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到司空焱的話,不禁沉默了幾分。
是啊,如今他與司空焱站在如今的位置,看着他的皇子們爲了皇位而明爭暗鬥,這樣的心情父皇是不是也曾體會過?
可是那又能如何?
不管怎麼說,皇室的子女永遠都不可能與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樣。
他們生來就註定了要不斷的去爭去搶,否則的話最後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殺或者被流放亦或者被囚禁。
如自己與司空焱這般,他們私下裡相處平和,但是在所有人眼中,似乎都在等待着他們二人分道揚鑣。
就好像,只有他們不信任彼此,互相猜忌,不斷地去攻擊對方,這纔是皇室兄弟之間存在的意義。
“太子也快回來了吧?”想到這裡,皇上不禁幽幽的嘆了口氣,沉聲道:“如今朕還未老,這些孩子都已經坐不住了,若是有一日朕真的無力再掌控他們,只怕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問題。”
“皇兄儘可放心,本王不會讓他們太過出格的。”司空焱放下茶盞,起身道:“今日耽擱的夠久了,本王便先回去了。”
“阿焱。”皇上看着司空焱要離開,突然開口問道:“爲什麼會選蘇沐月做王妃?”
“只是對那個丫頭比較喜歡,如我們這樣的人來說,能找到一個喜歡的人本來就是很難得事情。”司空焱淡淡地回道:“更何況,小月兒本身也值得本王護着。”
“只是以前你從未在意過誰。”皇上看着司空焱,有些好奇地問道:“當初老五要把這個丫頭送進宮裡來,你特地來跟朕說讓朕賜婚,可是那個時候朕看的出來,蘇沐月並不喜歡你,怎麼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就對你如此喜愛?阿焱,你莫要讓那丫頭給騙了纔是。”
“皇兄,也許人在死過一次之後都會想通很多事情。”司空焱微微笑着說道:“人,總是能分清楚誰是真的對自己好,你說是不是皇兄?”
“阿焱,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皇上聽到司空焱這麼說,不禁微微點點頭,隨後說道:“只是希望蘇沐月也能誠心待你,這樣朕也就放心了。”
……
另一邊,蘇沐月和雲初已經到了震天賭坊,只不過二人都早已經換做男裝打扮。
交了進門的二兩銀子,雲初才轉頭看着蘇沐月說道:“你看,說起來這些人也真是,只是進門就要交二兩銀子,若是一般的人哪裡還敢進來賭?結果進來之後才發現這京城還真是不缺人來賭。”
“人都想不勞而獲,要不然怎麼就有了賭場的出現?”蘇沐月帶着雲初邊往裡面邊說道:“只可惜,咱們身邊可沒有賭術高明之人,否則的話,說不定咱們就能把那幾兩銀子給贏回來了。”
“少爺,夏滿是高手。”夏至聽到蘇沐月的話,恭敬地在後頭說道:“而且從來都沒有輸過。”
“真的?”雲初聽到夏至這麼說,頓時興奮地轉頭朝着夏滿招手,“過來過來,小夏滿,這銀子給你,去給我贏回來。”
“少爺。”夏滿接過銀子,有些遲疑地看向蘇沐月,在蘇沐月點頭之後,才面無表情地走向其中一個賭桌,擠進了人羣之中。
“少爺,咱們去雅座等着就好。”震天賭坊可是京城最大的賭坊,自然也有專門爲那些達官貴人設的雅座。
“我看夏至真的是個極其不錯的暗衛。”雲初一邊走一邊對蘇沐月低聲道:“你看,叫少爺叫的多順溜,回頭你不如把夏至給我,我帶着她在京城行俠仗義,絕對太棒!”
“你想的美。”蘇沐月翻了個白眼,淡淡的說道:“你以爲夏至是誰都能留下的?”
“哎呦喂,我說你這可就有意思了,在我面前不着痕跡的顯擺你們家老爺對你好是不是?”雲初一把攬住蘇沐月的脖頸,嬉笑道:“知道你們家老爺對你那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好了,你別鬧騰了。”蘇沐月扯着雲初走進雅座,從袖中突然抽出一沓銀票遞給夏至說道:“全都交給夏滿,讓她好好贏就行了。”
“我天!”雲初看着夏至拿着銀票離開,頓時驚訝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方纔說這賭坊是誰的來着?”蘇沐月等到小二送上了茶點退出去之後才笑着問道:“如果夏滿今日能贏得多,那這場戲才能唱的更有意思呢!”
“這話怎麼說?”雲初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有些鬱卒地說道:“你們這些人啊,成日裡說話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有什麼話就不能直白地說?”
“你啊,沉不住氣,說起來,雲末在這一點上可比你穩重多了。”蘇沐月戳了戳雲初的頭,笑着說道:“你還別不服氣,在很多時候雲末做事要比你穩妥。”
“我也知道。”雲初託着下巴說道:“其實你別看我們兩個人成日打來打去,可是很多時候,我還是比較聽他的意見,父親也說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讓我們二人相互扶持,至少有個照應。”
“雲初,很多人有了兄弟姐妹還不如沒有。”蘇沐月拍了拍雲初的肩膀,眸光微微一暗,說到底,有幾個人能像雲初這樣幸運,既然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那就好好努力,改變自身吧!
二人正說着話,只聽得樓下瞬間掀起一陣譁然,隨後便是一陣吵嚷聲響起。
蘇沐月和雲初走出雅座,赫然發現夏滿和夏至所在的賭桌已經只剩下她們二人,其他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看着,而夏滿的對面站着一個文弱書生,正盯着夏滿沉聲道:“姑娘今日是要來砸我們賭坊的招牌了?”
“姑娘?”衆人聽到書生的話,頓時議論紛紛,很顯然都沒想到方纔那個逢賭必贏的人竟然是個姑娘。
“你們震天賭坊難不成還不允許我贏了?”夏滿面前放着一堆碎銀,手裡還握着厚厚一沓銀票,很顯然是已經贏了太多,以至於引起了賭坊的注意。
“姑娘若是想玩的盡興,不如到樓上雅座賭一局如何?”書生很顯然是剛被請來鎮場子的人,旁邊的人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之後他纔開口說道:“若是姑娘能贏了我,那震天賭坊絕對不爲難姑娘。”
“合着你這意思是,我今天就必須跟你賭,不然的話就走不出這賭坊的門?”夏滿素來很少說話,但是隻要牽扯到賭,那就絕對非常的認真,當下冷聲道:“真沒想到,震天賭坊還是這樣的地方,只許輸不許贏麼?”
“就是!”夏滿的話自然贏得衆人的附和,“人家這姑娘贏了你們地方的銀子,你們就不讓人離開,這是什麼道理?”
“姑娘,這種事難道不是棋逢敵手麼?”書生很顯然很會說話,揚聲道:“姑娘既然如此厲害,難道遇到高手不想比試下麼?”
“不想。”夏滿也是回答的斬釘截鐵,惹得雲初不禁哈哈大笑,以至於所有人瞬間都看向雲初和蘇沐月的方向。
“走吧。”蘇沐月只是微微揚眉,隨後緩步走下雅座,徑直朝着夏滿走過去之後問道:“如何?”
“少爺,我贏了銀兩,震天賭坊不肯給銀子。”夏滿頗有些憤憤不平,對待任何事情,都至少有個態度,這樣的賭坊開來做什麼?
“我說你也是,贏了這麼多,震天賭坊的身家都快佔一份了,人家怎麼給你?”雲初哈哈笑着拍了拍夏滿的肩膀說道:“你知道你對面那個是誰麼?”
“不知道,沒興趣。”夏滿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回道:“少爺,我們走吧。”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陳震天從三樓走了下來,掃了蘇沐月等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蘇沐月身上,笑着說道:“原來是焱王妃。”
“陳掌櫃真是好眼力。”蘇沐月完全沒有要否認自己身份的意思,反倒是微微一笑說道:“怎麼震天賭坊的規矩改了?不知道我們今日能不能離開?”
“焱王妃帶着高手來我震天賭坊,不知道所謂何事?”陳震天其實在看到蘇沐月的時候也是着實吃了一驚,畢竟他從未想過堂堂焱王的王妃竟然會帶着人女扮男裝出現在賭坊,難道她不怕焱王惱怒麼?
“來賭坊能做什麼?”蘇沐月聽到陳震天的話,不禁嗤笑一聲,隨後說道:“我手底下的人有喜歡堵上兩把的,我就來看看這賭坊到底有什麼特別地方,難不成這也要跟陳掌櫃說一聲麼?”
“當然不需要。”陳震天發現蘇沐月根本不在意自己揭穿了她的身份,當下眼睛微微一動,沉聲道:“焱王妃既然已經來了,不如讓玉面書生跟你這位丫頭比試一番,也讓我們開開眼界如何?”
“陳掌櫃,你拿什麼跟我的丫頭賭?”蘇沐月聽到陳震天這麼說,不禁輕聲笑着問道:“這賭坊裡的銀子我自然是看不上的,除非你拿着震天賭坊三成的收益來賭,只是不知道陳掌櫃敢不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