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陌(2)

鍾輝躺在牀上,反反覆覆。他決定去一趟S市,順便呼吸一下S市的海風,或許自己是寂寞了,或許自己是好奇心在作祟,鍾輝沒有告訴落花有誰憐。

週六的下午鍾輝擠進了開往S市的火車,坐在車上後,鍾輝給自己的舍友各發了一條信息,他說自己回家呆幾天,學校要是查寢,就說回家了有事情。

坐在車窗邊,聽着轟隆隆的火車聲,鍾輝看着窗外的沿途風景,心中一片茫然,自己爲何要去?前面的終點是什麼?不知道。

也許就是這樣,當自己踏入了人生的旅途時,你不曾意識到你即將會完成一件特殊的使命,你未曾預料到你即將面臨一場災難或幸福,只有經過了,纔會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如此的偶然,又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車廂裡,傳來陣陣惡臭味,也許這纔是車廂裡真正的氣味吧。呆的時間久了,自己身上也會有了,只是自己聞不到罷了,也許是累了旅客們睡得如此香。人類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動物,真的不錯,人不會如豺狼虎豹一樣跑得快,但是人是可以發明的,可以有自己的火車,追上了那些野獸,有了自己的飛機,追上了蒼鷹。

我的生活原來也如此,自從來到世上就等於坐上了一輛通往遠方得列車,目的地是哪裡,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好遠,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哪裡下車,或許一輩子也不會下車了。鍾輝思考着。

S市不是終點,自己還要回到自己的城市,對於S市來說,自己只是一個過客。Q市也不是自己的終點,大學畢業之後,自己還是要離開Q市,去尋找另一座城市,逃出了一個圍城進入另一個圍城。窗外閃過了無數的風景,閃過了無數的過路人。

面對窗外被人們忽視的風景,自己也彷彿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人是如此的渺小,人又是如此的脆弱,如一隻螞蟻,卻沒有螞蟻的精力。

“小夥子,手機響了。”鍾輝把視線從窗外抽回來,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不知何時起,老人已經坐在了鍾輝的身旁。終究是一位過路人,直到那堆黃土將他的頭徹底埋掉,自己與他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回眸。想到這裡,鍾輝微微笑着謝過老者,又不忘了多看了幾眼老人。

是信息聲,出乎鍾輝的意料是她!是彩信,隨後又過來了一條信息:看後也許你就不會再對我冷酷。

打開信息後,鍾輝真的呆了,眼前浮現出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她的頭髮隨意樣子卻不隨意,上身是一件水藍色的方格式羽絨服,動作自然大方,看照片的樣子,她想轉過身去,只是還沒有把身體全部轉過去,頭還是微微傾斜着。頭髮也因風或因力稍微浮起,瓜子臉潔淨白皙。整個身體給人一種觸電的感覺,有句話怎麼講:有一種美麗,讓人無法形容。

面對如此的畫面,怎能不感覺她的微笑在吸引自己,像磁石吸引鐵針一樣,面對如此美麗的畫面,怎能不讓人產生心理反應,可是任何邪惡的想法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孩都會自行中斷。

傾國傾城之貌來之不易,她的美貌之中卻又夾雜着幾分邪氣,這更讓人迷戀。

鍾輝不得不折服,心中一陣驚慌,心跳加速,是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是鍾輝只是一介草民,一個男性,更有七情六慾。像如此之人,鍾輝盼望了那麼久了,真的馬上要出現了,確實令人驚慌失措。鍾輝在心中驚歎之餘,又怕自己活在夢裡。

“怎麼了,不想要這樣的人嗎?呵呵,你也是一隻吃腥的貓”伴隨着鈴聲的響起,鍾輝彷彿看見一位如仙子般的姑娘,拿着如金的手帕,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就在眼前形成了美麗的字串。

真的是你嗎,鍾輝不得不承認她的美麗,是啊,要不是她的美麗,鍾輝何必目瞪口呆,若不是她的美麗,鍾輝何必自己去承認。身體的躁動,讓鍾輝明白,自己原來也是一直吃腥的貓。

“呵呵,承認了就好,只是你這隻貓僞裝的挺好,見不到令你滿意的腥味兒,你是不會暴露的,一旦見了,便如狼似虎。”落花發來的信息,讓鍾輝愣了一下。

她說的一點沒有錯,上次在學校和王偉見到那位穿着黃色羽絨服的女孩時,自己就不由的躁動。只是那女孩的氣質稍遜於屏幕上的她。鍾輝想着。

落花有誰憐?有誰憐?如此美麗之人,竟然會沒有人憐嗎?豈非可笑,是無人敢憐吧。想起那張照片的美麗與網名的落寞,想起這幾天來的瞭解。此花真的是落寞,只怕不止一次吧,也許她變成一雙破鞋,亂人穿的破鞋,我真的也要去穿嗎?鍾輝手託着下巴。

“我承認自己是一隻吃腥的貓,可是我累了,想休息,不吃腥了.”我是真的累了嗎?是的,鍾輝已經做了兩個多小時的火車了。望了兩個小時的窗外,真的累了,而且累得一塌糊塗。窗外閃爍着的燈光慢慢的也變亮了,山頭也變得模糊。

人有時真的會這樣感嘆,不是不相信,只是相信了卻不能說出來。今天中午還在Q市Q大里面,現在卻離Q市如此遠了。鍾輝坐在擁擠的火車裡,像蛇一樣癱死在座位上,空氣中不變的是腥臭味。鍾輝聽着廣播員像催命人一樣發出渾濁的聲音“前方到站是s市,有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

到了,前方就是S市了。

鍾輝從小就喜歡去新的城市,只是這次卻給鍾輝帶來不了新鮮感,沒有了旅途的勞累與興奮。只有的是一具鑲有眼睛的身體。S市下車的人開始躁動,渾濁的臭味變得異常猛烈。老人開始咳嗽,小孩子用手遮蔽着鼻子,有幾個孩子開始哭起來,只有年輕的姑娘和小夥子精力十足,又談又笑的擁擠在人羣裡。

S市裡十分的安靜,海濱城市環境優美,卻給不了人應有的氣息。鍾輝皺着眉頭,低下頭暗罵:他丫的,還這麼臭。火車上的臭味還留在鍾輝的鼻孔裡。

S市,下車,回頭。

鍾輝忽然不知道,這列車是從哪裡來的,將要到哪裡去。

隨着火車的起步長鳴,火車又向前駛去,車上依然有不減的人羣,火車像風一樣閃過,鍾輝又能記住幾個面孔?

上帝造就爲我們做好了事情,你會遇到誰,在什麼地方遇到她早已經定數了,記住誰的面孔,也已經是定數,就像這列火車上一樣,我們不會記住所有見過的,否則我們活的豈不是太累。

火車使出了鍾輝的視線,行駛出了S市的光明,駛進了遙遠的黑夜,不知火車又將駛向何處?下一站是什麼地方?

人羣在前方像球一樣的滾動,剩下後面鍾輝和他的影子。提了包,站在S市的一寸土地上,感到渾身的冰冷,原來寧靜的夜晚,如今變得如此躁動。滾在人羣裡的人有久別重逢的人,有小別的人,不管怎麼重逢,相遇給人一種幸福。今晚的月光有些亮。

落花有誰憐,此時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又在幹什麼?

今晚,鍾輝又將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落腳,爲了她,準確的說爲了好奇心,爲了去了解一個故事。

呆了,前方的人球四處散開,臭味也隨之減少了,賓館的大字顯得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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