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齊叔離開之後,倆個孩子在偌大的森林轉悠着。
“姐姐,你放我下來吧!”他們已經在森林裡兜兜轉轉半個多月了,而這半個月中,除了辰欣找到的一些水果以外,他們沒有任何的食物。而且,因爲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辰天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這對一個才6歲的孩子,是多麼大的傷害啊!才半個月,就已經瘦了整整一大圈了。
“不行!你太虛弱了,不能下地行走!”辰欣喘着粗氣,把辰天往上提了提,繼續走着。
“姐姐……”弱弱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哀求。
“不行!小天乖,不要浪費姐姐的力氣了。”辰欣以同樣哀求的語氣抵了回去。
辰天不再說話,兩個人都異常安靜。
其實,辰天不知道的是,現在的辰欣心裡有多麼的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沒有好好聽母親的話,如今,想要再次找到去怪婆婆那裡的路,何其困難。
儘管依稀記得就在這附近,可是,在這附近已經尋找了接近三天了,一點人煙都沒找到,再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小天要撐不住了。
這時,樹叢裡傳來了“梭梭”的響聲,辰欣站住腳步,警惕的看向四周,進入森林已經半個月了,路上蛇蟲鼠蟻不少,可是那種真正的大型野生物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對於辰欣來說,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正常現象,可是沒有遇到總是好的。
“姐姐,這是什麼聲音啊?”辰天縮着脖子湊在辰欣的耳旁說道。
“不知道,可能是蛇吧……”辰欣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伐。
“梭梭”聲一直連續了很久,當辰欣挪到草叢旁時,僅僅只看見了一條深綠色的小尾巴縮入叢中,消失不見。緊憋着的一口氣瞬間消失,“小天,沒事,只是一條小蛇而已。”
“姐......姐姐......不......不小......嗚......”辰天盯着前方樹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嗯?什麼不小?”辰欣轉過半邊頭,瞟着背上的弟弟。
辰天伸着食指,縮在辰欣的背上。“......前......面......”
辰欣舉目望去,天啊!那是什麼!
一條深綠的巨蟒把自己的身體牢牢的纏在樹幹上,巨大的蛇頭似乎還在嚼着什麼東西,只是,那立起的蛇頭爲什麼一直對着他們呢!
容不得辰欣細想,只見那巨大的蛇頭成攻擊的形式越過一棵棵大樹。轉眼就要到他們這裡,辰欣抓緊辰天轉身就跑!
“老姐,我們……我們會死在這裡麼?”辰天不時的看向身後,那巨蛇似乎也在張嘴示威,血盆大口時不時的張口,嚇得辰天渾身發抖,眼淚直流。
“不會!姐姐絕對不會讓小天死的,絕對!”辰欣似賭咒似發誓的說着,媽媽已經死了,小天絕對不能出事!絕對!
巨蟒是什麼速度?辰欣是什麼速度?更何況還揹着辰天呢。被追上只是眨眼之事。
辰欣放下辰天,將他護在懷中,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渾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綠蟒。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絕對要活下去!
此刻的辰欣並不知道,她的眼裡閃現出一絲微弱的綠光,對面的巨蟒一下停住了動作,直起身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那三角眼裡似乎也帶着難以理解的困惑,困惑前方讓它感到危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看見巨蟒突然不再前進,辰欣急忙抱着辰天跳到旁邊的長斜坡上,一路不停的翻滾往下。
最終被一顆樹攔住去路時,暈頭轉向的兩人早已分不出哪裡是哪裡,只能認準一個方向,不停的走着。
十月的天氣早已不再暖和,在山林之中,就算出着太陽也感覺不到溫暖。
當辰欣終於帶着辰天回到公路上時,身上的公主裙早就被勾得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而漂亮的長髮也被樹枝、枯葉和雜草攪在了一起。嫩白的皮膚上也被勾出各種傷痕,深淺不一,嚴重的地方都在化膿了。
辰天也好不到哪裡去,兩隻眼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髒兮兮的臉蛋上也被劃出各種傷痕,原本胖嘟嘟的小子已經瘦的皮包骨頭,卻偏偏兩個臉蛋異常的發紅。
大雪,在多日的陰雨天氣中,終於簌簌而下。白色的雪花把大地都鋪成了白色,純潔了這泛着奢靡的天地,但是,這對兩個孩子來說,卻是死神的懷抱,寒冷、刺骨、無知無覺。
終於,辰欣再也走不動了,靠在路邊的燈杆上,將不知何時陷入昏迷的辰天緊緊的抱在懷中,想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予他。
此刻的她,連當初覺得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女孩都羨慕了起來,因爲她至少還有火柴可以取暖,可以在火光中看見希望。現在的她,感覺着自己的身體漸漸僵硬,感覺着辰天的體溫慢慢降低,感覺着死亡越來越近,感覺......好不甘心!
“孩子,你沒事吧!”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辰欣強撐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修女裝扮的女人,終於昏厥了過去。
“孩子?孩子?”阿蘭焦急的拍着辰欣的臉頰,卻不見任何反應,準備將她抱起時,卻發現原來她身前還抱着一個孩子,緊箍的雙手怎麼也扳不開。無奈,只能招呼着車上的孩子下來幫忙擡上車。
搬上車後,阿蘭就將辰欣和辰天都抱在懷裡,使勁的溫暖着他們!
“上帝保佑,願這兩個孩子平安無事!”
“你醒了?”辰欣一醒來,便看見了這個女人。
長得非常普通,但從皮膚也能看出她的年齡並不大。
辰欣並不說話,只是盯着阿蘭看。在昏迷前,她是有看見一個修女模樣的人,難道是她救了他們?
“尋兒,快去拿點米粥來吧,順便將那男孩一起帶過來。”阿蘭一邊查看着辰欣的身體,一邊說着。
“好。”一個孩童的聲音響起。
這時辰欣纔看見,原來還有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