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欣很快就將鼬鼠這個孩子的事拋之腦後,一路走向曾經的烏雅家。
雖然烏雅家的人都消失了,但是,夏羽澤的靈魂卻還是被困在那座房子,不,廢墟里,好不容易相見的兩個人怎麼會就這樣分開呢?
所以,出來的人只有辰欣一個。
儘管不想再麻煩占卜婆婆,但是,一想到那場婚禮,她的心裡就沒有辦法平靜。
這片大陸原本就因爲被虛無吞噬嚴重而沒有留下多少人,現在命運之輪的開始旋轉,各大家族的神秘消失,人人自危,多少人舉族搬遷,期望躲過這場災難。
但是,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的他們,去到地球的法治社會,又有多少人會被接受呢?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那個世界的。
辰欣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也許只有這樣,纔可以壓下她心裡的波浪。
一縷深紅,突兀的出現在她的前面。
風中飛揚的褐栗色頭髮,嘴角揚起的溫柔笑意,眼裡的俾睨衆生,天生就是王者的氣場。
停住腳步,轉身,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走了兩步之後,那個深紅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停住腳步,再轉身,向前走去。
深紅的身影也沒有放棄,再一次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一次,辰欣連腳步也沒停,直接轉身,繼續走。
可是那個身影似乎根本甩不掉,總是在她面前打開空間裂縫,然後悠然的邁出來,站在她的眼前。
最終,辰欣選擇了放棄,不再理會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辰欣。”夏凌楓伸手抓住了她,“聽我說,好嗎?”
“不。”辰欣掙脫掉他的手繼續向前走着。
“辰欣,”夏凌楓卻突然將她僅僅抱入懷中,“你真的相信會有這場婚禮嗎?”
“要不然呢?”辰欣冷笑着反問,“我倒是想請教一下夏大少爺。”
夏凌楓將她轉過身,輕輕的牽起她的手,拿出一根項鍊,在辰欣的無名指上繞啊繞。
“目的。”辰欣冷冷的看着他的動作。
夏凌楓卻突然單膝跪地,“嫁給我,好嗎?”
辰欣怔愣了一下,隨即揚手,“啪!”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你有病?”她揪着他的衣領,問道。
“對。”跪在地上的人依舊揚着笑臉,依舊的對答如流。
“有病就吃藥!”
“你就是藥。”
“滾!”辰欣鬆開他的衣領,轉身,準備離開。
“辰欣。”夏凌楓抓住她,笑意盈盈的道。“你還沒答應我的求婚呢?”
“啪!”辰欣反手一巴掌,打得毫不猶豫,“要結婚的人是你,不是我!知道不,夏家大少爺!”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他臉上的笑意一刻也不曾退卻。
“你讓我答應你什麼?還是說你把我當什麼?玩具?一時新鮮?或者,情人?我從來不知道你夏凌楓是這樣的人?不,在我面前的夏凌楓的確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的你,是陰陽家的大少爺,夏羽凌楓!”辰欣滿臉的自嘲,曾經以爲,就算是站在利益的立場上,他還是會站在自己的這邊,但是……
“夏羽凌楓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他輕笑着。
辰欣緊咬着下脣,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上,“是,是我眼瞎!”
“別走啊,你還沒答應我呢。”夏凌楓抓住她。
“你夠了吧!”辰欣突然咆哮着,“這樣玩我很開心嗎?很快樂嗎?”
“對呀,很開心,很快樂。”夏凌楓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掉過。
“好啊!你要我答應你是嗎?好,我答應你。”辰欣捏緊拳頭,“夏凌楓,我辰欣一生中就沒有什麼幸運的事!無論是父母的死亡,還是被莫名其妙的背上命運之子的稱號!既然你要這麼強求,那就和我一起墜入深淵,這一生,都不要想幸福!”
“好。”不知道爲什麼,辰欣覺得這一次的夏凌楓笑得最燦爛。
“你走吧。”辰欣疲勞的揮揮手,她覺得自己對他說這樣的話完全是有病!自己的不幸爲什麼要強加在別人的身上?而且,夏凌楓,他比自己又幸運到哪去呢?
“往哪裡走?”夏凌楓理所當然的牽着她的手,詢問着。
“我叫你走。”辰欣抽回自己的手。
“所以,往哪裡走呢?”他重新牽着她的手。
“我叫你滾啊!”辰欣揉着自己的額頭,“讓我靜靜。”
突然,她被摟進了懷中,“哭出來,不就好了嗎?”溫柔的聲音裡,沒有了笑意。
“不。”
“你就是太好強了,這樣,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了的。”
“和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嗎?嗯,其一,你是我不可或缺的盟友,其二,你剛剛纔答應了我的求婚,是我的未婚妻了。其三嘛,當然是因爲我會心疼的。”
“你的甜言蜜語能不要說的那麼溜嗎?”
“當然不行,這可是從小就開始練的。”
“誰沒事會練這個?”
“有啊!比如我母親就會讓我練,這樣,無論是哪個家族的小姐都會愛上我,她就可以在所有的家族中挑選她看得上眼的勢力了。”笑容再一次的在他的臉上綻放。
辰欣從他的懷裡擡起頭,看着他的笑容,難受的心情更難受了。推開他,“你走吧。”
夏凌楓伸手撫着她的耳發,“辰欣,等我。”
辰欣轉身離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
直到辰欣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路的盡頭,夏凌楓才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夏凌楓突然出現的目的,辰欣心裡其實很明白,他這一次來就只是爲了一件事,讓她哭。
各種各樣的事情沒有一點間隙的,壓到了她的身上,以她的倔強,一定會一聲不吭的承擔起一切,但是,夏凌楓怕她被壓垮了,所以來讓她宣泄。
辰欣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到最後直接蹲在了地上,但是,從她抖動的肩膀卻可以看出,她在做一件事,這件事情之後,她還是她,那個爲了報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