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吩咐人將蓋聶綁在刑凳上。
蓋聶苦笑。一根繩子,如果不是他自己同意,怎麼可能綁的了。
通常君王說話便是一言九鼎。剛纔嬴政說是要麼殺了自己,要麼打殘自己。現在看這架勢,定是要選擇後者了。
如果自己反抗,當然是絕對可以做到的。
說不定還能上演一出若士必怒,伏屍二具,天下縞素的壯麗篇章。
但是,來秦國的目的豈不就完全失敗了。
現在只能賭了,賭嬴政既不會殺了自己也不會打殘自己。
蓋聶運功護住心脈。
但板子一次次兇猛的落下,到最後,連護住心脈的力氣也快沒有了。
白衣上也從了斑斑血跡到完全滲出。
“聶兒。”是師父的意味深長的呼叫。
“師哥。”是小莊略帶不滿的呼叫。
......
自己還不能死,如今死了。便是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小莊了。
蓋聶看嬴政就在他前面。還是波瀾不驚的盯着嬴政,眼神裡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嬴政被這種平靜的眼神嚇了一跳。
自己要幹什麼,真的想打死他還是打殘他?
嬴政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容顏俊俏的少年,那個傲骨嶙嶙的少年,那個彬彬有禮的少年,那個持劍虎虎生威的少年.,那個渾身散發着一股英氣的少年.....
“住手!”
蓋聶嘴角散出一絲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微笑。
這場他自己一個人的打賭,賭贏了。
“命太醫來把他的傷治好。”
“蓋聶,朕不殺你,但也不能饒你。你這個人十分奇怪,你既想回來,朕也不多問了。只是不能繼續在朕的身邊做事。就命你,養馬去吧。”
養馬?這真是個有意思的工作。
嬴政是對他有所疑慮。養馬這活,斷然是不會繼續走入大殿,得知一些前臺消息的。
而且養馬這活也不輕鬆,哪裡有充足的時間謀劃自己的發展呢。
不過,要是把戰馬養的不能作戰了,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既然是去養馬,那也說明好歹是留在秦宮了。
不過嬴政不想殺他,卻自有他人想殺蓋聶。
這養馬的過程中,可真是腥風血雨。
蓋聶必須提防敵人的種種舉動。
同時也要想辦法儘快混入大殿。
嬴政要去狩獵?
真不想嬴政這個時候還有功夫去打獵。
順手從馬棚裡牽出一匹馬來,只是那驗馬的非說這匹不好,寧是要自己挑個好的。
這個人裝的像個相馬的人一樣。
“嗯,就這匹了。”
這匹馬看起來和其餘的馬也沒什麼區別。蓋聶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偷偷的跟了出去。
果然出事了。這匹馬不知怎的,就發狂了。一路狂奔,攔也攔不住。
更可怕的是,騎着這匹馬的人是嬴政。
“快救陛下!”
“護駕,護駕!”
蓋聶再一次救下了嬴政。
嬴政驚魂未定。
“陛下,已沒事了。”
“哦,哦,蓋......”他本想叫蓋愛卿,卻還是忍了回去。
“你竟敢私自跟蹤朕!”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嬴政當然要追究一下責任了。“這匹馬誰養的!想要謀害朕嘛!”
不用說了,蓋聶負責的。
定是有人想借此殺了蓋聶。
“蓋聶,你這是死罪!”
“不過,念在你救駕有功,死罪就免了。”
“陛下最近小心。”
敵人竟然敢拿嬴政挑事,可見其野心不小。
卻不想蓋聶一番提醒的話倒背嬴政聽錯了。
奧,你意思是還想給朕鬧一出生死時速嘛!
“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敬職守責,不守崗位,擅自離宮,還跟蹤寡人,更有出言不遜。便罰你鞭笞一百。”說完便氣呼呼的走了。
蓋聶被綁在刑架上,這是一個用來鞭笞士兵用的刑架,和普通的刑架還有點區別。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刑架的時候,就爲秦國的一個軍人求了情。這才使得他躲過了一劫。後來,這個軍人違抗了嬴政的命令,幫助蓋聶順利逃離了秦國。如今沒想到,這刑架,卻給自己留下了。
其實,刑罰很快就結束了。
只是不知是誰說什麼不許將他放下。
蓋聶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太陽確實給足了面子,火燒火燎的。
剛纔的那根鞭子不是什麼普通的鞭子,每抽一鞭,必帶血肉。現在太陽這麼毒辣,烤的後背疼痛難忍。
也許這個時候,正是那些人要蓋聶命的最好時刻,自己是斷不能在這個時候鬆氣的。
便這樣,咬牙撐到了晚上,執刑的人提了一桶涼水從頭灌下,說是什麼悔過自新的。
散出的血水變成淡淡的粉紅色順着有點陡坡的地方流下。
便在這時,蓋聶手中緊握的銀針發出了。
這是端木蓉給的銀針,說是留個念想。
“啊,有刺客!”執刑的人看着倒下去的幾人,嚇壞了。
蓋聶苦笑,十分虛弱的說道:“再不放我下來,你們就沒命了。”
對對對,聽說這個人是劍聖,其實他們纔不信呢,什麼劍聖,老子還是神仙呢。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管他是不是,只要能爲自己擋劍就行了。
趕緊解開了繩子。
又一手銀針發出,又是幾人倒地。
“沒了。”
“什麼沒了?”
“刺客沒了。”蓋聶都不想再搭理這些人了。
“我們快走,這太可怕了。”說着,執刑的倆人便嚇的一路跑走了。
強提了氣走到自己所住之處,終於虛弱的跪倒在地。
從腰間拔出了一枚暗器。
這是那幾個殺手在執刑人澆水的時候發出的。
是一枚毒鏢。趕緊運功再次護住了心脈,又不知從哪找了一把小刀,忍痛將腰上被毒鏢扎壞的腐肉割掉了。
不知小莊知道我離開後,會不會發瘋?但願自己受的這些苦不是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