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驀地出現了許多烏雲,將本還有點星光月色的大地瞬間籠黑,星星褪去了羣色,皎月則早已不知去向。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滴落在房屋,樹葉上,睡眠中的長安城都籠罩在細細的雨聲裡。
春風樓裡,一個粗壯的黑影扛着一個人快速的奔跑着,身後還跟着一個體型纖瘦的人,兩人跑到一處院子前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就見黑影將身上人放到了門口。
只見後面的人隨後從袖口裡掏出一個袋子放到他的手中,低低耳語了幾句,只見那黑影點了點頭,往來的方向急急離去。而另一人在確定黑影走了後再次的望了門邊的人,隨後往樓裡走去。
雨勢漸漸的大了起來,靠在門邊的人,一臉蒼白,長髮飄散貼在點點雀斑的臉上,雙眸緊閉,一動不動。素白色的長裙上暈出大朵大朵暗紅的血色,在雨水沖刷下淡化出不成規則的血花。
如此過了許久,她的睫毛忽然顫抖了幾下,凍僵的雙手一點點的動了起來。發白的面容此刻盡是平靜,唯有眼皮底下的活動的瞳仁顯示她此刻是醒着的狀態。
是的,蒲柳一直是裝昏的。在如煙將銀針插入到自己私密處後,那種噬骨飲血的劇痛真的差點要讓她昏過去,於此她怕如煙會再放針,她乾脆藉着那一針假裝暈了過去。
果然,如煙見她昏了過去,便沒了折磨的興趣。
之後的之後她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院門口,而那個壯漢,如煙剛纔則給了他銀兩,離開長安城,還有那個叫草包的壯漢。
蒲柳睜開眼,輕輕動了下身子,下體處揪心的刺痛感便立馬傳來,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銀針在往裡面移動時那一點點緩慢而又劇痛的速度。
她咬緊牙關,伸出手使勁全身的力氣猛推着大門,只聽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響,露出一條縫來。
還好秋蟬沒有上門栓,否則今天想必是要凍死在外面了。秋蟬慶幸道,慶幸的同時對於秋蟬今天一整晚的沒有出現心底裡引起了深深的懷疑。
難道,如煙說的是真的。秋蟬是飄紅的心腹,那今晚的事情……
蒲柳想到這裡心裡寒意又多了幾分,她手顫抖的扶着牆,一點點的站了起來。每挪動下腰部腿部,蒲柳就覺得渾身疼痛不已。大腿內側的銀針彷彿是活了一般,不斷的在移動,而下體的疼痛已是用語言難以形容。
只這麼一個簡單動作,蒲柳彷彿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那麼久,她靠在牆上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身上出了一層冷汗,與這寒夜裡的雨水夾雜在一起,衣服早已溼透。
她扶着門,擡腳欲要進去,忽然下體一陣劇痛傳來,此刻她早已沒了力氣,心中一揪,整個身子一軟對着門直直的摔了進去。此刻蒲柳終因體力不支真的昏了過去。
正在酣睡的秋蟬忽覺心頭一窒,驀地她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捂着自己突然狂起的心跳,眼睛不由望向窗外。
“剛纔還是小雨,怎麼一覺睡醒竟下的如此兇急。”秋蟬喃喃自語,身子挪了挪,忽然覺得身邊有人,不由一低頭一看原來是莆秀。
這纔想起,莆秀晚間說要做雙鞋給蒲柳,讓自己一塊參謀下花樣。兩人中間喝了點小酒,沒想到自己竟醉了。身邊的莆秀呼吸均勻,看來正睡的香。
“光顧着自己,也不知道蒲柳晚飯可吃了。”秋蟬自言自語道,擡頭再次望了一眼窗外,此刻天色微微有了亮色。
想了想,心裡不知是哪裡來的擔心。還是躡手躡腳的起了牀,穿好衣服便出了下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