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你等等我呀!”那個粉色的人影,對着斷呈鋒嬌嗔道。
看見那人,萱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此人看起來和萱枝差不多大, 留着平劉海, 耳邊垂着兩束馬尾, 肉乎乎的臉頰, 看起來倒挺可愛,着一襲粉色勁裝,腰間別一串鈴鐺, 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
只是她的眼底,卻浮現的, 並不自知的, 對斷呈鋒的志在必得, 破壞了她本身給人帶來的好感,怎麼看怎麼古怪。
是寧茹琬, 那個本該在一年以後,被萱枝救回來的女子。
萱枝心說:果然出現了不可控制的變化,只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變動,對她的計劃, 是否會有影響。
正在和斷呈鋒糾纏不清的寧茹琬, 也不知是不是看見了萱枝, 貼近斷呈鋒更加起勁兒, 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看見對方動作, 萱枝簡直是要笑死,她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底氣, 敢用這樣的眼神警告她?
等一等,當初,原主把人救回來時,寧茹琬可沒有這樣的態度,相比之下,現在的寧茹琬態度是在詭異,就像是……她萬分的確定,她會和斷呈鋒在一起。
這就有意思了。
雖心中千迴百轉,但面上萱枝卻不表露分毫,她上前幾步,迎接兩人,一臉敬仰看着斷呈鋒,並對他說:“師父,您終於回來了。”
斷呈鋒頷首,他扭頭看了一眼寧茹琬,只說了句:“算是你師妹,帶她去客房吧!”
這話可有趣了,看來,這一次斷呈鋒收人爲徒,並非樂意,否則,也不會讓萱枝,去給寧茹琬安排客房。
站在後邊的寧茹琬,聽見斷呈鋒這麼說,立馬不高興起來,她嘟起嘴,想要拉扯斷呈鋒的衣袖撒嬌。
可斷呈鋒是何等敏銳,下意思就錯開了寧茹琬。就這樣,他心情還並不愉快,以他的修養並不會對寧茹琬口出惡言,他能做的,只有表示出自己的不歡迎。
只見他甩了下衣袖,運起輕功,離開了此處。
“恭送師父。”萱枝見斷呈鋒離開,非常恭敬的拱手道。
反觀寧茹琬,也不知她腦補了什麼,見斷呈鋒毫不留戀的離開,她跺了跺腳,隨後非常兇狠地瞪了眼萱枝。
“這位師妹,我帶你去你的住處吧!”萱枝不以爲然,笑容疏離有禮對寧茹琬說。
爲了彰顯自己的善意,萱枝試圖拉着人進入著山樓內,卻不料手剛剛碰到寧茹琬,就被反應過激的寧茹琬拍開手。
收回手的萱枝皺起眉頭,她撫摸了下被打紅的手,面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她說:“看來是那天不喜歡被人觸碰,既然如此,我不碰你就是了,跟我來吧!”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寧茹琬,調皮地眨了眨眼,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師姐,我不太習慣被人觸碰,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纔剛到朝劍宗,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你能夠多多指教。”
“當然不會,既然師父已經說了,你是我師妹,我自然不會和你生氣。只不過著山樓裡,以往除了我和師父並無其他人,現在只能委屈你住在客房了。”萱枝說着,跨進了院內。
走在寧茹琬面前的萱枝並不知道,就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她身後的寧茹琬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但她的聲音卻聽起來依舊甜美:“沒關係的,我並不在意這些。”
她當然在意瘋了,可是現在,她還不能暴露出來,她要接近斷呈鋒,要成爲斷呈鋒心裡的唯一。
重來一輩子,這一次,她一定能夠成功走進斷呈鋒的心裡,而萱枝,上一輩子就是失敗者,她再來一次,這人依舊會是失敗者。
萱枝給寧茹琬安排的客房,就在自己房間左邊數,倒數第二間房,這是這客房閒置多時,如今已灰塵遍佈,清理起來是一個大難題。
剛打開客房門,一股黴味就撲面而來,灰塵但是讓人受不了,萱枝提前有所準備,故而用衣袖遮面,擋住了灰塵的攻擊。
寧茹琬就沒有那樣的好運氣了,猝不及防被灰塵“攻擊”,她被嗆得鼻涕眼淚一起流。
這讓她在心裡暗暗惱怒:我就知道這人肯定不安好心,居然想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她,實在是太可惡了,真不知道上輩子爲什麼斷呈鋒,會對這個惡毒的女人念念不忘。
但表面上,寧茹婉卻沒有表現出,自己絲毫的不滿,畢竟,在她看來,萱枝也就會用這些小把戲了。
“抱歉,師妹,這裡太久,沒有人居住,所以灰塵較多,這是這個房間的鑰匙,你且收好,接下來這裡怎麼安排,就看你自己,我該去練功了。”萱枝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寧茹琬心懷惡意。
她不想再過多的和這人糾纏。
“那師姐你快去練功吧,這裡交給我自己就好了。”聽見這話,寧茹琬有些靦腆地說道。
但是當她看見萱枝真的離去以後,她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不見,她氣得渾身發抖。
看着滿屋子的灰塵,寧茹琬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萱枝,你是故意的吧!幫幫我會怎麼樣?居然把這些爛攤子,交給我來收拾,實在是太過分了!
隨後她又想到,如果她成功的,成爲了斷呈鋒心裡的第一人,該是怎樣的風光。
她想:等我成功的走進師父心裡,你看我會怎麼對付你吧!僅僅是逐出師門,讓你淪落街頭也太客氣了!
暢想了一下未來的美好,再看看現實的冷清,寧茹琬萬般無奈,只能舉起芊芊玉手,去幹這些髒活累活。
她一邊幹活還一邊想着,等會兒見到了斷呈鋒,必定是要告狀的。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在腦中過一遍,從順利進入朝劍宗,並且再次成爲斷呈鋒徒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的她知道,自己多半是被討厭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得抓緊刷好感才行,堅決不給萱枝一絲一毫的機會,去蠱惑斷呈鋒。
晚間的時候,好不容易將整個屋子打掃乾淨,寧茹琬終於可以歇息一下,下去吃東西了。
著山樓的飯菜向來清淡,習慣了這樣飲食的斷呈鋒,已經勉強習慣這樣飲食的萱枝,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可這對於寧茹琬來說,就又是萱枝故意在刁難她了。
此時的她完全忘記,上輩子的時候,剛來著山樓時也是吃得清淡,後來寧茹琬實在受不了清淡口味,才以“我都是爲你們好”做理由,強硬的更改了著山樓的伙食。
而那個時候,和寧茹琬關係很好的原主,也遷就她,強行說服了不重口腹之慾的斷呈鋒。
這纔有了,著山樓不吃清淡口味這一說。始終都是這師徒倆,在配合寧茹琬。
滿腹委屈的寧茹琬,看見斷呈鋒不喜不悲的表情,心中更是難過,她嘗試不着痕跡的告狀,訴說萱枝對她的“特殊照顧”。
可每一次她剛開口說沒多久,就被斷呈鋒強硬打斷話題,看着斷呈鋒和萱枝兩人,交流武學相談甚歡,那簡直要把一口銀牙咬碎。
在心裡紮了萱枝數百次小人兒的寧茹琬,泫然欲泣的看着斷呈鋒,她咬了咬脣說:“師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練武……”
寧茹琬一說話,原本在談論自己武學心得的斷呈鋒,瞬間不再開口說話。
一時間,氣氛彷彿凝固起來,讓寧茹琬尷尬萬分。她在心裡不由得又氣又惱,氣憤斷呈鋒不解風情,惱怒斷呈鋒不給自己面子,讓她在萱枝面前丟了臉。
最後還是萱枝打破了一室尷尬,她說:“師妹的基礎太差,最好還是先打好基礎,明天起,師妹早些起來,練習最基礎的劍法好了。”
說完這一席話,萱枝又將目光投向斷呈鋒,讓斷呈鋒來做決斷。
斷呈鋒自然不會反駁萱枝,她的安排是最符合現在情況的,雖然說寧茹琬根骨不差,但到底已經那麼大年紀,而且根基太薄弱。
“師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寧茹琬雙眼紅了起來,她猶猶豫豫的看向萱枝。
她話說一半藏一半,加上她的姿態,不可避免的會讓旁人以爲,是不是萱枝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針對過寧茹琬。
但是,斷呈鋒卻彷彿沒有看見,她這拙劣的表演一樣,依舊安靜的吃飯。
他不喜歡寧茹琬,之所以收寧茹琬,也不過是迫於掌門的面子。
若非掌門以此爲條件,只要他收下寧茹琬,就答應今後不再爲難萱枝,他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讓人後悔的決定。
也因此,斷呈鋒是絕對受寧茹琬挑撥,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會在心裡誇讚萱枝貼心,知道故意找寧茹琬的不愉快。
就是這樣雙標!
看見斷呈鋒沒有任何反應,寧茹琬心中更是憤怒非常,兩輩子,整整兩輩子啊,這個人就沒有一次是向着自己,渣男,妥妥的渣男!
她已經後悔,爲什麼從來一輩子,非得踏上原路,這個沒有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一切。
陷入自己思維裡邊的寧茹琬,表情一會兒一變,也許是她太過自信,認爲別人看不出來,竟然沒有想着隱藏。
看着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的寧茹琬,萱枝心情有些凝重,她不知道,是原主哪裡有問題,居然會被這樣一個蠢貨,差點翻不了身。
按理來說,這樣的傢伙,應該第一時間被人察覺出不對,可原主愣是沒看出對方的惡意滿滿,滿心當成自己的親姐妹。
果然是原主被養的太單純了嗎?這也就難怪,根據她記憶不多的原主軌跡來看,當年斷呈鋒多次暗示原主,別和寧茹琬走太近,原主卻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