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夜 縮頭

冬天閒來無事,加上林斯平與紀顏許久沒見了,大家便來到紀顏家中喝酒聚會,冬日白天極短,六點不到,外面已經抹黑了,於是決定一起說說故事或者自己的經歷,第一個便是是林斯平講的。

“這能算是故事麼?”他的第一句讓我聽的莫名其妙。林斯平揮了揮手,然後把杯子裡的殘酒喝盡,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他的臉上開始潮紅一片,而且往炭爐旁靠了靠,紀顏是不喜歡用電爐取暖的,他經常說冬天寒冷的時候聞着燒炭的味道能讓他有回到過去的感覺。當然,這點我也贊同。

“我經常出外考古,當然在田間鄉野四處遊走,那裡的人大都十分樸質,善良,非常好客,你知道,我也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對那些未知的東西總抱着非常的探究心,只是無法做到像你父親一樣放開包袱,痛快的四處旅行。不過我還是選擇了考古這個職業,也算是聊以*吧。

在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當地的縣醫院,發生過一個非常奇特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婦產科醫生,他叫王覺。這人的故事幾乎已經在鄉里四野傳遍了,大家都以之爲戒,當然,我剛來,所以被慢慢告知。

那時候,產子還是有着諸多禁忌的,因爲生產之時,血污很多,被認爲會衝犯了神靈,當然,這不過是一種比較迷信的說法,但很多產婦還是堅守着不在自己住地生產的原則,大都去醫院。另外,胎盤與臍帶的處理也非常特殊,因爲從古代開始,胎盤和臍帶被認爲是第二個自己,據說它們埋葬的地點要非常謹慎。胎盤的處理甚至直接關係到這個孩子日後的命運。作爲一個婦產科醫生,王覺雖然比較年輕,但還是深知其道,雖然不算非常完備,但還是懂得一些。他在當地的名氣不小,很多人的孩子都是通過他的手來到這世上。

在二十九歲那年,接生了無數嬰兒的王覺犯了個錯誤。

有的錯誤是可以彌補的,或者說還是可以挽救,但王覺錯就錯在非但不知道悔改,居然變本加厲,所以這種人,日後的下場可想而知,不過這是後話了。我還是先說說他到底做了什麼事。

那天夜裡十點多,王覺正在縣婦產醫院值班,這幾天他心煩的很,因爲最近家裡諸多事情搞得他頭都大了。媳婦吵着要改善家裡的住房,而且自己由於有好賭的毛病,在外面還欠了不小的一筆賭債,所有的事情解決的辦法說起來很簡單,有錢就可以了。但錢卻往往是最難搞得。

正當王覺叼着根菸,就這熱茶看報紙的時候,門外的護士連忙趕過來告訴他,有個產婦來了,而且即將發動。

或許你們要問,爲什麼預產期降至卻不住在醫院呢,其實有些人很討厭醫院,所以今天這個產婦,其實也是當地一個村長的兒媳婦就是其中一個,好在村長家離醫院到也不遠。

既然病人來了,王覺暫時忘記自己的事,專心投入到工作裡去了。

產婦來的時候羊水已經流了很多了,王覺立即去叫護士去準備,說起他的技術,在醫院到還算是把好手,這麼多年,還從未出過任何差錯,當然,王覺今天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接生的時候有點困難,不過對王覺這樣的老手來說不算什麼,幾個小時後,嬰兒的頭幾乎已經完全出來了,產婦即將順利的分娩了。就在一剎那,王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現在醫院醫生的工資暗裡已經和醫院的收入掛鉤了,就是說,如果規定時間裡醫院獲得病人的手術費,醫療費,藥費越多,醫生的收入也有越多。王覺得受抱着已經露出大半個腦袋的嬰兒,遲疑了下。

在這個方向沒有人看見嬰兒的頭已經露出來了。醫院的收費標準規定說,剖腹產的費用是順產的三倍。王覺決定做了。

手術結束了,村長和他兒子支付了難產的手術費用,人後還塞給了王覺一個信封,雖然不厚,但好歹是別人的心意,王覺推辭了一下,最後還是村長塞進了他白大褂的口袋,王覺的手套沒來得及脫去,上面還有產婦的血,他半舉着,望着口袋裡的東西尷尬地笑了笑,那笑跟做賊一樣。當然,母子也都平安,王覺很高興,覺得自己是通過正當渠道增加了自己的收入。

後來又有很多產婦在醫院生產,幾乎有一半都是難產都需要剖腹,每當王覺滿頭大汗,神情嚴肅地通知家屬們要準備手術的時候,那些人那裡知道其中是這位相貌堂堂,一臉正氣的權威婦產醫生在產房裡玩了個小把戲呢?誰會爲了在乎那點錢,而弄得妻兒出事?所以,王覺的收入越來越高,他老婆非常高興,不僅賭債沒了,家裡還蓋了棟新房,醫院還表彰他爲年度勞模,王覺坐在新買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抽着病人送的名煙,望着牆上的獎狀和家屬送的“仁醫仁術,妙手回春”的錦旗,曬笑不已。

人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王覺卻不覺得,他深刻覺得自己那天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現在他妻子也被查出懷孕了,王覺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名利雙收,自己又將爲人父,王覺真是非常滿足了,而那件事,王覺也幹得少了很多,當地還是很信命裡的,這種事做得多總歸良心上過意不去,而且這事要是被人揭穿,他就別想在這裡混下去了。所以,王覺打算在做最後一次,以後好好做位好醫生,也算是彌補自己以往的過錯吧。

沒過多久,一位產婦住進了醫院,大概還有幾天吧,產婦的背景很足,公家好像是工程隊的,而且丈夫一脈單傳。據說產婦的妹妹也是婦產醫生,所以在家就調養的很好。王覺每天來查房,看着高聳的肚皮,心想這種家庭最適合了,問他要錢的話絕對不會空手而歸,只要保的母子平安,多大的代價都會答應。

“就她吧,最後一次,反正他們的錢來得也容易。”每次王覺都拿這種藉口來搪塞,幹多了也就無所謂了,甚至還會覺得自己是個劫富濟貧的俠醫了,人就是這樣,即便是壞事,只要連自己的良心都過得去了,他也就不會覺得是壞事了。

很快,王覺再次走進了手術室,牀上的產婦厲聲高叫着,這叫聲本來已經聽了很多年了,但今天卻覺得異常刺耳,王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生產的很順利,孩子大大的頭顱已經出來了。王覺看看四周,照着原來的方法又做了一次。不過,今天出事了。

一般每次王覺會建議人家實施剖腹產,如果對方不同意,就在順產的時候玩點花樣,其實他心裡也知道,剖腹產馬虎不得,本來是要進行嚴格的檢查和安全措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他很聰明,會經常檢查孕婦的身體健康程度,然後再來決定是否實施緊急剖腹產。所以他經常在手術前準備一套應急措施和設備,名爲時刻提防意外,實爲讓自己準備充分。這次,他又是立即命令護士爲這個產婦插好導尿管,並且進行麻醉,王覺沒有選擇腰椎麻醉和硬膜外麻醉,因爲緊急手術,所以就全麻了。可是,他沒想到這個本來前幾天他判斷身強體壯的孕婦居然對麻醉劑有着非常大的反應。原本手術王覺早就駕輕就熟了,可是大量的失血卻怎麼也止不了。產婦的臉色非常難看,而且鼻孔裡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護士們慌了,王覺也慌了,看着產婦的眼睛,那眼神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充滿了求生,又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孩子和女人都沒保住。

這幾乎是王覺行醫生涯的一個巨大失敗。家屬在醫院哭天喊地。照理和他拉扯了下,不過事情被歸結於醫療事故,什麼是事故?事故的背後大都有故事,像這種事情全國不知道多少,雖然醫生們大都本着不求治癒,也不求治死的宗旨吊着病人,但家屬們抱着屍體跪在院門口的事卻屢見不鮮。新聞講究個新字,相同的事一再發生,連媒體都懶得過問了。大都以賠錢了事。這件事也不例外,院方和家屬交涉了一番後,事情就過去了。王覺受了處分,整個人都癡呆了,他木然的看着那個女人的丈夫哭着走出院門,雖然別人不知道,但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那孕婦完全可以順順利利的產下個健康的孩子,只是自己的那麼一下,居然送掉了兩條人命。從那以後,王覺總是心不在焉,還差點出了好幾次事,結果被院方派到做後勤一類的事了。周圍的人都很同情他,覺得他是因爲良心的責備而搞得如此落魄。都誇他說這樣有責任心又有道德的醫生已經不多了。

日子漸漸過去,王覺的妻子也要生產了。

他向醫院請了一星期假,專門陪着妻子。看着妻子的肚子,王覺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幾天他只要一睡着,那個失去妻兒的男人的臉就在眼睛前晃悠,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最後居然變成了自己的臉,每當這時候王覺就從夢中醒來,看了看旁邊睡的正熟的妻子,他只好嘆氣。

終於,王覺心裡面最期待也是最恐懼的日子來了,妻子從八點開始就說不太舒服,他立即把妻子送進醫院,到醫院的時候,妻子痛苦的大喊,王覺憑着多年的經驗,知道妻子就要生了。

負責的是位年輕的女醫生,她把口罩衣服手套穿戴整齊後剛要進去,王覺就拉住她。兩人對視了幾秒,王覺本來想說拜託了,靠您了之類的話。但似乎角色的變換讓他張不開嘴,啊啊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倒是那位女醫生笑了笑。

“王醫生,您放心,我會像您一樣,做一個好的婦產醫生。”說完便轉身進去了。王覺聽着這句話,越聽越不對味。結果他強烈要求要一起進去,看着妻子生產。這在當地是大忌。本來風俗是丈夫絕對不可在妻子旁邊看着她生產,否則對孩子非常不利。不過王覺顧不得這麼多了,他一定要看着妻子生出來。

痛苦的高喊一聲接着一聲的在產房裡迴響,王覺抓着妻子的手在她耳邊鼓勵她,不時的又望望那位女醫生。由於他很久沒和醫院的醫生接觸了,加上帶着口罩,王覺只能看着那雙眼睛,雖然非常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生產的很不順利,時間一點點過去,產房裡的每個人都緊張得很。年輕的女醫生滿頭都是汗,不停的再喊用力用力。

“很難,胎位不正,可能要準備緊急剖腹產手術。”女醫生對王覺說。王覺一聽猶如掉進了冰窟,他恐懼地看着女醫生。這句話他再熟悉不過了,經常都是他對別人說。

“摘下你的口罩。”王覺忽然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在場的人都奇怪了。尤其是女醫生。

“王醫生,這……“女醫生面帶難色。但王覺一再堅持。她只好拿掉了。

王覺呆住了,手指着女醫生半天張不開嘴。王覺終於知道爲什麼醫生的眼神那麼熟悉了。她分明就長得和前不久死去的那位產婦一模一樣。王覺發瘋似的退到角落裡,大喊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害我老婆和孩子,我求求你了。”說着居然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女醫生很尷尬,一面讓護士去喊人準備剖腹產,一面攙扶起了王覺。

“王醫生,我姐姐的事不怪您,我也是學醫的,有些事可能無法避免。我之所以要求調到這裡接替您,也是想讓更多的產婦能健康的產下孩子啊,以避免我姐的悲劇。”說着女醫生竟落下淚來。聽完后王覺才緩過神,原來這位醫生是那名產婦的妹妹。

在擔心中,王覺還是抱到了他的兒子。當聽到妻子也平安的時候,他才把提到嗓子的心放了下去。孩子很可愛也很健康,這讓王覺非常高興。不過,事情並未結束。

王覺的兒子開始長大,但王覺越來越發現兒子的身體的奇怪之處,開始年紀小並不覺得。可是當孩子和同齡人一比,不同的地方一下就看出來了。

王覺兒子的頭小。

使得,其他地方都沒什麼,唯有這頭出奇的小,在王覺看來幾乎和剛從他娘肚子裡出來就根本沒長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下去孩子就會變成怪物了,大大的身體卻有個嬰孩的頭顱。王覺以前看過一些書籍,說有些部落會縮頭術,死者的頭顱會被縮小成很小的球體。但現在他兒子的頭顱卻活生生的在他面前,還是那麼小。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經過了幾乎傾家蕩產的治療,夫婦倆被折磨得半死,孩子也試過很多方法,結果一點用也沒有。眼見着兒子在長大,在被其他人怪異的目光所遠離,而且越來越孤僻不愛說話。王覺經常撫摸兒子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頭,看着妻子黯然落淚,自己心裡如同刀割一樣。他問孩子,是否覺得頭部有什麼不適,但兒子卻總是搖頭。

一天夜晚,王覺起來小解,路過兒子的房間,天氣漸涼,他擔心兒子踢被,於是把門打開想進去爲他蓋被子。

門只開了條縫,但王覺沒進去,因爲他看見了。

藉着窗外的月光,王覺看見有個人正站在兒子牀前,彎着腰用手大力地按着孩子的頭。兒子面帶痛苦得閉着眼睛,卻根本沒醒過來。王覺大驚,正想要衝進去。那人直起身子卻轉過臉來,正對着王覺,深深笑了一下。這一笑,王覺呆了,沒有再進去。

第二天早上,王覺被人發現吊死在自家的廁所裡。”聽到這裡,我和紀顏不免好奇地問,到底王覺看見什麼了。林斯平笑笑,轉過話題說。

“你們知道王覺是怎樣讓本來順產的孕婦卻弄的難產而剖腹麼?”我們自然搖頭。林斯平繼續說:“其實很簡單,他雙手按住出來的孩子的頭顱又把他塞了回去。然後就說難產,準備剖腹。”

“王覺其實看見的是自己。他看見自己按在孩子的頭顱上,孩子的頭蓋骨非常軟,正在生長,長時間擠壓,自然長不到應該成長的大小。或許王覺明白,其實使他兒子的頭長成那樣的罪魁就是自己,不,或者說是另一個自己,一個爲了錢竟然將本來順產的孩子重新塞回去的那個王覺吧。當我在旁人口中聽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本來是不信,但他們執意帶我去看那個孩子,那個被縮頭的孩子。

我在鄉親的帶領下,來到王覺的家,我吃驚不已,原來竟是真有其事。在房間裡面,我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在喂一個婦人吃飯。那少年在夏天還帶着巨大的草帽,根本看不見什麼樣子,只是那婦人,一臉毫無表情,只是呆滯地望着前方。

少年見我們來了,熱情地和大家打招呼,然後他們和少年說了什麼,少年摘掉草帽。

我第一次看見那樣小的頭顱。雖然據村民說這孩子的頭已經比以前大了很多了。但我還是無法接受人類的頭顱居然會變成這樣。我清晰地看見他太陽穴的兩側有明顯的凹痕。他的頭從遠看就像一個‘工’形。”

林斯平沒有再說話,紀顏過了下說:“希望像王覺那樣的人少點吧,終究害人害己。不過王覺的故事卻令我想起了一個故事。”紀顏故作神秘地說:“不知道你們聽過龍蛇麼。”

林斯平笑道:“我只聽過龍蛇混雜,還沒聽過龍蛇。”他說完又看看我,我自然搖頭不語。

紀顏說“那就聽聽龍蛇的故事吧。”他爲爐里加了把炭,火燒得更旺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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