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以爲是假的?”許莫微笑反問。
“我……我真的死了?”詹妮弗的神情,越發震驚了些。
“別想太多,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麼?我放你下來。”許莫說着,走上前去,去解詹妮弗手上的繩子。
詹妮弗心臟停止跳動了一段時間,這時候剛剛復活,身體不由得有些虛弱。
她倚在十字架上,揉着自己的手腕,“我……我……他們……”看到地上四處躺着的亡靈神教教徒,忍不住怒從心起,走上前去,對準一個亡靈神教教徒的腦門,擡腳便踢。
這些人綁架了他,又利用化學藥劑、致幻藥劑,將她嚇死,詹妮弗想起當時的情景,兀自覺得害怕。因此在她心裡,實是恨極了這些人。
“等等!”許莫連忙拉了她一把,詹妮弗久不進食,在現實當中早就餓了。再加上剛剛復生,對於身體的控制還不如意。被許莫一拉,一下子跌進他的懷裡。
她心裡又羞又惱,同時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黑暗神教的聖女要守身,一生當中,都未必有和男人接觸的機會。
她身上穿的衣服本來就少,只有一套比基尼,此時跌進許莫懷裡,身子和許莫身子相觸,頓時全身一軟,忍不住叫道:“你……你……”
“不要打,先讓我看看,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許莫輕輕將詹妮弗的身子扶正,讓她離開了自己的懷抱。
詹妮弗一離開他的懷抱。不知爲何,心裡竟有幾分失落的感覺。
她忍不住跟了一步,走上前去,詢問道:“你要看什麼?”
“過一會你就知道了。”許莫伸手在一個亡靈教徒身上一拍,那亡靈教徒立即睜開了眼睛。
奇怪的是,那人睜開眼睛之後,眼睛裡竟然是一片茫然,看到許莫,突然坐了起來,驚問道:“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
許莫道:“不用擔心。我們沒有惡意。”說話的時候。運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識,影響這亡靈教徒的心靈。
那人聽他語氣和緩,神色頓時安定了許多,他向四周望了望。再次問道:“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這……這是什麼地方?”
許莫道:“你是亡靈神教的教徒。還記得麼?”
“亡靈神教?”那人忍不住皺起眉來。想了一想,突然尖叫道;“你說亡靈神教?那個滅亡的亡靈神教?”
“滅亡?”許莫疑惑的問。
那亡靈教徒大聲叫道:“該死的,難道你不知道?還是沒有學過?亡靈神教滅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是一個傳說,傳說有三個小孩子英雄,一個叫做里昂,一個叫做安吉拉,一個叫做安吉貝拉,他們消滅了邪惡亡靈,打敗了地獄魔王,拯救了亡靈世界。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
“許叔叔!”三個小孩聽了,忍不住同時呼喚許莫。
許莫向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臉上的神色卻顯得十分怪異。這結果,和他想象的的確差不多。
亡靈世界乃是這些教徒想象出來的世界,自己帶着三個孩子進入到他們想象出來的世界之後,利用這三個孩子,消滅了邪惡亡靈。現實當中這些教徒心目中的亡靈世界,便也跟着消亡了。
這種辦法,如果用來毀滅一個教會,簡直……
那結果,許莫簡直不敢想象。一個教會的存在,對他而言,教會描述出來的世界,就是所有教徒意識的產物。
只要進入這些教徒想象出來的世界當中,想出一種辦法,將這個世界消滅,這些教徒關於這個世界的意識也就消失了。
這種方法,摧毀的不光是一個教會,甚至包括人的意識。
許莫突然想到,在某個人的記憶裡,如果有另外一個人,自己進入這個人的記憶,將這個人殺死,是不是在這個人的記憶裡,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了呢?
根據這個亡靈教徒身上發生的結果來看,那簡直是一定的。
只是一個世界的強大與否,顯然還和這個世界,是由多少人的意識集成的有關。
亡靈神教的信徒不多,自己想要摧毀他們想象中的世界,還算簡單。如果換成一個很大的教會呢?有很多教徒信仰的那種?他暫時還沒有試過,但只是想想,也覺要比毀滅亡靈世界困難的多。
“他們……他……他怎麼會這樣?”詹妮弗忍不住問道。
三個孩子的名字,她還是記得的,自然知道,這教徒所說的三個英雄,就是在亡靈地獄當中,將自己救出來的三個孩子。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亡靈世界的邪惡亡靈被毀掉了之後,這教徒的記憶會跟着改變?這教徒又是怎麼知道亡靈世界被毀掉的呢?
她當然猜不到,她自己所在的那個亡靈世界,其實就是這些教徒意識的產物。
就連她現在的意識,也只不過是這些教徒意識的產物而已。被許莫帶了出來,進入了現在的這個身體。至於她現在的意識,和她身體上,最初的那個意識,究竟是否一樣,除了許莫之外,則就誰也不知道了。
許莫進入亡靈神教的意識世界,帶出了一個她,進入其它的世界,說不定還能帶出一個她來,不同的她,也未必就一樣。
許莫不答,接着又去拍醒另一個人,“喂!醒醒,醒醒!”
那人很快醒了過來,看到許莫,同樣吃了一驚。急忙倒退着向後移開,他還躺在地上,雙肘支地,雙腿用力在地上蹬着,退的還算不慢。同時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會在這兒?”
許莫緊跟着跟了過去。和氣的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麼?夥計。”
“我當然記得。”那人大吼道:“我是薛普瑞。”
“嘿!薛普瑞。”早先的那個亡靈教徒大聲跟他招呼,顯然記得這個人。
“菲利普。”薛普瑞也認出了他,大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這兒?見鬼,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們怎麼會在這兒?”說着轉頭向其他人望去,“弗朗西斯,納爾遜……見鬼,怎麼他們都在這兒?他們怎麼了?”
“看來你沒有失去記憶。”許莫在這人面前蹲下身子。
“該死的,我爲什麼會失去記憶?”薛普瑞不悅的反駁着,隨後又大聲叫道:“我們怎麼了?他們怎麼了?是不是你做的?”
許莫攤了攤手。無辜的道:“你看我像是能夠做到這些事的人麼?”
那人盯着他看了片刻。接着看到三個小孩,看到詹妮弗,“該死的,你不像。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該死。不對。不對……”
他的目光落在詹妮弗身上。再次大聲叫道:“見鬼了,那個女人,爲什麼我記得我們綁架了她?真他m的見鬼了。爲什麼我會有這種記憶,我們什麼時候綁架了這個女人?爲什麼要綁架她?”
“你還說?”詹妮弗再次怒了,忍不住又要衝上前去,擡腳想要踢薛普瑞。 ...
“冷靜,冷靜。”許莫連忙制止詹妮弗,伸手一拉,詹妮弗身子虛弱,再次倒在許莫懷裡。
這是她第二次和男人這麼親近,這次有了準備,感覺比第一次更加強烈一些,倒在許莫懷裡之後,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來,懶洋洋的,頓時不想動了。
許莫輕輕把她推開,“你別急,等我問他。”
詹妮弗的心裡,不由再次感到一絲失望。她嗯了一聲,倒是答應了。
許莫再次蹲下身子,對那亡靈教徒道:“夥計,你真的不記得了?”
“該死的,你到底說什麼不記得了?我又沒有失憶,該記得的當然都記得。”那亡靈教徒薛普瑞大聲道。
許莫伸手向旁邊的白布上一紙,隨着亡靈世界的消失,那些白布上畫着的邪惡亡靈也早消失不見了。
“這些白布,你還記得是做什麼的麼?”
“白布?咦!”薛普瑞愣了一下,“這些白布,好像是我們扯得,只是……我們爲什麼要扯這些白布?”
“亡靈神教你知道麼?”許莫繼續問道。
“亡靈神教,我當然知道。”那教徒薛普瑞大聲道:“該死的,你別說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的。亡靈神教的亡靈世界,早就被傳說中的三個小英雄,里昂、安吉拉、安吉貝拉消滅了。”
里昂三人聽了,再次面面相覷,臉上的神色十分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拼命忍住了。
“那麼亡靈神教呢?”許莫接着問。
“亡靈世界都沒有了,還說個屁的亡靈神教?”薛普瑞不耐煩的道。
許莫點了點頭,這教徒其它的記憶倒還完整,失去的只是和亡靈神教有關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教主。
當下伸手向那個金冠中年男人一指,又問:“夥計,你還記得他麼?”
“他?”那亡靈教徒薛普瑞向金冠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喃喃自語道:“奇怪,爲什麼我會感覺有些怕他?”
許莫接着道:“你不記得他了?”
“記得,當然記得。”薛普瑞道:“他是康納,但是奇怪,我爲什麼會感覺有些怕他。更奇怪的是,這個傢伙不是我的熟人,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還有,還有,他頭上爲什麼會戴着一個金冠?”
“許叔叔!”安吉拉又忍不住叫了許莫一聲,眼睛卻盯着那金冠中年男人頭上的金冠,一臉羨慕的樣子。
許莫道:“喜歡就拿去。”
安吉拉猶豫了一下,“這個……不太好吧?”
許莫無所謂的道:“反正他也用不着了。”
“夥計,你們要拿康納頭上的金冠?”薛普瑞驚訝的問道。
許莫道:“這隻金冠。本來就是我的,只不過送給他帶而已,不信的話,你等他醒過來,看他記不記得?”
金冠代表的是康納的教主身份,隨着亡靈世界的滅亡,康納這方面的記憶肯定消失了,因此許莫纔敢放心大膽的這麼說。
“又不關我事,我管他呢?你愛拿不拿。”薛普瑞悻悻的道。
許莫走上前去,將金冠從康納的頭上摘下來。接着走到安吉拉身邊。就要幫安吉拉戴在頭上。
安吉拉滿臉欣喜的神色,開心的快要跳起來了。
安吉貝拉在一旁看到,卻不樂意了,連忙叫道:“許叔叔!”
許莫一怔。這纔想起。金冠只有一個。這兩個小女孩爭來爭去,究竟給誰帶,不給誰帶?
他想了一想。道:“金冠太大,小孩子戴不上,給詹妮弗姐姐帶吧。”
說着走向詹妮弗,想要幫她帶上。
詹妮弗卻是一臉不悅的神色,向後退了一步,伸手向還在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康納一指,“他帶過了,我纔不要呢。”
“這金冠又不髒,好吧,我擦一擦。”許莫說着,用衣服在金冠裡面擦了擦,這纔對詹妮弗道:“現在好了吧?你若不戴,兩個小傢伙就要爭個沒完了,幫個忙,戴一下吧。”
詹妮弗想了一想,這才乖乖的低下頭來,許莫幫她金冠戴上。
安吉拉和安吉貝拉連忙走過來,一個勁的盯着詹妮弗看,羨慕的道:“詹妮弗姐姐的金冠真好看。”
“是麼?”詹妮弗聽得兩人稱讚,內心也有些歡喜,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金冠。
這金冠的樣式,她其實也很喜歡。黑暗神教聖女生活清苦、衣食簡單,首飾一類的東西,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但作爲女人,喜歡金銀首飾,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聽得兩個小孩稱讚,心裡不免有些得意,這隻金冠,是再也捨不得摘下來了。
“是啊,是啊。詹妮弗姐姐,讓我戴一下好不好?”安吉拉哀求道。
她是詹妮弗的救命恩人,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詹妮弗怎會拒絕?但她自己也是纔剛戴在頭上,因此想了一想,才道:“好吧。”
當下將金冠拿下來,向安吉拉頭上戴去。這金冠的確太大了些。一套在安吉拉的小腦袋上,便向下滑了下去,落在脖子裡。
詹妮弗急的手足無措,幫她正了好幾次,都無法把金冠卡在頭上,道:“你戴不住?”
“詹妮弗姐姐,讓我自己來。”安吉拉道,伸手卻接金冠。
“好吧。”詹妮弗鬆開手。
安吉拉在這方面,可比詹妮弗有經驗的多了,她將金冠託了幾下,斜着戴在頭上,看起來就像是掛在腦門子上一樣,金冠後面卻打到了後腦勺。
“讓我也戴一下,讓我也戴一下。”安吉貝拉看的眼熱,連忙叫道。
在亡靈世界這段時間的戰鬥,兩女的關係好了很多。因此安吉拉也沒拒絕,戴了一會之後,便從頭上摘下來,讓安吉貝拉戴。
只是金冠戴在安吉貝拉頭上纔剛剛片刻,她便叫道:“輪到我了,輪到我了。”
安吉貝拉只得從頭上摘下來,再交給她戴,兩人一個人戴一小會,輪流着戴,詹妮弗很快就被排除在外了。
許莫也不管這兩個小女孩爭金冠戴的事情,走上前去,將亡靈神教的教徒一個一個拍醒,分別詢問,這些教徒和前面的來兩人一樣,都不記得亡靈神教的事了。
確切的說,他們記得亡靈神教的事,但是記得的,和真實的不一樣。而是被許莫改變之後的亡靈世界。
在這羣人的記憶裡,就像是小時候讀過一部由里昂、安吉拉、安吉貝拉三人爲主角的和亡靈世界有關的童話小說。
而且這部童話小說,在他們心裡留下的印象極爲深刻,就像是刻鑄在他們的靈魂深處一樣,永難磨滅。
這麼看來,亡靈神教是再也不會死灰復燃了。
另外,由於許莫消滅的亡靈世界,是所有亡靈教徒意識上的亡靈世界,因此不管這兒的亡靈教徒齊不齊,甚至是否在其它地方,還有亡靈教徒。那些亡靈教徒,都必定和現場的 ...
亡靈教徒一樣,失去了某些和亡靈神教有關的意識,卻又在同時多出了某些和亡靈世界發生的事情有關的意識。
因此,這些人同樣不用擔心。
就算日後再產生亡靈神教,那也不是這一個亡靈神教了。
不得不說,這一次的經歷,的確是一個奇妙的經歷,如果許莫想要消滅哪個教會,完全不用管現實當中這個教會的問題,直接進入所有教徒意識中的這個教會就可以了。
但除非是像亡靈神教這樣邪惡的阻止,許莫暫時還沒有利用這種能力,去消滅某個教會的打算。
將亡靈神教的教衆救醒之後,這些教衆不管是教主還是教徒,都是一臉茫然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兒。
他們倒是記得詹妮弗,有着自己曾經綁架詹妮弗的記憶,但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綁架詹妮弗。想不通之下,還以爲只是一場意外。
許莫倒沒有追究這件事情的意思。詹妮弗悻悻的有些不高高興,被許莫小聲勸說了幾句,也便不說什麼了。
隨後這些教徒迷迷糊糊的離開。
等到只剩許莫他們五個,再說起現實世界變化的時候,三個小孩則不免開心起來,他們一心想要成爲傳說中的英雄,沒想到真的成爲英雄了。儘管知道他們的人很少,只限於亡靈神教的教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