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果樹,在暗黑的夜裡,顯得很詭異肅穆。一個人如果躲在樹下是沒法看得到的,方紫雅此行也委實冒險。她自己都不明白一向沒有這麼晚出來過。今晚不知道怎麼了,心裡也迷惑不解。只記得那次和周晨一起,去探看舊宿舍是唯一的一次。
想到舊宿舍,她猛然想到死去的陳思佳,哇!一種暴漲的懼怕從天靈蓋往腿肚子滑下去。明明感覺到自己在周身顫抖,還是緊緊咬住嘴脣以免自己失聲喊出來,已經看到黃果樹,一片黝黑。
同時也看到不遠處工地上的燈光。她緊張駭怕的心態稍微穩定了些。既然來都來了,只得硬起頭皮上去看看似乎是誰惡作劇。
一個人影走出黃果樹的隱影,方紫雅摸摸胸口,那顆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這時真的好難受。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人,她邁前一步問。
“你是誰?”
“我是——冉小凡。”
“噓!你嚇死我了。”吞口水咕嘟聲。
“醫生?你——爲什麼在這?”
“我找你來有事。”
“什麼事,你們大人也會找我一小孩,會有什麼事,?”
“嗯!我想拜託你幫一個忙。把我的兒子送到他媽媽那裡。”
“切!有沒有搞錯,我和她不熟悉,和你兒子也只是一面之緣。你自己幹嘛不送回去?”
“我從來很少求人的,這次真的求你幫忙。我——還有其他事。”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不可以知道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有錢了不起啊!”
“時間緊急,我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情況。但你得答應我把兒子送到他媽媽手上。”
“切!你這是什麼意思,在跟我談交易嗎?”方紫雅奕看見男孩在旁邊呆然站立,全然沒有了在白天看到的那種活蹦亂跳的勁頭。異常的安靜站在那。
“妹妹,你別著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就會明白所有事情。”
方紫雅沒有做聲,默許了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神經科醫生冉小凡的要求,靜靜的聆聽他的故事。
江麗麗在宿舍死亡,這讓冉小凡有點欣喜和複雜的感覺,那晚在宿舍被她強行訛到她的值班室,正在無休止的糾纏他時,一陣說話聲驚動了他們倆。
冉小凡趁機脫身,那晚跟自己的妻子撒謊說醫院加班,現在脫身的他急忙開車往家裡趕去。家裡有他想馬上看到的兒子,剛剛出生的兒子捏住小小拳頭,放在嘴裡‘吧嗒’允吸的小模樣真的好可愛。
地震初期沒日沒夜的勞累讓冉小凡既充實又疲乏。在地震後康復病人送來的感謝信,貼滿他的辦公室,每一次脖頸痠疼時就會無意間看到那些令人振奮的大紅紙貼,成就感在他心裡得到滿足。
醫院新送來幾個危重病人,工作強度又要增加。趁現在沒有病人趕緊站起伸伸懶腰,門口晃進來一個女人,俏麗的臉龐,冷漠的眼神讓人一看一眼就會覺得周圍空氣突然凝固一般。
冉小凡照例詢問來人病情,病人沒有說出病情,而是從兜裡掏出一張相片給他。冉小凡顫抖着手清晰的看着相片,那女人輕聲的說話聲,卻像一枚炸彈在他耳畔轟轟作響。
一丁點迷幻藥劑可以讓人產生自身帶來的幻想和幻象,冉小凡顧及自己的地位財富和令人羨慕的家庭,違心的答應了那個女人的要求。可是當看到死去的病人家屬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內心震撼了,想拖延時間。想挽救還剩下的最後一個病人,他拒絕在做那喪心病狂的違背良心的惡毒舉措。
方紫雅聽到這兒在也忍不住,“你——說什麼,病人?難到是我的同學嗎?”
“是的,他們是你的同學,也是因爲你們的關係導致那件事發生的。她就是要報仇,要殺死你們。在隧道完全可以殺死他每五個人的,可是裡面突然垮塌,她才放棄計劃,滿以爲他們會悄悄死在那堆瓦礫裡,結果讓你們無意間救了出來。”
“你們——是在扼殺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們都那麼小,他們的父母都好可憐。嗚嗚——你也是做父親的人啊!還是醫生。嗚嗚——。”方紫雅想到慘死的同學,禁不住失聲哭泣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告訴我。”方紫雅淚眼模糊,抽泣着問道。
“沒用的,你們鬥不過她的,她會一種玄幻術,那種玄幻術會讓人迷失心智做出自己都沒法想象的衝動事情來。”
“紫雅、紫雅、是你嗎?”方紫雅身子一震,聽聲音加上路燈的照映下看從小道跑來的是周晨,以及和周晨同寢室的室友。那兩人手裡拿的是超大型號可以裝填七級電池的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