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了?”
喬莫晚只是將臉埋在賀西珏的胸膛之中,深深地呼吸着,汲取着他身上的那種淡淡的,夾雜着菸草氣息的冷香。
她第一次,主動地伸出手來,將面前健碩而筆挺的腰身給抱住了。
賀西珏心思一動,低頭在她的耳鬢處,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我幫你打臉打回去,嗯?”
喬莫晚的臉依然是埋在賀西珏的懷中,卻很明顯的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門口的宋媽,看見了在喬家別墅外面這樣一對相擁的男女,驚愕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急急忙忙,匆匆忙忙的就朝着門口跑了回去。
“太太,大小姐!不好了!原來,原來……”
她跑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陸恬慢條斯理的拿着湯匙喝粥,說:“有什麼話就說,聲音喊得這麼大,好像是生怕外人不知道我喬家出什麼事情了一樣。”
宋媽急忙捋了捋自己的思緒,說:“就是莫晚小姐,她在別墅外面,和一個男人抱在了一起!”
話音剛落,伴隨着噹啷一聲響動。
陸恬眼神一下變了,“什麼?”
她剛纔是怎麼和喬莫晚說的!
喬莫晚就是這樣當成是耳旁風的麼?剛剛走出喬家的門,就去和不三不四的男人給廝混到一起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啊?”
宋媽說:“就在門外!”
“現在就帶我去。”
喬婉柔眼裡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抽出紙巾來擦了擦嘴角,“媽媽,你別生氣,說不定姐姐是和姐夫抱在一起呢,人家是夫妻,也無可厚非的。”
陸恬聽見喬婉柔這樣說,也是有片刻的狐疑。
說不定那個男人真的是程澤宇。
“那我也要去見識見識,就算是程家大少又能如何,難道我這個當岳母的,都不能讓他屈尊過來看一看麼?再說了……”
她之前和幾個貴太太打牌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
喬莫晚和程澤宇已經快要離婚了。
她倒是也無所謂。
反正結婚的時候沒有沾光,就算是離婚了,也挨不到她的什麼事情。
“走,宋媽,帶路。”
………………
喬莫晚身子虛軟,被賀西珏抱在懷中一會兒,才漸漸地有了力氣。
擡眸,將自己的面龐,從賀西珏胸膛擡起來。
“我們回去吧。”
這雙明顯已經是哭過的雙眸,閃爍着點點細碎的光芒,就彷彿是天上洗過的星星。
“嗯。”
賀西珏轉身,爲喬莫晚將車門給打開。
喬莫晚剛剛纔將一條腿給邁進車內,就被來自於喬家門口的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喬莫晚,你到底要不要臉!”
陸恬有輕微的近視,看不太清楚那個摟着喬莫晚的男人究竟是誰。
一旁的喬婉柔扶着陸恬,“媽,我看得清楚,姐夫我見過好幾次了,那男人根本就不是姐夫,那男人比姐夫長的要高一些,而且看起來還要更加頎長。”
陸恬一時間急怒攻心,直接就將這句話給吼了出來。
喬莫晚身子猛然一僵。
她想要從車內下來,卻被賀西珏穩定有力的手給扶住了肩膀。
“你先到車裡去,我來處理。”
喬莫晚握住賀西珏的手腕,“不,我自己處理,這是我的家事。”
她的語氣堅決,眼神中閃爍着堅毅的光。
賀西珏無奈。
他想要將這個女人藏起來,自己幫她處理一切,去幫她遮風擋雨。
可是,那樣的話,和那些渴望攀附男人的金錢的女人,唯唯諾諾,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看重的,不就是她身上的這種不屈不撓的氣質麼?
賀西珏鬆開了手。
喬莫晚從車裡下來,娉婷伶仃的身影,站在路邊,風吹起她的衣角。
“媽媽,你說我不要臉,可是,你是不是關心過我的婚姻生活呢?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是和程澤宇簽下了離婚協議了,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四個月前,生下了您的外孫,現在在醫院裡面做了一個手術?你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過着你以爲的生活。”
陸恬被戳中心事,臉上一時間也是有點掛不住。
“當時你和程家大少爺結婚,我就說了,你們不可能幸福的,你以爲嫁入豪門就是萬事大吉了麼?看看我當時說的話,現在造成什麼樣的結果了,難道不是我的話起了作用了?”
喬莫晚薄薄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
她慼慼的聲音,伴隨着夜風輕輕的刮過。
“媽媽,是的,你當時說了,我的婚姻生活不會幸福的,所以,我沒有得到你的祝福,到現在,我要離婚了,你是覺得很高興吧?”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這是你自己的婚姻,不是我的,”陸恬覺得臉上無光,“說得好像是我多盼望着你離婚一樣,離婚,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陸恬沉沉的呼吸了兩口氣,“要我說,程家大少對你也不錯,你如果是沒有什麼錯處,他爲什麼非要和你離婚呢?”
喬莫晚蒼白無力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她的媽媽。
如果是以往,她還真的是顧及到一絲的血緣親情的話,現在,真的是一點一點都沒有了。
“是的,是我自己作的,都怪我有媽生沒媽養,”喬莫晚笑了一聲,“我沒人教,也不在乎會長成什麼模樣了吧?”
陸恬一聽喬莫晚的這話,氣的不輕,手都開始發抖了。
喬婉柔急忙扶着陸恬的手臂,“媽,你沒事兒吧……”
她轉頭看向喬莫晚:“姐,你當初是自己要離開喬家的,現在又把責任都怨到媽身上,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吧!”
良心?
喬莫晚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這個世界上,誰都能給她說良心,但是唯獨喬家人不能!
她笑了一聲,轉身走到車邊,打開了車門。
就在這時候,陸恬急忙說了一句:“趁着現在你和程家大少還沒有離婚,去找他認個錯去,那就一切還可以挽回。”
喬莫晚腳步頓住,“認錯?媽媽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麼?”
陸恬深深地皺眉,“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怪罪到別人的身上,也要從你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你覺得你離了婚,還帶着一個孩子,能找到一個更好的麼?你也就只能從那些二婚的四十歲以上的人裡面去找了!”
喬莫晚慘然一笑。
“以前你沒有管過我,今後,碰碰嘴皮子的事情,也就不勞費心了。”
她先坐上了車。
靠在車邊的賀西珏,這個時候,才微微動了動。
從一開始,他就彷彿是收斂了渾身的氣場,讓處於事件中心的陸恬和喬婉柔,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可是現在……
他輕輕一動,手中已經堆積了一大段菸灰的菸蒂,就隨着輕輕一彈的這個動作,紛紛簌簌的飄落下去了。
修長的手指攜着菸蒂,放在脣邊,輕輕地抽了一口。
喬婉柔已經是看呆了。
這個男人,和二爺一樣,是屬於那種氣場異常強大的男人,更讓人感覺到害怕的是,他竟然可以將這種氣場,就這樣,任意的收縮自如。
明明他一直都站在喬莫晚的身後。
可是,剛纔她完全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彷彿就好像是一塊佈景牆一樣。
現在一旦動一動,將渾身強大的氣場散發出來,又叫人無法忽視,那種震懾人心的壓力。
陸恬畢竟是一步一步走進喬家這個豪門的,也是有點手段有點閱歷的,勉強鎮住了自己的心神,微微笑了一下:“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她現在還沒有離婚,而且還有個兒子……”
“我知道。”
賀西珏將菸蒂送到脣邊,輕輕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出來,輕描淡寫道。
陸恬有點驚訝,“你知道?”
“是你說的,她找不到要重新嫁人,就只能嫁給二婚四十歲以上的男人了麼?”
賀西珏冷眸凝向陸恬和喬婉柔,脣角向上緩緩地劃出一抹弧度來,帶着些許諷刺的笑意,向前走了兩步,將菸蒂扔到垃圾桶裡,才說:“如果晚晚同意的話,待她風光再嫁,請您過來喝杯酒。”
………………
車窗是被降下來一條縫的。
這句話,也飄入了喬莫晚的耳中。
她默默地我進了手掌心,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不管賀西珏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她都感謝他,讓她在喬家人面前,留下了最後一絲自尊。
賀西珏並沒有開車載着喬莫晚回醫院,醫院叫高級護理和張姨在照顧。
他帶着喬莫晚,回到了津濱別墅。
剛一回來,就去浴室裡放了熱水,直接就把喬莫晚給扒了個乾乾淨淨丟進了浴缸裡。
“你身子太虛,而且杜墨淳說你體寒,泡個澡。”
喬莫晚也沒有掙扎,男人的強勢,也在這時,將她需要費心力去思索去做的一些事情給省去了。
誰知道,男人卻並沒有離開。
而是取來了毛巾,撩動着浴缸裡的熱水,在喬莫晚光滑的軀體擦洗着。
“不用,我自己來……”
喬莫晚細弱蚊蠅的聲音,對男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他細緻的幫喬莫晚擦洗身體,洗頭髮,塗抹沐浴露,一絲不苟,腋下,纖腰,和大腿根,乃至於……
“不用……”
喬莫晚滿臉通紅,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阻止了他向內。
賀西珏在她溼漉漉的眼瞼上親了一下,聲音曖昧而低沉,呼吸輕撫,“裡面也要洗乾淨,昨晚沒有洗,要不然會得病的。”
喬莫晚一下就紅到了耳朵尖,滴血一般的血紅。
可是,喬莫晚也忽然反應過來,她……昨晚忘記服避孕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