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慕北隨着她的視線望向方紫依,對方朝他柔柔地笑着,一切收入葉微微眼中,可不就是小夫妻間的眉目傳情麼?
“爲什麼這麼想參加訓練?”範慕北不再堅持,問道。
“報告首長,我父親是個優秀的國際戰地記者,我要向他學習爭取早日成爲一名合格的國際戰地記者!”早都說過,被方紫依迷暈了麼?竟然不記得。葉微微在心裡冷笑,嘴上眼裡全是諷刺。
範慕北哪能讀不懂她的表情,不過他可是秘組人中的佼佼者,只要不願意就不可能讓人看出他的心思。點頭,“你有說過。”
“報告隊長,我是不是可以繼續練習?”
“不行!”範慕北的回答差點氣炸她的肺,他的理由卻說得冠冕堂皇:“這是秘組,每一項訓練都是保密的,沒有得到允許不可以隨便練!”
什麼狗屁!可與不可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裝吧。葉微微在心裡罵,臉上一片寧靜,嘴上繼續恭敬無比地道:“報告隊長,我沒有槍,不算是練習,頂多算模擬。我是記者,爲了更好更正面地報道特種組織必須進行模擬!”
話中有話,意思明顯。如果不想得到正面報道就請阻止她吧!媒體的力量,絕對能掌控生死。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範慕北沒有接她的話,突然問道。葉微微愣了一下,最終道:“報告首長,我父親叫葉龍飛!”叫出這個名字時,她臉上一片光華,驕傲無比。
範慕北的臉猛一扭:“葉龍飛?”
“是的,首長!”
擰眉打量她,看得葉微微一陣陣地冒虛汗。他這目光就像要鑑別真假一般,爸爸採訪秘組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心裡發虛的時候她總喜歡摸來摸去,在身上翻個不停,這會兒見範慕北遲遲不語,她的老毛病便犯了,抓了頭髮抓耳朵,抓了衣角抓衣袖,最後探向口袋。
“這是什麼?”手伸向袋口從她的手邊抽走一張紙攤開。小秘密被看到,葉微微的臉一陣陣發燙,尷尬地捏上了指。剛剛還說自己沒有參加訓練這會兒訓練計劃都落入人家手裡。人贓並獲,範慕北能放了她麼?
範慕北低頭掃一眼早把內容看清,摺好捏在手裡並不還給葉微微,卻道:“你還真有決心。”
咬脣不語,成爲戰地記者是她此生唯一的夢想,就算要跳進火鍋裡煎兩回她都願意。
“真的想成功?”他問,語氣突然柔和,有些不真實。葉微微呆呆地看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頭未轉,大聲喊道:“沈浩!”
沈浩灰溜溜地從某棵大樹後走出來,把腦袋摸了又摸,虛弱無力地道一聲:“有!”
“我把她交給你,兩個月內給我練出一個脫胎換骨的秘組兵來,聽到沒有!”
“我……”這個任務不應該是首長自己的嗎?沈浩苦着臉差點要哭出來,槍桿已重重地甩回來,他打幾個踉蹌才勉強接住,範慕北已大踏步離去。
葉微微像突然看到一堆金子,短暫的發怔過後啊地撲過來將沈浩抱得死緊。某人淚牛滿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度將她推開,差點跪下。回頭望向遠去的背影,發現剛剛一幕並沒有被看到時才撫着胸口後退五步跟葉微微至少保持兩米距離。
晚飯過後,沈浩突然出現在宿舍門口,葉微微歡樂得像只小鳥,撲上去差來給他來個熊抱。
“師傅,是不是還要練呀。”
“那個……是。”沈浩吃力地點頭,兩隻眼眨巴地閃個不停,說謊的孩子好心虛哇。
葉微微撲騰兩隻小手歡脫地跑出去,背後傳來道道聲音:“怎麼又跟沈司機混上了?”
“這個女人真是水性揚花,什麼男人都勾!”
看着葉微微跑向訓練場,沈浩抹着汗心虛地發喊:“那個葉小姐,是這邊!”葉微微回頭看他指向宿舍,有些茫然。
沈浩汗水抹得更急,連話都說不利索:“主要是……研究訓練計劃。”剛剛簽了軍令狀要把葉微微帶到首長面前,撒謊雖然不對,但一切爲了老大的幸福着想啊。
這些天沒有葉微微的老大就像個失奶的孩子,哪樣都不對付,一張臉板得比以前更冷,話越少,直可以將人凍成冰人。高處不勝屁個寒!貼着首長才叫那個不勝寒哪。
偏偏他們無聊拉着範慕北玩牌,三局他輸兩局,常拓輸一局。按規定輸得最多的要給贏得最多的辦一件事,可恨的常拓平常看起來人模狗樣,關鍵時候把陰險發揮到最高級別,竟然建議範慕北讓他帶葉微微過來。
老大心裡舒暢了,直接來個默許,常拓這個鬼東西竟然掏一張軍令狀逼他籤。葉微微這妞倔得跟頭驢似的,他跟着首長早都見識過,正經請,人家根本不買賬!騙子,原來都是逼出來的呀。
深有感觸的沈浩把頭頂的寸發摸了又摸,葉微微深信不疑,跟着他一蹦一跳地走向三樓。
“在哪兒呀?”看到範慕北的房間就在前面,葉微微步子遲緩下來問。
“那邊。”手胡亂地往前指,貼牆儘量做鼠過街狀,在心裡祈禱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葉微微順他的手看到的是範慕北對面的房間,鬆了口氣,哦哦地跟着走過去。範慕北的司機當然要住在他的對面,這樣才方便,她理所當然地想着,看到範慕北的房門關着,籲口氣停在對面的門前。
“開門吧。”她攤開手。沈浩原地打着圈在口袋裡一陣亂摸,汗粒子大顆大顆地滾,片刻後眼睛一亮,猛拍頭,“呀!我把鑰匙忘車上了,馬上去取!”
轉身,狂奔,此時不逃是傻瓜。
盯着他的背影抿嘴直笑,對面的門卻叭啦一聲被拉開,避開已來不及,她和範慕北直接來了個面對面。
“我是來……”葉微微尷尬地扭扭身子指着對面的門示意,範慕北直接伸手鉗住她的臂往裡拉。
“喂,你放開!再不放開我叫了,喂!”
人已入,範慕北轉過她的身子與他面對,大手圈在她的腰間,沉斂眉目間啓脣道:“是我讓他叫你來的。”
“你?”臉色多變,葉微微腦袋裡浮出的卻是方紫依那張甜得抹了蜜般的臉,立刻僵直了身板,與範慕北橫眉冷對,“我想隊長是叫錯人了吧。”昨天才訂婚,今天就偷腥,還能有比他更無恥的嗎?
範慕北只能一陣陣苦笑,用力扳正她的身子逼着她與自己面對,嘆着氣問:“微微,到底是什麼讓你變得這麼彆扭?我們不是一直都很好嗎?就因爲一次從來沒有參加過的晚宴定我的罪,你是不是太武斷?”
他這一聲“微微”喚得她差點忘了仇恨,但一聽他如此說,又氣得火冒三丈,冷哼哼地從鼻孔發音:“隊長,你可真健忘!昨天發生了什麼不記得了麼?”
望着她一副火氣直冒的樣子,範慕北反而柔軟地笑了:“昨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怎麼,才一天不見就想我了?”
他極少說這種肉麻的話,昨天聽沈浩說女人靠哄,不覺間說出這話,只想討葉微微開心。
“呸!想個屁!還秘組老大呢,根本就是個熊!”直接暴怒,葉微微很不雅地罵出髒話,擡頭瞪眼衝着他一哧鼻諷刺道,“隊長,一個溫柔窩還不夠麼?難不成要學兔子挖三個窟窿?”
並不發火,長年的訓練早養成了他自由控制脾氣的習慣,硬把她往懷裡壓,火熱的鼻息噴撒在脖子間,滿足地道:“夠了,完全夠了。”
“那還惹我!”用力踩他的腳,人家完全沒有反應。被動地窩在他的懷裡,她一陣陣悶哼!
範慕北低頭,吻上她的發:“夠了,別耍孩子脾氣了,我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只有你一個!這話出之範慕北的口,就像命令那般冷凝,帶給葉微微的卻是透到骨子的甜蜜。用力一掐自己的臂,痛得她噝噝咬牙,葉微微在心裡狠狠地罵着自己沒骨氣,範慕北一顆糖炮彈就迷得失了原則。
“怎麼了?”範慕北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拉開兩人的距離。葉微微順勢鑽出他的懷抱,氣咻咻地吼起來:“範慕北,是你傻還是你以爲我傻!事情都定下了還敢說自己沒有別的女人!我告訴你,就算死,我也不會做小三的!”
吼完這些話就氣呼呼地往門口奔,嘴裡嚷着:“別再過來拉我!鬥不過你,我死得過!”
用力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有意把門關得呯呯響。
回到宿舍,大家還沒休息,依然很熱鬧,方紫依仍然是衆人的中心,被圍在中間。
好幾個年輕女記者拉着她追問:“流雲唉,你真的參加了他的訂婚典禮?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他可是我堂哥!”方紫依撇着嘴無比得意,“訂婚典禮就在我叔叔家舉行,他們家住秘組總部,從這裡過去方便着呢。”
不是方紫依訂婚?葉微微蒙叉叉地望向方紫依,心口抖了抖。她昨天……聽錯了?
方紫依撇一眼衆人,繼續道:“你們不知道吧,好多記者想採訪我堂哥,他很大牌的,專訪只給我一個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