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咩,對咩,我肚子裡有寶寶唉。”江依依翹着小腳,洋洋得意地包着電話粥,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嗤笑地望着這個小傢伙的一舉一動,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從她的身上落下過。
女生之間怎麼會有這麼多話啊?這個電話粥都已經包了不下一個小時,她的小嘴都不會累嗎?最最最讓他無語的是,單是這句“肚子裡已經有寶寶”,她就已經說了不下十幾次了吧,也不曉得,電話另一頭的女人怎麼不會煩哪,貌似對方還聽得挺愜意的嘛,時不時地還傳出激動的附和吶,真是讓他有夠汗顏。
唉,女人的電話粥可真是夠可怕,他們男人通常都是把重點簡單一說,然後便N久不再聯繫。哪像她們女人吶,還要時不時地來一個小聚,不曉得哪裡有那麼多話聊得起來啊。
“你當然是他的乾媽啦,當時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嘛,我們三個人的寶寶都是相互的,我們都是對方寶寶的乾媽唉。”江依依很是爽快地爲自己肚子裡的寶寶多加了一個媽咪,滿意地輕撫着自己的小肚子,像極了在待估一件任人宰割的商品一般。
這可是他們當年的約定吶,雖然帶有很大的稚嫩口吻,但她們之前濃厚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即使,安蕾已經消失好久好久了。但是,寶寶二號乾媽的位置,還是會留給她的。
“說好了喲,嗯嗯,我是寶寶的一號乾媽,安蕾是……”正手舞足蹈的說到興奮之處,謝佳晗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黯淡了起來。
安蕾……她們的好朋友,曾經親密無間的閨中密友,幾年前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裡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也不曉得,她們這一生還能否再次相見。
“佳晗,你說,安蕾還會回來嗎?”江依依也低沉下了激動的氣氛,嘟着小嘴巴,小臉上盡是一片失落的神色。
她的寶寶還能見到他的二號乾媽嗎?安蕾,你在哪裡?趕快回來吧,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經懷了寶寶了吶。
“我……不知道唉……”謝佳晗同樣也是一副低沉的模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臉上的凝重更是深厚了。
兩個人同樣拿着電話,彼此卻沒有了一絲聲響,只有那接連不斷的嘆息聲相續傳來,壓抑的氛圍頓時盈滿了兩人之間。
夏智皓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無奈地搖搖頭,絕然地起身,直接奪過了女人手中的電話,對着另一頭的女人冰冷地下達了命令,“對不起,孕婦要休息了,再見!”
沒等對方有所反應,夏智皓便直接切斷了通話,不悅地扣下電話,峻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善意。
可惡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依依最好的朋友的份兒上,他早就不留情地開罵了。哼,竟然還敢讓他的女人處於低落的氛圍中,這種人,算什麼朋友嘛!
“夏智皓,你幹嘛掛人家的電話啊?”手中的電話不期然地被野蠻奪走,江依依呆呆地愣怔了幾秒鐘,這才遲鈍地緩過神來,對着身旁的男人憤憤地怒吼道。
什麼嘛,他又犯什麼神經病啊?沒事幹嘛搶人家的電話啊?她跟朋友聊天聊得好好的,哪裡得罪到他這尊大神了?
“我讓你跟朋友打電話是爲了開心,不是爲了讓你的情緒變得難過。”夏智皓沒好氣地說道,悶悶地重新坐回沙發,發泄似地用力按着電視遙控上的數字。
若早知道她會變得如此感傷,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打那一通電話啊。現在可好,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甚至還會把自己惹得一身腥味。
“我是很開心啊,只不過,剛剛是想到安蕾了嘛。但是,就算是我不開心又怎麼樣,你憑什麼掛了我的電話啊?”江依依忿忿不平地反駁道,仰着一張小臉,黑色與青色的怒氣交相輝映着,很是不滿地指控着他那近似強盜一般的行爲。
他幹嘛要這麼霸道啊?二話不說地就把人家的電話掛斷,簡直就是野蠻至極嘛,佳晗一定會笑死她的!
“就憑我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爹地,我就有權利掛斷你的電話!醫生囑咐過你,孕婦的情緒會直接影響胎兒,難道你是想要我們的孩子打從在肚子裡開始就變得多愁善感?”夏智皓據理力爭地指責道,不但沒有因她的指控而愧疚,對於她這副振振有詞的態度更是激發了他全部的惱意。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問他憑什麼?憑他是她的男人,憑他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男人,這兩點,隨便哪一點就可以完全堵住她的回答了。
“你……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擔心你的孩子嘛,只要他好了,我就得像一個木偶人一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是不是!”江依依幾乎是抓狂一般地低吼道,小手不捨氣地拍打着他的胸膛,整個小人兒都被氣得瘋亂起來。
又是孩子,自從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後,他就三句話不離孩子。爲了孩子,她就必須得時時刻刻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從此失去了任何的自由;爲了孩子,她就必須得全然聽從他的安排,徹底喪失了所有的權利;爲了孩子,她就必須得沒有任何情緒浮動,乖乖聽話地做她的木偶人。呵,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孕婦,還是奴隸!
並不是說,她不愛肚子裡的寶寶。相反的,她愛到了極致,已經達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若是失去了這個孩子,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還是否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這個男人,他做得也太過了點兒吧?哪有人小心翼翼到這種地步的啊?雖然他是第一次當爹地,會緊張總是難免的,但是,也沒有幾個人,像他反應這般強烈的啊。
她曾經還看過一位肚子鼓成氣球一般的孕婦,獨自一人穿梭於人山人海的商場裡吶,也沒見到人家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啊,人家的丈夫,也沒有把她桎梏在家裡啊。可爲何她就得如此嬌弱地休養在深閨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