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昏暗的街道上並沒有其他路人。
對面的人走過來,輪廓越來越清晰。
他就是顧影,從杞尋送凌思琪進公寓後,他就一直在這裡。
“這可不像你啊,crazy desire的太子對待獵物從來不需要多餘的感情,怎麼現在也會爲了一個小女人苦惱,剛纔那不是很好的機會麼。”
“爲什麼一直跟着我?”
“你知道?”
“你的車跟在後面,顏色太顯眼。”
“怎麼說呢,只是好奇而已,”顧影一副調笑的語氣,“說起來,這可是太子你送給我的禮物啊,我一直很愛惜呢,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杞尋深深地吸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尖滅掉。
“我問你,前幾天的宴會上死了人,是不是你殺的?”
顧影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不會不知道,死的那個人是我認識的一個公司總裁,我之前帶你去參加過他的一次宴會,這次連我都沒有參與,你是怎麼進去的?”
“何必繞彎子呢,你明明都清楚。”
“你又利用了我的關係,殺人。”
“這是我的任務。”
“你們殺手集團不是號稱從不在本國以外的地方殺人,就算真的要殺人,也會想方設法把目標引到本國,然後再將其處理掉,你這樣算不算違反規定?”
“規定?我顧影的世界裡沒有規定,任務從來都是按我自己的喜好才接,想殺人便殺了,在哪裡殺由我決定,規定是做什麼的。”
杞尋已經上了車,並且準備發動引擎。
他承認自己今天的狀態是有點反常,他需要好好把那些不該有的想法清理出去。
顧影敲了敲車窗,示意他把車窗搖下來。
“我還以爲你至少會道一聲謝呢,難道我做的事都是多餘的?”
顧影說的意思,自然是他編造謊言,讓凌思琪誤認爲一切錯在杜子桐的事。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
“雖然我說過,只要你需要我會幫你,儘管你現在不需要,不過我顧影做什麼從來不用都得別人的認可,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
“隨你。”杞尋轉過頭。
“我是你內心最真實的黑暗,只有我最瞭解你,當你叫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夜色中,顧影的眼睛帶着陰暗的意味。
他支着車窗,低着上身,儘管是同樣強大的杞尋,也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屬於黑暗,我不容你變得光明。”
在杞尋的注視下,顧影笑了。
然後他直起身,恢復常有的狀態,揚揚手,示意杞尋可以把車窗關上了。
顧影只走了幾步,就被一股強勢的力量從後推倒在地上。
他似乎並不驚訝,反而對現在發生的事情早已預料到。
“你什麼意思?”杞尋居高臨下,用陰沉的語氣質問。
“當初接近你,不僅因爲你有利於我的任務,更因爲你身上的某種特質吸引了我。”
儘管被杞尋壓住上身,但顧影現在的姿態,更像是躺在地上欣賞月色。
“我喜歡和我同類的人,對任何人都沒有真正的感情,冷血、主導一切,你的身上有這樣的東西,我非常喜歡。”
顧影用雙手枕住頭,眼神定定地盯着上方的杞尋。
“可是現在,我突然不喜歡了,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厭惡的東西。”
良久後,從顧影口中吐出毫無情緒的幾個字——
“你對她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