的年紀,就可以將玉佩帶出宮。
到時候,她再找一家當鋪給當了,換取一大筆幾輩子的都花不完的錢,這真是想想都美!
可是,現在她就要死了,再要那些錢有什麼用!
“娘娘饒命啊,嗚嗚……求娘娘開恩,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扯開嗓子,她嚎得跟剛纔的七皇子有一拼。
“求太后饒命,求皇后娘娘饒命!”嫣然宮的其他奴才也跟着一塊跪地哭求。
“都拖出去!”手一揮,皇后擡了擡下巴。
“嘩啦啦”,又涌上來一批禁衛軍,他們將那些哭嚎不止的宮人們一併給拽了出去。
終於,大殿恢復了安靜。
顧瑾璃望了眼底盪漾着喜色的皇后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
亓灝大概知道顧瑾璃此刻在想什麼,握緊她的手,輕聲道:“皇室向來如此,習慣就好。”
心裡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顧瑾璃只覺得一陣發悶。
皇家人情冷漠,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這麼一小會功夫,那麼多人的性命就沒了,這真的好殘忍……
“顧側妃,既然你能找出皇上中毒的原因,就趕緊解毒吧。”瞥見顧瑾璃剛纔一臉清冷的扭過頭,皇后眸光暗了暗,將矛頭指向了她。
顧瑾璃的醫術,皇后不曾見識過。
雖然剛纔賈公公回來稟告說顧瑾璃發現了皇上爲何中毒,但因爲魏廖也跟着一起去的嫣然宮,所以皇后便帶着個人私心認爲,其實是魏廖發現的,跟顧瑾璃無關。
只不過是顧瑾璃身份比魏廖高,亦或者是最初亓灝開口要顧瑾璃爲老皇帝診脈的,故而賈公公纔會以顧瑾璃的名義回來稟告。
亓灝不是想讓顧瑾璃出風頭嗎?她要是真醫術不精,不僅把老皇帝給醫死了,就連她跟亓灝也都脫不了干係!
太后眉頭緊鎖的看向顧瑾璃,語氣不善道:“不給皇上解毒,還在磨蹭什麼?”
顧瑾璃因爲剛纔的事情,心裡有些不舒服,並沒有立即迴應。
亓灝不着痕跡的將顧瑾璃護在身後,沉聲道:“太后,阿顧雖找出了父皇中毒的原因,但畢竟能力有限。”
“灝兒認爲,該由魏太醫給父皇解毒比較穩妥。”
一開始對皇后提出要顧瑾璃診脈,是因爲他信任顧瑾璃,想讓她找出蛛絲馬跡來。
可他知道太后對顧瑾璃有偏見,皇后又不懷好意,所以斷然不能讓顧瑾璃出手。
“寧王爺,剛纔你帶顧側妃來的時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皇后挑了挑眉,振振有詞道:“若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可是說太醫院一點用處都沒有呢!”
亓灝面上不見任何怒色,但聲音卻冷了幾分:“現在阿顧已經把問題找出來了,太醫院要是再不發揮作用,那就真要廢了。”
轉身,他對太后道:“太后,灝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退下了。”
說罷,他拉着顧瑾璃的手就要離開。
“站住!”太后見亓灝要走,氣得恨不得朝着他的後背捶上幾拳頭:“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得過你父皇的性命重要?你哪裡都不準去,給哀家留下!”
手指着顧瑾璃,她厲色道:“你,和魏廖一併給皇上解毒!”
“皇上若是醒不過來,哀家拿你們是問!”
太后果然是太后,霸氣又專橫,讓皇后再次欽佩羨慕的同時,引起了亓灝的反感:“太后……”
顧瑾璃不願亓灝爲難,深吸一口氣,她將自己的手從亓灝手中抽出,上前一步,微微行禮道:“瑾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