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瑪格麗特女王舉起長槍的剎那,艾倫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涌來,彷彿自己站在大海邊,面對着撲面而來的海嘯。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左手中,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煙霧——那是源自於黑暗權柄的力量,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最本質的黑暗。
而在他的右手中,則出現了一團混沌的光芒,通體呈灰白色,忽明忽暗——那是艾倫迄今爲止領悟到的“本源”的力量。
當法陣的力量朝他氣勢洶洶涌來的時候,黑色煙霧與混沌光芒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一道無形的牆壁,擋在了艾倫的前方。
雖然說艾倫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抵擋這股力量的浪潮,對他來說仍然有些吃力。
他覺得,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普通的高階魔法師都會被瞬間碾碎成灰燼。
若非艾倫擁有神格的力量,而且還對“本源”的力量有過領悟,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而在抵擋法陣攻勢的同時,他的大腦也開始飛速運轉,解析法陣之中的“本源”力量。
他相信,只要自己對“本源”的理解更進一步,自己的戰鬥力也就會更上一層樓,將來面對光明教會的天使們的時候也能多一點勝算。
幾分鐘後,艾倫對面前手持長槍的瑪格麗特女王淡淡說道:“可以了。”
聽到他的話,瑪格麗特女王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長槍,她身上那件光與影編織而成的鎧甲也隨之漸漸暗淡下來,最終徹底消失。那個光彩照人的女武神,也重新變回了凡人的模樣。
“使者大人,我沒有傷到您吧?”她關切地問。
似乎是因爲“朗基努斯法陣”抽取了她太多的體力,她此刻感到身體有些虛弱,眼睛也微微有些發黑,只要稍不留神就會暈倒。
艾倫搖了搖頭,掩飾着自己的疲倦,回答道:“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瑪格麗特女王輕輕點了點頭。使者大人在她的認知裡,一直都是“強大”的代名詞。能夠在這法陣的攻擊下安然無恙,也是理所當然。
“那麼,大人,您覺得這座‘朗基努斯法陣’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能夠派得上用場嗎?”瑪格麗特女王想了想,接着問道。
“用得上,但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艾倫回答道,“如果我的估計沒錯的話,朗基努斯法陣可以輕鬆殺死一個高階魔法師,但對上光明教會的天使,還是會比較吃力的。”
聽到這話,瑪格麗特女王心頭微微有些失落。
畢竟,在此之前,她對這座名字聽上去非常厲害的法陣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希望它能幫助自己、幫助佈雷登王國挺過這一場危機,沒想到它卻如艾倫所言,只能夠錦上添花,卻不能夠雪中送炭。
不過,她轉念一想,現在使者大人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就算這個魔法陣用不了,使者大人也能想出其他更好的辦法,自己又何必爲此過多地擔憂呢?
“不過,我還有一些發現,”就在這時候,艾倫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朗基努斯法陣”中間的那根長槍說道,“它有兩個非常關鍵的地方——第一,只有王室之血纔可以驅動它;第二,它的使用者的個人實力越強,它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瑪格麗特女王自然能聽得出艾倫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她自己只是個不會任何魔法、也不會任何神術的普通人,自然也無法發揮出“朗基努斯法陣”最強大的力量。
當然,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因爲在驅動“朗基努斯法陣”的過程中,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這個法陣在悄無聲息地抽取自己的體力。如果她再多使一點點力氣,恐怕就會因爲體力耗盡而暈倒在地,甚至很有可能被這法陣抽成一具乾屍。
從前,作爲佈雷登王國的君主,瑪格麗特女王從來沒有因爲自己身爲一個普通人而自卑——她覺得,自己雖然沒有超自然的能力,但仍然在以自己的方式,爲這個國家作出貢獻。
可是現在,她開始非常後悔,爲什麼自己年幼的時候不嘗試着去學習魔法,爲什麼自己沒能成功覺醒黑暗之神的神眷力量。
如果她的實力再強一點點,配上這座“朗基努斯法陣”,或許這場戰爭的結局就會發生改變。
“如果我能更強一點就好了……”她喃喃自語道。
艾倫平靜地看着她,望着她那蒼白的膚色,那烏黑的長髮,那湛藍色的眸子,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否該開口安慰她。
不知不覺間,艾倫忽然感覺她的容貌看起來有一些眼熟。
黑頭髮,藍眼睛,似乎很像艾倫·約克的母親——卡門夫人的那張掛在約克家族城堡裡的那一張畫像。
只不過,在約克家族的族譜中,並沒有顯示出卡門夫人與佈雷登王室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正因如此,艾倫猜測,兩人相似的容貌,或許只不過是一個巧合。
“別怕,有我在。”艾倫平靜地說道。
瑪格麗特女王點了點頭,彷彿突然從他的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而與此同時,在使用了“朗基努斯法陣”之後,她似乎再也無法抑制身體的疲倦,一股強烈的乏力感席捲了她的全身,使得她踉蹌着後退了幾步,險些暈倒在地。
然而,就在她即將墜落之際,她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了她勞累的身體。
只見使者大人輕輕地揮了揮手,對她說道:“你該休息了。待會兒回房間好好地睡一覺吧!”
話音落罷,瑪格麗特女王的腳下出現了一顆銀色的閃亮的四芒星。
隨後,周圍的一切景物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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