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以藍面上流露出有一絲不捨的意味出來,彷彿看到了事情的轉機,接着說:“以前是我不好,很多時候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對你的關心也有些少,從今以後我改行嗎?我好好的對你,我們好好的在一起行嗎?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很嚇人的。”
以藍輕微的搖頭,嘆口氣說:“蘇城你真的不用這樣,我們誰都沒有錯,可能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吧。”說着慢慢的鬆開了手。
我還是不依不饒,接着說:“可是我們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有什麼惹你不高興的地方,你說出來,我認錯,我改,好嗎?”
以藍本來埋着的頭一下擡起來,穿着高跟鞋的她只比我矮一點點,她眼睛裡面的光亮閃爍不定,她說:“我不愛你,我喜歡上別人了。”
我看着她身後疾駛而過的車流,天空很陰沉,不合時宜的打了一聲悶雷,我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的眼睛,我胸口猛的一沉,氣息好像一下不夠身體使用了,倒抽一口冷氣,我艱難的張嘴:“什麼?”
以藍一直都沒有躲避過我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她盯着我:“我不愛你,我喜歡上別人了。”說着轉身就走。我稍微有一瞬間的晃神,一下反應過來追了上去,把她拉過來,正對着我,胸口的沉悶讓人有些透不過氣,我看着他的眼睛,溫柔的說:“以藍,不要再嚇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氣我的對不對?你不會的對不對?”
以藍還是剛纔的冷漠的神情,她邊掙脫邊搖頭,我鬆開之後,她手從額頭往腦後捋了下頭髮,然後說:“忘了我吧。”
我跟她之間有兩步的距離,身後都是一盞昏黃的路燈,我們之間彷彿一片漆黑。我喃喃的說:“你要我怎麼忘了你。”
然後她邊往後面退着走邊說:“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再聯繫我,忘了我。”
她往後面退了幾步,轉身的一瞬間,我聲音暗啞的說:“是賀皓軒吧?”
以藍停止了腳步,我彷彿能聽得見自己的呼吸,她突然轉身朝我走過來,在我毫無預備的時候。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我受不住慣性腦袋偏到了一邊,遲遲沒有轉過來。冬天的寒風愈發的讓人感覺到寒冷刺骨,時間好像靜止了,直到以藍再次轉身的一刻時間纔再次開始轉動。
我像個僵硬的機器人一樣把脖子扭正,眼睛裡面透着霧氣,看着以藍上車卻無動於衷。車子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眷戀的望車子裡面看了一眼,以藍和我眼神交匯。可是我看不出她的眼神裡面究竟包含了什麼,可能是眷戀,可能是憤恨,可能是不捨,也可能是。再見,再也不見。
以藍的力氣不大,可是我卻感覺到很真切的刺痛感。又是一聲悶雷。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對面的馬路上有兩三個剛纔看熱鬧的小孩子四處奔逃。透過昏黃的路燈我很明顯的看到了紛紛飄下來的雨,我終於還是提起了腳步,看着遠去的出租車,背過身去。終究還是背道而馳。
晚上躺在髒亂不堪的牀上,看着天花板,想着跟以藍從相識,到相戀的種種,好像是夢一般的過往,或者說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不切實際充滿幻想的夢?我不得而知。睡吧,說不定一覺醒來,才發現,原來昨天晚上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以藍沒有跟我吵架,也沒有跟我說分手,我們只是平平常常的吃了一頓晚飯,唱了幾首歌,然後我喝醉了,回家做了一個荒誕的夢而已。睡吧,說不定一覺醒來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呵呵,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到眼睛有些乏力,迷迷糊糊睜開眼,天色有些昏暗,我摸出手機看時間,七點半。手機屏保是以藍微笑的樣子,我看了一眼然後又把手機丟回到牀上。剛丟下去,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像是詐屍一樣突然坐起來,拿上手機,呵呵,是鬧鐘。原來是鬧鐘……
算了,不睡了,還是起來吧,終歸還是要起來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穿衣,洗漱,開門,關門,只是少了跟以藍一切有關的步驟,沒有發早安,沒有日常的問候。我苦笑,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少了兩條短信而已。
走到公司,進到辦公室,蚊子依然啃着灌湯包,代雪和小靜依然悶悶不樂的工作,劉銘依然坐在電腦前整理一切,一切都沒有變。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我移動腳步走到位置上坐下,劉銘把桌子上的早餐拿給我,我接過來,悶悶的說:“謝謝。”
劉銘胳膊肘襯着桌子,彎下腰問我:“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我搖頭:“沒怎麼。”
劉銘加重了疑問的口氣:“嗯?”
我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盯着桌子看,然後嗟嘆一聲:“呵呵,真的沒怎麼。”
劉銘還是有些不相信,他說:“那你……”
沒等他說完,我搶着說:“呵呵,我跟以藍分手了,昨晚有些沒睡好。”
劉銘站直了身子,反手握住我肩膀,捏了兩下,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很喜歡他捏我肩膀或者輕拍我肩膀的行爲,我覺得這個動作好像能把他的力量傳送到我自己身上一樣。早餐在桌子上放着一直沒碰,十點過的時候劉銘過來幫我把它丟了,我跟他說謝謝,他卻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實在不行,就不要來上班了,現在不忙。”我微笑搖頭:“放心吧,我沒事,不會影響工作的。”他沒接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邊埋頭吃飯邊問我:“怎麼?你們吵架了?”
我搖頭:“也不算吧,沒吵架。”
劉銘:“噢。”說完繼續刨飯,我吃了一點兒就感覺到難以下嚥了,奇怪,平時感覺這飯店味道挺不錯的阿。正想放下筷子不吃了的時候劉銘又問:“是不是吵得太厲害了?你脾氣不是挺好的嗎?”說話的時候還是沒有看着我。
我回答他:“我們真的分手了。”然後放下筷子,劉銘隨即也喊:“老闆,結賬。”
回去的路上劉銘問我:“下午要請假嗎?”
我把這他肩膀說:“不用,我沒事。”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你自己說的?”
我微笑:“嗯,我說的。”
劉銘也微笑:“那隨便你吧。”
下午的時候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隔一會兒看一眼,又時候又拿到手上,糾結一會兒又放回到桌子上,每次在手機的短信上寫了好多好多的字,然後又一次性全部刪掉,翻折電話簿一次又一次的來回翻看,每次到了“林以藍”的時候就停下,然後又翻過去,然後又翻回來又停下。
我在想到底要不要給以藍打給電話過去,以藍說不定現在也在等我的電話呢?說不定她昨天晚上就是故意氣我的呢?不。應該說是很有可能昨晚她就是故意氣我的,她現在應該也是跟我一樣,焦急的等待着電話!
腦袋裡面正在做思想鬥爭,耳朵邊突然冒出劉銘的聲音:”你他媽想打就打過去阿!“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大,搞得蚊子他們全部看着我,我無奈的說:”你屬鬼的阿?走路沒聲音?“
劉銘端着茶杯喝一小口然後說:”老子就見不得你這個賤樣,還有,不要以爲老子多關心你,老子只是過來倒茶,看到你像個神經病一樣的虐待手機才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把手機又放回到桌子上,劉銘放下茶杯說:”你他媽打不打?不打我打!“
我沒作迴應,拿着杯子去倒水,劉銘在身後嘆息:”唉,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