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化驗室。
“院長,凌教授。”看到戴着口罩的李、凌二人在衆人簇擁下大步推門而入,化驗室中的幾名研究人員趕忙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齊上前來向這院內的一老一少兩大權威致敬寒暄。
“嗯,忙你們的。”李邢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大家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後拉過凌光,指着那大型玻璃器皿中放置着的那顆還沒有它萬分之一大小的腫瘤說道:“凌醫師你看,它的生命力多麼頑強,已經從病體剝離了,在沒有營養供給的情況下仍能自我繁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枯竭,實在太可怕了!”
凌光瞅着那被密密麻麻的電子導線連接包裹着的毒瘤,心裡感慨頗多,這麼小個東西,不僅差點要了彭程的小命,還幾乎令自己的前途葬送。
愣愣地盯了好一會兒,李邢按動了器皿前的一排按鈕,一幅經過處理後的生化圖片浮現在了器皿之上,只見李邢侃侃而談道:“大家看,那些經過圖像放大的細小白泡,正是那毒瘤新近繁殖出的病毒,自我繁衍的數量與速度都是驚人的。”說到這裡頓了頓,再向身旁衆研究專家問道:“這顆失去了給養的主瘤還能存活多久?”
專家恭敬地回道:“照它生產新瘤的速度延遲中推算,我們估計,失去給養後它的存活時間還有兩小時左右,不過那些小型毒瘤倒是需養不多,且仍在相互供給中,它們的存活時間大概是主瘤的三到五倍。”
聽那專家講解完畢,李邢仍有餘悸地說道:“這麼頑強哪!虧得有凌醫師在,將那主瘤副瘤一同切除個乾淨,否則這後果可真的是不堪設想!”
“哈哈!原來你這胖子是在變着法的誇我呢。”凌光心內呵呵笑道。這毒瘤在這麼多位高級專家配合着世界上最頂尖的儀器研究下,整整一上午,結果早就出來了,李邢現在把檢驗結果重複一次,那自然是說給凌光聽了,而另一層意思嘛,當然是鞏固凌光在院內的地位嘍,要知道,因爲小彭程這怪病,凌光的聲譽跌落之速可不單單只是在外界來說,就連己院內前些天也引起了不小的非議呢。
那些專家能混到如今地位,一各個也是老練非常,李邢表完態,自然就該輪到他們了,只看衆人對着那被封閉在化驗器皿中的毒瘤嘖嘖稱奇,什麼“確實很頑固哪”,“真是少見的病毒種類啦”等等等等,明着自然是在討論那毒瘤,暗裡嘛,當然是在描述那毒瘤的兇險性,同時把凌副教授帶着讚揚了,能人就是能人,這麼不着痕跡的誇獎,不僅凌光受用,連李邢也聽着順耳。。。。。。
“院長,凌教授,月醫師到了。”一名醫生說道。他現在已經在自己的彙報對象上不自覺地加上了凌光的大名,可見他對凌光的尊重,一般情況下,哪裡會有醫師與院長同等級待遇哪,他這樣私自加上一句“凌教授”,李邢非但不以爲忤,反哈哈笑道:“快讓她進來。”衆人對凌光的尊重,正代表了李邢對凌光的護航的圓滿成功。
“院長好,大家好。”月瑩一進化驗室,先向衆人挨個道好,而那些平日裡在院內目空一切、桀驁不馴的專家們,也出奇地頻頻向她點頭回禮,禮數甚是周到,這可是另人難以想象的。照理,月瑩這種新進的實習醫師,在他們眼裡根本是一文不值,而此刻的殷切,若讓那些整日跟着他們跑腿的助手看到,估計能驚訝到合不攏嘴。爲何如此,原因自是不言而喻,誰讓人家是凌光的助手呢,再加上她陪着凌光一道完成了這趟高難度的手術,行情看漲自是不在話下,再看看此刻李邢望着月瑩發出的那股由內心而生的微笑,這待遇,他們除了在凌光身上見過外,月瑩是第二個。
“院長,您要的報告我已經整理好了。”月瑩微笑着將一份文件遞到李邢手中。
“好,好,辛苦你了月醫師。”李邢微笑着接了過來。這下可把實驗室內那些專家們妒嫉死了,曾幾何時,他們聽到過李邢如此由衷的說出感謝的話語,就連他們不時的完成些高難度的病毒研究化驗,李邢也只是對他們公式化的道兩聲客氣,而對這黃毛丫頭居然。。。。。。妒嫉過後,衆人不禁再看高月瑩兩分,望着她,頻頻報以微笑。
“好!好!好!”李邢猛地連叫三聲好,聲調之高將衆人嚇了一跳。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他兩眼盯着報告不斷地輕搖着頭,一手握着文件,另一手不斷地敲打着他,口中更是嘖嘖不斷。
“走,凌醫師。”李邢二話不說地一手搭起凌光肩膀就把他往外拉,一臉木然地凌光瞪大眼睛望着月瑩,那樣子似是在問,“你拿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月瑩呢?調皮地眨了眨眼,緊隨他們身後一道出了化驗室。
大手摟着凌光,李邢走得出奇快,累得凌光這平日裡不怎麼做運動的小子暗叫倒黴,他可沒想到這胖子小跑起來真是有夠快。。。
邊急速行着,李邢便拿出了電話撥打起來,“小艾,記者都聯繫好了嗎?嗯嗯,二十五分鐘後,北樓會堂,對,對,我要所有的行內記者都到,電臺,報社,醫學欄目,新聞欄目,儘可能地加廣覆蓋面,對,沒錯,小艾你記住,我的宗旨是,‘只許你說你不看,不許你說你看不到!’,明白了嗎?”李邢嚴肅地講道。
“院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咱們要做節目嗎?”凌光終忍不住問道。
李邢呵呵一笑,將那份緊緊攥在手裡的報告表遞給了凌光,“沒錯,節目的標題就是它。”
凌光終於接過了這份讓李邢看後‘抽筋’不已的報告,翻開,一排醒目的的紅字大標題映入眼內---[病毒性內繁殖心臟腫瘤攻克手術]!,再一翻看,第一頁第一行赫然幾個大字---“世界首粒麻醉敏感患者的心臟腫瘤切割手術成功完成!”而後更是詳細的紀錄了昨天那出險象環生的手術經過,大眼翻了翻,凌光算是明白李邢打的什麼算盤了,不禁看了看身後的月瑩,玩笑道:“你的文采還真好,這麼一份枯燥的醫學報告你楞是把它寫的像小說一樣精彩,我沒那麼了不起吧。。。。。。”
李邢長嘆一聲插入道:“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議了,如此偉大的一出手術,老夫竟無緣一見,太可惜了!凌醫師也是失算,你當時怎麼沒想到把手術過程錄下呀。要不然,如此驚世駭俗的手術過程若得公諸於世,那可是人類醫學史上的一大突破哪。看着錄像,怎麼也比手術報告更有說服力麼。”言下一陣感慨,凌光從他眼內簡直能讀出“可惜”二字。
“看來以後我要下個規定,手術室內的監控器必須全天二十四小時開放才行。”李邢嘆道。
凌光尷尬一笑,“誰能估到這結果呢,我當時只想着儘快手術,別的東西都忽略了,再說那手術成敗頂多五五之數,要真錄下來,萬一失敗了,那可是進監獄的敲門磚哪。”說到這裡,李邢不禁愣了愣,放開摟着凌光肩膀的大手,盯着他看了好一陣,終忍不住,二人對視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李邢輕咳兩聲,邊喘着粗氣邊道:“天下間有如此心胸、醫術的,怕只得凌教授一人啦。呵呵。”再想想,又道:“凌醫師話雖不盡全,然也有道理,差點讓我忽視了最重要的一環,走。”說罷便帶着凌光返身回去,向住院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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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凌教授,您二位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效勞?”高級病房內,彭父彭母正陪在安然入睡的小彭程一側,愛憐地望着孩子。見李凌二人到,趕忙起身相迎。
李邢呵呵一笑:“效勞一詞彭先生講的太嚴重啦,只是有點小事情需要二位幫忙。”
“請講!”二人齊聲說道。
李邢從懷中掏出一份表格,笑眯眯的遞了過去,道:“這份協議書,還請過目,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是不是可以補籤一下?”
彭父接過李邢遞來的文件,照着說明小聲念道:“[手術同意書]。鑑於我院患者。。。”還沒念兩句,彭母便在一旁輕輕拍打了他幾下,會意過來的彭父連忙道:“哦哦,好好,我籤,老婆,我的筆呢?”
李邢含笑將一支簽字筆遞了過去,輕聲道;“不用着急的,二位可以先拿去研究下,看完了再籤也不遲。”他不急纔怪,記者二十分鐘後就到了,他不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怎能放心,不過那彭父也着實乖巧,咧嘴嘿嘿一笑,道:“您二位辦事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籤!”說罷便大筆一揮,刷刷地簽上了自己大名。
李邢微笑着接過文件,再道:“這個。。。有件事情還想拜託二位。”言罷頓了頓,一幅難以啓齒樣兒,可不曾想,皇上不急卻急死了太監,那彭父硬是追問道:“哎呀李院長,有什麼我們能幫上的,您經管吩咐,彭某定當義不容辭!”
李邢固做爲難一陣後才道:“這事情想來該是不會發生的,不過要是萬一有人問起咱們這[協議書]是什麼時候簽訂的,不知二位。。。?”
那彭父也是精明之人,不待李邢把話說完便把把握住了話中含義,人家救了自己兒子一命,現在又受人家這麼大好處,感激還來不及呢,他當然不會爲這些許小事去跟對方較箴,不待李邢明講,他便接道;“當然是昨天簽訂的協議了。”
李邢哈哈一笑,“如此,我便不打擾兩位休息了,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趙醫師他們,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送二位。”
“留步,留步。”
目的達到,李邢才懶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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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教授,請看這邊,請看這邊。”一陣陣的閃光燈照的凌光難以睜眼辯物,看看旁邊的李胖子,一臉的笑容,對着記者手中那一架架的相機,就像吸鐵石般吸引着他的眼球,實在不得不讓凌光佩服,到底是見慣‘風浪’了,自己這邊眼淚直流,原本大大的眼睛已經被照成一條縫了,而那邊呢,本來細窄非常的一條眼縫如今卻像牛鈴般那麼大。。。。。。
對比前些天由攻擊到冷遇,此刻站在臺上大聲發言的凌光恍若隔世,天堂到地獄,總是僅有那麼一線之隔,卻總是那麼的難以穿越。此刻臺上站立的他,一派意氣風發,真正是洗去了多日來的頹氣。
這之後,凌光那份驚世駭俗的醫學報告一出,震驚了整個中國的醫學界,北京,上海,頻頻的電話邀請,醫學座談會議的誠邀,電臺節目專訪的相邀,把個市一醫接待處十餘部電話打得幾乎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