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回到潞州,買來了仙草粉和紅薯芋頭,自己在家做起了芋圓燒仙草。冥冥之中,她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黃瀚文的那個態度不由得讓她起了疑心,從黃瀚文的眼神裡她看出了他有事瞞着自己。
月兒端着茶水從廚房出來,“嫂子有心事啊?”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的新書要出版了,我高興!”李澈隱藏了自己的心情。
“是那本手稿寫的書嗎?”月兒心明鏡似的問了一句。
“是,我五年的心血,也該有回報了!”李澈的眼神裡充滿希望。
月兒手裡端着的托盤瞬間掉在了地上,被子和茶壺碎了一地。
“你怎麼了?”李澈也被嚇了一跳。
“沒…沒…沒怎麼,嫂子新書上市的祝賀嫂子!”月兒趕忙回身進了廚房去拿東西收拾碎片。
“月兒,從你再回到這個家,我就發現你心神不定,除了那個男人,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瞞着我?”李澈抓住了月兒的手。
“沒有!”月兒縮回了自己的手,“真的沒有嫂子,沒有!”月兒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李澈明顯的感覺到了月兒在撒謊,她越是這樣,李澈就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在北京的黃瀚文也知道了李澈手稿被偷的經過,他已經訂好了飛赴潞州的機票,但在起飛前還是取消了這次出行。
他又點燃了一顆雪茄,這幾天,他抽了四顆雪茄,每一次都把自己圍在煙霧裡。
李澈新書的電子版還停留在自己電腦的文檔頁面上,讀着他熟悉的風格,看着她精煉的文筆,黃瀚文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什麼,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在沉思。
“黃總,李澈的新書還要不要出,出版社已經在催了!”秘書進來。
“催什麼催!”黃瀚文吐了一口煙,“我的書也敢催,叫他們等着!”黃瀚文高聲把秘書推了出去。
嘆了一口氣的黃瀚文又定了一張機票,他決定飛赴潞州,到這一次,他要去見封峙。
潞州剛剛下了一場秋雨,天氣有些清涼,空氣很好。
黃瀚文把封峙約到了潞州海拔最高的一座山上。
“真實看不出啊,我們年近五十歲的公安局長還有這麼好的體力,身體不錯!”黃瀚文平日裡也健身,但是他發現自己和封峙真的沒法比。
封峙爬了一半,回身看了看黃瀚文。
“你這麼養尊處優的老總,能有這樣的體力和身材也不錯了!”封峙在原地等了黃瀚文一會兒。
黃瀚文爬到了封峙所在的位置,“養尊處優?我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年輕的時候飯都吃不飽。一點一點的有了今天,再好的生活也忘不了從前的苦日子。”黃瀚文轉身向後望去。
封峙看着黃瀚文,此時一身休閒運動服的他倒是有了幾分煙火之氣。
“我前妻見我有錢了,怕我把她拋棄了,於是就先我一步有人了,還捲走了我的大部分財產。然後就和我女兒說,是我對不起她媽媽,於是孩子跟我要了錢就出國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原諒我,也沒有好好聽我說說當年的事情。”黃瀚文的眼睛裡還有着淡淡的哀傷。
“你前妻可不僅僅是因爲你有錢了怕被拋棄,或許是在就有人了,而你一直忙着自己的生意,也就忽略了。”封峙大膽的猜測到。
“這麼些年了,無所謂了。說是不理,這麼些年也沒少花我的錢。我始終都相信,我自己的女兒一定會有真正理解我的一天。”黃瀚文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封峙聽着也挺心酸,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這大局長出身官宦之門,自幼也沒吃的什麼苦,雖然也有自己的努力,但也受了一些父輩的庇護,總是會順利一些。如今又有李澈這麼好的女人照顧你的生活,思想上又和你合得上節奏,你多幸福!”黃瀚文一臉的羨慕。
封峙又往上上了幾個臺階,站在更高的地方望着遠方的風景,“你這次來潞州,不僅僅就是爲了約我出來看風景!”封峙低着頭看着黃瀚文。
黃瀚文登上了和封峙一個高度,“我想問你個問題!”黃瀚文問了一句。
“說吧!”封峙有些不屑。
“權力和女人你要哪個?”黃瀚文很期待封峙的回答。
“我都要!”封峙回答的很乾脆。
“必須要選一個,可能我問的有些殘忍!”黃瀚文繼續期待封峙的回答。
“你什麼意思?想試探我什麼?”封峙警覺了起來。
“沒什麼,這是每個男人都會遇到的問題,當女人的某些問題和歷史和男人的權力升遷的發生了衝突,你說男人會選擇什麼?”黃瀚文問的特別直接。
封峙不說話了,他開始上下打量黃瀚文,開始揣測他這次來的目的,這樣的問題裘之歐之前問過他,鹿鳴岐也和他討論過,今天黃瀚文又拿出這個問題來問他,他想幹什麼?
黃瀚文繼續看着封峙,這眼神完全可以把他吞噬掉。
封峙原地轉了幾圈,然後掐住了自己的腰,避開了封峙的目光。
黃瀚文一直期待封峙要說點什麼,可是過了好久都沒有得到迴應。
“好了,大局長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權力真的有魔力,就像我賺錢一樣,我賬戶上的錢有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還是不會錯過每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真的有癮,你做官也是一樣,總是感覺自己的官職小。”黃瀚文看着封峙,封峙的表情起了微微的變化。
這表情很微妙,真的很微妙。封峙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點燃了一顆眼,他肆意吐着菸圈,這些菸圈很快就隨風飄逝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成爲朋友的,我們在某些方面還是有談資的。”黃瀚文有些鄙夷的看着封峙。
“也許吧,上次來,一桌子菜也沒吃,這次我要是不盡地主之誼,就顯得太沒有禮貌了。走,我們吃飯去,我自掏腰包!”封峙笑了。
“跟我走的這麼近,不怕別有用心的傳閒話對你不利?”黃瀚文也笑了。
“想我這樣官職的人那個還沒有幾個有錢的朋友,見個面吃個飯也不能有什麼說的,走!”封峙拉着黃瀚文就下山了。
飯後,黃瀚文就飛回了北京。
封峙回到了家裡,看見李澈準備了一碗燒仙草給他,“這麼涼的東西你受得了嗎?”封峙很不願意讓李澈吃涼的東西。
“也不是很涼,我就吃了一碗,看你最近火有些大也給你留了一碗,你要吃嗎?”李澈把燒仙草遞到了封峙面前。
封峙接過了燒仙草很快就吃完了,“味道很好,謝謝寶貝兒還給我留着!”隨即就是一個吻。
李澈看見封峙的表情也開心的笑了。
黃瀚文回到辦公室,拿起了電話,“通知出版社,李澈的新書馬上印刷出版,一刻不許耽擱!”放下了電話的黃瀚文又點燃了一顆雪茄,剛抽了一口,就開始咳嗽。
幾日來抽的都是整顆的雪茄,自己的肺已經有些負擔過重了,連續咳嗽了十分鐘才停下來。
他又打開了李澈的日記。
4月18日
今天從酒吧出來,渾身難受,那幾個變態的男人真的讓我很噁心。我的身材不好,又不漂亮,除了白也沒什麼可值得他們看的,爲什麼還要對我動手動腳的?難道這些有錢呢的男人口味都不一樣嗎?還是他們喝多了也想不了那麼多了?無所謂了,只要能多掙一些錢,幫爸爸分擔媽媽的醫藥費,就可以了,我會注意的。
7月28日
媽媽又住院了,這次情況有些嚴重,爸爸後天就要帶媽媽去外地治病了,這一次希望媽媽回來能夠好好地。媽媽,堅強一點,你一定會好的!
9月16日
爸爸打電話來說這一次已經用完了所有的錢,大夫說還要在住一段時間,要我想辦法弄三千元錢,可是,我身邊都是同學,我就是一人借一百也要全班同學一起纔夠,怎麼辦?
9月18日
父親又來電話了,還是要錢,我不敢和姥姥姥爺說,沒辦法只能答應了酒吧老闆的無理的要求。他長得很猥瑣,和他老婆感情極其的不好,他平日對我也挺好,但是他畢竟是有家的人,可是爲了母親的醫藥費,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9月19日
酒吧老闆就是一個變態,他對我是在是太粗魯了,這個過程簡直就是跟受刑一樣。他沒有人性,就是一個變態。我渾身都難受,現在還在疼,還有好多的痕跡,我難受,我辭職了,我答應把錢還給他,可是,我沒有錢,沒辦法,我只能去陪酒,三個晚上我就可以把錢還給他!
9月23日
他的錢我還了,我也離開了酒吧了,再也不去了。我騙爸爸說這錢是我和同學借的,等他們回來我就把錢還給他們。我一直暗戀的學長今天也給了我回復,他和他女友分手了。他說我們可以交往,我好激動,真的好激動,這是我這半年來唯一可以讓我興奮的事情,我一定好好珍惜這段感情,不管有沒有結果,哪怕只是回憶,我也要好好。
10月15日
我和學長相處了不到半個月,他就要我和他去旅店,我不想,真的不想。可他說,不去就是不愛,要和我分手,我不想分手,我同意了。
10月25日
才十天,才十天的光景,他就原形畢露了,他狠狠的推了我,我的頭撞在了桌角上,好疼,差一點流血。他真的一點都不心疼我,爲什麼,難道就是因爲我不是第一次嗎?
10月27日
同學和我說他和一個女生走的很近,言行舉止特別親密,是她原來的女朋友,二人已經和好了。我難受,我想哭,但是沒有眼淚,罷了,權當給自長個教訓吧,我的真愛註定不再大學。
這是李澈上大學的時候寫的幾篇日記,黃瀚文越看越難受,這寥寥幾語讓他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