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寒微微抿脣,輕笑道:“你緊張什麼?我只不過是覺得你的中文很好,不太相信你是出生在國外的。”
“就是這樣啊……”楊傾雅神色恢復如常,嬌嗔的瞪了北辰寒一眼,“你就嚇我,我還以爲你懷疑我的出身,覺得我爲了擡高自己,故意編身份出來呢。”
“沒有的事。”北辰寒隨意道,目光轉開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杯放下他也站了起來,“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代言的事情明天你的經紀人去公司找他們談。”
“你要走了?”楊傾雅跟着站起來,不相信似的看着北辰寒。
北辰寒笑笑,“嗯。我要回家了。她習慣跟我一起睡,所以我沒有什麼重要事情的時候都會很早的回家。”
“……”
楊傾雅瞪大了眼睛,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今晚,從北辰寒進門開始事情就照着她想的方向發展。可是爲什麼,突然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她就是他的妻子吧?
他竟然如此坦白的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那就是說,他對眼前的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說這些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這怎麼可能?剛纔他明明……
正想着這些,就聽北辰寒又道:“對了,景炎好像對你不錯。他人挺好的。”
“……”
楊傾雅又是一懵。什麼意思?暗諷自己吃着碗裡望着鍋裡?瞧他的表情也算誠懇,不像是譏諷自己的樣子。
北辰寒,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還沒等楊傾雅回過神,北辰寒就已經邁開了腳步,越過她,沒說什麼便往門口走去了。
出了酒店。北辰寒便直接驅車回家。從酒店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看錶,已經快十點了,洛染那個丫頭一定還在等他。
而他今晚出來見楊傾雅這個事情又是不能被她知道的,所以他得早點回去,免得那丫頭又胡思亂想。
北辰寒眸光微沉,雙手緊抓着方向盤,想了一會洛染的事情之後,又把楊傾雅今晚的話和表現一一在腦中過了一遍。
越想,他的眉心凝的越緊。
到家下車的時候,他又看了看時間。十點過了五分鐘。
回到房間,讓他奇怪的是房間裡竟然沒開燈。伸手開了燈,洛染已經睡了。
這丫頭,今晚倒是睡的早。
剛想到這裡,本已經‘睡’着的那個人突然翻身坐了起來,速度之快,動作之突然,真把他嚇了一跳。
“你回來了?”
洛染問道。北辰寒走過去,坐在了牀邊,“嗯。今天是不是累了?睡這麼早?”
見她頭髮揉的亂七八糟,他便習慣性的伸手替她將沾在臉頰上的碎髮撩到了耳後。
這個動作,他做過無數次,每一次洛染都很自然的任由他幫她把頭髮理好。
可是今天,當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他的手上沾染了一種不屬於這裡的味道。確切的說,是不屬於她的味道。
那是女人的香水味,她是從來不用香水的。
這個味道,她也不陌生。那是楊傾雅的味道。
上一次在蔣公子公司的開業典禮上,她在楊傾雅的身上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原來,他今天真的是去見了楊傾雅。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聽龍躍那閃爍其詞的話,她便猜到了這一點。前幾天在書房外,她聽到了他的話。這件事這幾天就一直壓在她的心頭。
直到今天晚上,終於變成了事實。
他去赴約了。
他們談了什麼?做了什麼?一定是離的很近,或者有肢體接觸吧?不然爲什麼他的身上會沾染着楊傾雅的香水味?
洛染的身體顫了一下,本能的往後一仰,避開了北辰寒的手。
北辰寒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裡,疑惑的看着洛染,“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好睏,坐不住了。”洛染胡亂鄒了一個理由,之後便衝北辰寒笑了笑,埋怨道:“你回來這麼遲,我好無聊,等你等的越來越困。”
“困了就安安心心的睡覺,怎麼還一驚一乍的?”北辰寒想起剛剛她突然翻起來那個動作就蹙起了眉頭。
洛染爬起來,挪到他的面前,伸出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嬌嗔道:“那你不回來。我不習慣。”
北辰寒輕蹙的眉鬆開,傾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個輕吻,之後才捉下她的手臂,笑道:“好了。讓我去洗澡。先躺下,等我一會就來。”
“嗯。”洛染聽話的鬆了手,看着他邊解釦子邊走往浴室走。
一直到北辰寒進了浴室關了門,她的目光才收回來,繼而瞬間黯淡。
她該不該問他今天晚上的事情?問了之後又怎麼樣?
不,還是不要問了。他的用心自己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怎麼能因爲楊傾雅的一點事就這麼疑神疑鬼?
今晚,他一定只是去談公事的。他很愛自己,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洛染躺下來,心裡不斷的強化着這幾句話。一直到北辰寒洗完澡躺下來。
“乖了,可以睡覺了。”北辰寒側臉衝身邊的女人寵溺的一笑,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像哄小貓咪一樣繼續道:“早點睡,不然明天又起不來,又得連累我遲到。”
“哦,好。”洛染閉上了眼睛答應着。
見她不再說話,北辰寒才轉身熄了燈。
燈光一滅的同時,洛染的手卻繞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了他,臉也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怎麼了?”北辰寒緩緩轉過來,換個姿勢將她摟進了懷裡,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想這樣抱着你。”黑暗中,洛染輕輕的說道。
北辰寒微微勾脣,輕笑的打趣她:“又開始磨人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好好睡覺?”
洛染沒接他這句話,卻突然提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好像從來沒跟我說過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北辰寒起初有些愣怔,旋即反應過來,又懷疑道:“說過吧。怎麼可能沒說過?”
“沒有。我不記得了就是沒有。”
滿滿的耍賴語氣。惹得北辰寒無奈輕嘆,“那你想幹什麼?聽我再說一遍?”
“嗯。”
“不好。這種話要應景的說纔有意境。”
北辰寒一句話說的洛染擡起了頭,瞪着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我要聽。”
沒有多餘的話,就這三個字,就把她的執拗展露無遺。
“染染,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不許睡覺。”
“唔……”北辰寒無奈的哀嘆一聲,大手扣在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摁了下來。
洛染剛想抗議,卻感覺到他轉了過來,滾燙的薄脣抿住了她的耳垂,“丫頭,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與他來說,她早已是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又怎麼會不愛?
這句話自而變成傳到了心間,洛染那緊繃的心終於軟了一下。
她把臉埋在他灼熱的脖頸間,輕語道:“當真嗎?”
“當真。”
“那你發誓。”
“我發誓。”
“發誓什麼?”
“發誓我愛你。”
“北辰寒,你要記住你今天發過誓的。”
“記不住會怎樣?”
“會這樣……”
貝齒突然咬上了他的脖子,狠狠一咬,用力一咬,黑暗中北辰寒深深鎖眉,痛呼了一聲。
“你真咬啊,好疼。”
“不疼你哪能記住?”
洛染理直氣壯的回了他一句。
北辰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腹輕撫下,那二排牙印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我記住了。好疼!”
“不對,是記住你要愛我。”
洛染嚴肅的糾正。
北辰寒騰出雙手捧住了她的臉,灼亮的眼眸在黯淡的光影中閃着幽光,“丫頭,你讓我說,要我發誓,那你自己呢?你要不要也發誓?或者乾脆讓我也咬你一下?”
“不用咬我,我也不用發誓。我愛你,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你。”
她又像一隻兔子一樣毫無預警的就撲進了他的懷裡,頭就緊緊的埋在他的胸口。
“寒,答應我,一輩子都要愛我,都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女人微帶祈求的話傳來,北辰寒怔了一下,繼而無奈的笑道:“你這丫頭又怎麼了?莫名其妙說這種話。什麼拋棄?這詞真是奇怪。”
不只是奇怪,還很刺耳。讓他連想都不用想就覺得很排斥。
洛染沒再說話,只是像一隻樹袋熊一樣,緊緊的抱着他不鬆手。
過了一會,她才道:“沒什麼。我就是突然覺得,我們的關係很不穩定。”
“爲什麼不穩定?”
北辰寒皺眉,十分不理解她的不安定感從何而來。
沒等到他覺得合理的回答,懷中這個女人又毫無徵兆的蹦出了一句:“我們生個孩子吧。”
“所以,你是覺得我們二個人不夠穩定,需要有個孩子,構成三角結構,這樣纔夠穩定?”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也說的過去,很多女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他扶住了洛染的肩膀,將她的腦袋從他懷中拽了出來,認真的又問了一遍,“真的想要孩子了?”
“嗯。”
洛染期盼的看着他,“之前你都說我的身體要養一養。可我現在覺得我身體很好,沒什麼了。可以生孩子了。”
“嗯。”北辰寒應了一聲,之後才說了一句,“那好,從現在起開始準備。明天去檢查身體,調理三個月,然後開始計劃。”
“又要調理?”洛染一聽又皺了眉。
北辰寒這次卻用沒有商量的口吻回她道:“根據優生優育的法則,至少要調理三個月。書上說的。”
“這你都知道?”
洛染驚了一下。北辰寒頗爲得意的笑笑,“當然。這方面我也學習過。不像你,什麼都是稀裡糊塗。”
他戳了洛染一下,之後又將她摟緊道:“好了,快睡覺。決定了也不急於一時。還有,別給自己很大的壓力。記住,我的忠誠,跟孩子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
“笨蛋。”北辰寒忍無可忍的低喝了一聲,嫌棄道:“快睡覺,睡好了,看能不能機靈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