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洞窟裡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那股陰寒的氣息消失他們也疲倦了才停下來休息了,這一走幾乎小半夜過去了。
四周都有着常年堆積的白骨,皆是魔獸骨骸,他們費力清空了一地的白骨後,才露出下面的沙石,篝火堆旁,四人席地而坐,烘烤着食物,整片洞窟飄香,令人食指大動,衆人的食慾大增,尤其是溫奶良更是坐等肉吃。
雨露輕輕撥動着沙石想坐上方,她的手指接觸到沙石後,微微一撥動,卻發現下面仍舊是一層層的白骨。
她挑了挑眉,琢磨着這地方怎麼有如此多的魔獸骨骸?
月落時分,洞窟裡開始可見銀白的月光從上方落下,雨露往後退了幾步,而後動手挖了近一米深,沙石很軟,很容易超下方挖去,她是一名商人,憑藉着感覺很容易地挖到了骨骸。
這類似一個井口,約有三米左右,井口旁不知爲何白骨累累一層接着一層,用手一接觸,有的已經腐化,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她盯着一具白骨稍微蹙眉,隨即驚訝不已。
坐等肉吃的溫奶良,這無聊之下也發現了異常,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徑自來到雨露身旁,他很熱情問道;“丫頭怎麼了?我是個傭兵,見多識廣,有事情可以跟我說,知無不言。”
“老溫大哥,你看。”雨露指着一具人的骨頭架子小聲說道,她忙退後了幾大步,躲在蕭然身旁。
溫奶良眼皮一跳,反問道;“在這裡?”
衆人可以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枯燥氣息,正是從那個方位傳來,很是壓抑,好像面對一座大山。
他掄起戰斧,很有控制力地劈下,紅色的鬥氣閃爍中,洞穴被他狠狠地劈出了一個數十米深的大坑,四人伸頭一瞧,臉色劇變,那下方還是隻有層層白骨,白茫茫的一大片,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甚是嚇人。
“這…這麼多骸骨?”衆人震驚了,他們仔細回想起初入洞窟時,那四周飄蕩的莫非不是白雪,而是骨骸的粉末?
想到這,衆人心中難以平靜,難怪這個洞窟到處充拾着陰寒氣息,原來是行走在成千上萬乃至百萬的屍骨上面感受到了那一股血腥與幽寂氣息。
“看,這是人類的骨骼,是這裡最完整的一副。”雨露最終琢磨了出來,告知了衆人這一事實。
這具骨骼並不高大,但晶瑩如雪,泛着柔光,且它十指細長,柔如軟玉,形如筍,指尖,很明顯生前是一位女子,四人把目光聚在她身上後,發現再也移不開,彷彿她音容宛在。
好一會兒,四人才回過神來,漸漸後退了幾步,聚在一起。
在溫奶良砸出的大坑裡,一具具的人類骨骼層層疊加,從他們埋葬的地形與位置來看,這裡曾經發生過大型流血事件,想起來洞窟的白色景觀,還有那種陰寒無比的氣息,這些白骨或許是十年前或者百年前死去的,且這裡曾經死過的人無法細數,一想起來自已踏着這股密密麻麻的白骨前行,四人有股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感覺。
蕭然心思一動,隨口道;“從前我無意從父親的手札裡看見過這樣描述的場地,我原本以爲只是傳說。”
“當時你見到了什麼?”溫奶良霍地站了起來,很嚴肅問道。
“當時……,哦,我只記得一段,大約是這樣的;王獸傳說的死寂洞窟裡,屍骨成海,白骨如潮水一樣,席捲而來,不過片刻的時間皆化作漫天粉末,冷漠與白影飄來,在那個傳說的盡頭是天堂之城。”
“天堂之城?那不是從酈城進入,轉而隨半獸人之村進入嗎?”溫奶良低語。
蕭然這一刻感覺很是無語又無言,那隻不過是傳說而已,半獸人之村的盡頭是銀月之城,只能幽幽嘆了口氣。
“這是埋骨之地?”溫奶良震驚道,臉上豆大的汗珠飛快滑落。
“埋骨之地?”蕭然牙咬道,他身後的嚴聞言臉色蒼白,不由地主地哆嗦了一下,急忙後退了幾步。
相傳埋骨之地是一處大漠兇名遠播之地,它的兇名不亞於大陸的通天塔,甚至更勝於它,歷來很多絕世強者都在此有去無回,從中部大陸聞名的戰神到北部大陸人衆皆知的法聖,以及各大勢力中大大小小的宗主,都在歷史裡刻下了遺憾的一筆,儘管如此還是有着衆多壽命降至的強者不斷涌入,但是他們都無一例外地消失,記載史冊的書籍便有一大卷書滿滿地記載了失蹤的強者。
“感覺不太妙啊,我們走吧。”衆人一致決定遠離這裡,他們繼續前行,突然後方綠光大作,溫奶良怪叫一聲,腳下光芒閃現,他們急忙大步飛奔,同時前方幽暗的地帶裡開始覆蓋住了一層層白色粉末,很快地完全形成了白色世界,那股陰寒的氣息突然大作,驚得衆人出來一身汗。
前方**飛撲,纏繞在衆人飛舞,鬥氣護罩也不能隔開,四人發現自已很快地被它們粘住了,那股陰寒的氣息變本加厲,似乎更加的厲害。
“冷漠與白影飄來?”雨露念道。
“速度的退!”溫奶良果斷道,他一把揹着嚴健步如飛,蕭然也不慢,背起雨露跟了上去,兩人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前方,漸漸地趕在了白色粉末前方,遠離了那股陰寒氣息。
“果然如此,這是冷漠的力量,但白影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趕緊跑。”蕭然低頭猛跑,他能察覺白影的詭異,對於進入這個洞窟的決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嚴這人態度很友好,他雖實力低下,卻有着一顆熱誠的心,就是他才使得衆人發覺了冷漠的力量,殺氣、冷漠,這兩種氣息早在階位高手就能察覺得到。
前方地帶十分幽暗,隱約傳來了野獸的咆哮,衆人發覺那股陰寒氣息非但沒有遠離,反而越加靠近了,就在他們心裡懼怕的剎那,一道白色身影呼嘯着,在他們前方一閃而過,刷地一聲,摧枯拉朽地劃破了溫奶良的鬥氣護盾,最終鑽入地面。
“那是?”溫奶良不確定着,剛剛他察覺不到什麼,轉眼間那白影就來臨,彷彿聖者般降臨,只是一個輕輕碰撞就擊潰了他的護盾,看到這所有人都一陣顫慄。
白影有着一股魔性的力量,溫奶良經過短暫的沉默了果斷揮舞戰斧,他的戰斧銀鋒直指身旁鬆軟的牆壁,想破開牆壁想尋去另一條道路,他的戰斧才發出光芒,那白影再次襲來。
轟隆隆!
大地顫抖,令人心悸的恐怖叫聲由遠及近,溫奶良上前一步,如一頭蠻獸踏出,震斷了前方音波,格擋一切,他怒喝一聲,及時轉變手中戰斧鋒芒,一斧子放射出萬丈光芒,最終白影飛撲而出,立在衆人前方。
“吱吱~吱吱!”
它發出怪異的叫聲後猛地鑽入地下,蕭然甚至無法看清它的模樣,這隻白影就完全避開了,溫奶良這一擊化作三米的紅龍烈焰,直衝前方,竟然落空了,鬥氣一時間無法打擊到目標,四散而開,蕭然腦子裡嗡嗡直響,第一時間拉着雨露快速閃避。
“好快。”溫奶良沉聲道。
白影不斷在四周鑽出,塵土飛揚,洞窟傳來陣陣哀鳴之聲,不過一眨眼功夫,那衆人就發現前後的道路皆消失,老溫大哥沒有理會,他繼續揮舞戰斧打擊牆壁,已經將牆壁鑿出了一個三四米深左右,他的第三次揮舞戰斧,似乎把牆壁的另一端鑿通了,撞擊的聲音不再沉悶,反而有了迴音。
衆人臉色一喜,那白影又發出清脆叫聲;吱吱~吱吱!
白影再次襲來,地面顫抖那是它進攻的先兆,它如一道長虹莫入對方的視線,身如鬼魅,令人難以察覺。
可惜隨着溫奶良暴喝一聲,戰斧上激盪着黑色光芒,一把鑿開了眼前的牆壁直入數百米深,泥土嘩嘩地往下掉落,路出一片五彩霞光,溫奶良自已嚇了一跳,顧不得驚駭世俗,衆人立馬飛竄而去,留下那白影被堵在入口處團團亂轉,蕭然回頭看了一眼,這是一隻團體雪白的魔獸,體形約有五米,兩側有着肉翼,隨着肉翼不斷抖動,發出‘吱吱’的聲音。
它瞪着蕭然,並沒有多看一眼,而是鑽入地面,蕭然總覺得這一隻白影魔獸,似乎有些興奮。
很快地,他們脫離了險境,白影沒有再次追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彎彎曲曲的山林之路,這道路無比崎嶇,除了上坡與下坡外再無一塊平地,這些彎曲的小道直通山峰頂端,山峰高度約有上百米,一眼望去宛如巨龍捲縮一團,猶如清新寫意的一副油畫。
這裡空氣很清新,山峰附近也開始出現了一株株奇異的綠色植物,只是那山峰通體閃爍白光,竟然是礦物山脈,如不是衆人親眼瞧見,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礦山,且近處還有蟲鳴鳥叫,彩蝶飛舞,旋轉空中,這頗有山巒道路之景。
“這座礦山簡直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老溫大哥感嘆着,他活了這麼久還沒見識過如此雄偉的礦山,當即有些失態。在人獸大戰時大路上的鐵礦基本被採伐得消失殆盡,這也造成了一階武器難求的局面,礦山的表皮具有非凡的堅固力量,遠勝於普通礦石,如把這座礦山開採出來,鐵定能造出幾萬把一階武器,甚至一把二階武器。
礦山上還長着許多綠色奇珍,藥物的廣泛用途使得礦石本身更加價值連城,如此寶山縱然就是蕭然也看得流口水。
嚴也是兩眼放光,他往前走來幾步無線感嘆道;“這麼大一座山如果賣掉的話一定值很多錢吧?”
他的話聽得雨露心花怒放,小眼睛亮晶晶地,蕭然回頭一瞧她這模樣又是一臉暴汗。
突然地下傳來一陣陣清脆的‘吱吱吱’聲音,蕭然眼神頓時凌厲起來,溫奶良搖頭道;“絕不會是老鼠。”
地面開始龜裂開,出現一條條長長的裂縫,從數條裂縫中透露出陰森氣息,向四周散開,衆人一退再退,很快地退到了礦山邊緣,這時候只見到地面開始鑽出一隻只白色魔獸,形態與體格與剛纔那白影一個樣。
白影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縱然是溫奶良的護盾也是如此,無法攔截,哪怕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扭頭就跑,溫奶良先是轉身欲跑,隨即一愣,再次轉身,揮舞着戰斧,想保護衆人。
一隻白影魔獸他都不敵,卻敢面對密密麻麻的恐怖魔獸大軍,蕭然對他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了很多。
感受到敵意的魔獸第一時間飛撲而來,它們撲來的速度不快,同時卻有數十隻發動攻勢,溫奶良的戰斧不斷凝聚着紅色鬥氣,縱然就是二階強者的王牌鬥氣,他暴喝一聲;“無雙戰技~裂天斬。”
紅色的鬥氣飛快凝聚,剎那間轉變成灰燼般的黑色,很是駭人,溫奶良的長柄戰斧飛快劃過一道帶着尾巴的鬥氣,向前掃去。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此刻的蕭然卻完全能用肉眼看見溫奶良揮出一陣宛如龍捲風的鬥氣,他的黑焰劇烈旋轉,轉速很強,形成了無數細小的斧刃。
蕭然心頭一跳,這是他最強的招式,難怪可擊殺同階強者,他回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溫奶良的戰斧遇上這羣魔獸,非但沒有取得實質性的戰果,反而在揮出“裂天斬”後被完全擊飛,身軀在半空中橫翻滾了出去,最終落在嚴跟雨露前方。
他狼狽至極,嘴角不斷有血流出,似乎受了輕傷,待他有了反應後,身軀如一道勁弓射出,穩穩地落在地面,三人望眼看去,溫奶良微笑點頭,並無大礙。
這時衆人不得已爬上了礦山,白影魔獸並無再次襲擊衆人,這才使得他們退到了礦山上,喘了口氣。
在山頂處,雨露走了幾步,四處尋找藥物,她蹲身看去腳下植物,她皺眉,她根本不認識這些植物,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玉瓶,將之裝進去。
嚴往四處瞧了下,他感嘆道;“還好這裡沒有骸骨,否則的話,不被嚇死也被氣死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地面上白色的粉末輕揚,飄散在空中,衆人臉色一變,近處雨露尖叫一聲,她又驚又愧,顫聲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