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倫和鵬濤根本就不在這裡,我們走錯地方了。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得救。你不要太擔心。”他用雙手緊緊的環抱着薛依潔的身體,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中。
“照顧好他們,他們……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他們……”薛依潔全身都感覺到痛,她因擔心兩個孩子,整顆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那種痛楚,促進了她的眨眼,從而讓她很想睡覺。“我……我想睡會兒……”
“不准你睡覺。他們是你的兒子,你難道沒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們嗎?”項逸謹從來沒有擔心一個女人,像此時此刻這種擔心的心情。彷彿,特別的害怕失去她。
“我……我想照顧他們,可是……可是我想……我肯定沒有機會了……”她的雙眼很沉重,越發的想睡覺。
“你振作起來,你不要睡覺。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讓你照顧嘉倫和鵬濤。”他用孩子來逼迫她振作起來。“如果你就這樣睡下去,那麼你一輩子都休想再見到他們。”
“我快要死了對不對?”她的口中,突然有了血腥的味道。緊接着,沿着她的嘴角,一道鮮血流了出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沒有權力把你帶走。”項逸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薛依潔死去,他將她趕緊抱起來,朝鬼屋外面跑去。
薛依潔被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側耳貼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他急促的呼吸,她都可以在心中,默默的數出來。
“你不要睡覺,聽我說話。”項逸謹一邊抱着她跑,一邊還忍不住低頭,觀察她此時此刻的舉動。“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他是項逸謹啊,居然現在用一種試探性的口吻,請求般的向她提問。
“什……什麼?”她的雙眼顯得十分的沉重,真的很想睡覺。
“我把鵬濤和嘉倫,都強行綁在我身邊。你難道不應該恨我嗎?剛纔那塊木板,本來就是砸向我的。你爲什麼要救我?如果我被打死了,那麼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不就都在你手中了嗎?”這個問題,對於項逸謹來說,真的非常的重要。
“我是恨你……”她拖着無力的氣息,緩慢的從口中吐出來。“可是……你是他們倆的爹地,你如果死了,他們肯定會傷心……難過的。”人往往在最危險的時刻,才能夠看到別人對於他的真心付出。“我……我也不想讓你死。”末了,她居然又無力的說出了一句。
“你說什麼?”然而,項逸謹因擔心她的傷勢,而根本就沒有心思,再聽她說話,只是不停的朝外面跑。
“咦喲,爹地和媽咪出來了。”項嘉倫啃着那個雞腿,突然看到鬼屋的洞口,項逸謹抱着薛依潔,高興的他趕緊站起身來。“媽咪那是怎麼了?”他發現情況不對。
“媽咪……”項鵬濤沒有心情再吃雞腿,直接仍在地上,向項逸謹跑去。“媽咪她怎麼了?”
“你們兩個……”項逸謹看着兩個孩子,都好端端的,項鵬濤的嘴脣上,還殘留着雞腿的油漬,而項嘉倫的手中,到了此時都還拿着那個雞腿。“不是說,你們被鬼屋裡面的牆壁砸倒了嗎?你們怎麼會在外面?”
“爹地……對不起,我們……”
“孩子……”薛依潔聽着兩個孩子的聲音,潛意識的呼喊着。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項逸謹盯着懷中的薛依潔,大聲的說道:“等你沒事的時候,你就可以天天和鵬濤跟嘉倫在一起了。聽到沒有?”
“媽咪……嗚嗚……”項嘉倫嚇得大聲哭泣起來。
項逸謹沒有時間打救呼車的電話,而是自己親自送薛依潔去醫院。
如果他們要等到救呼車過來,薛依潔肯定支撐不到那個時候。
“陪你們媽咪好好說說話,千萬不可以讓她睡覺。知道嗎?”項逸謹把薛依潔放在車子的後排坐,讓兩個孩子與她呆在一起。他在發動車子的時候,刻意吩咐着他們倆。
“知道了,爹地。”項嘉倫帶着哭泣的聲音回答。“媽咪,你不要嚇我,我害怕……”
“對不起媽咪,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以爲是了。”項鵬濤開始深深的在心中自責,本想他那樣做,可以拉近項逸謹和薛依潔之間的距離,他們倆可以爲了他和項嘉倫,能夠同心盡力去辦好一件事情。卻沒有想到,他的設計,這一次會害了薛依潔。“媽咪,你不要睡覺,跟我們說說話,求你了。”他輕輕的握着薛依潔的手,然而,手纔剛剛觸及到她的手臂上,整個手心便是刺目的鮮血。
“媽咪流血了。”項嘉倫見薛依潔的嘴脣邊,不停的流血出來,擔心的他大聲的喊道:“爹地,你再開快點,媽咪快要死了。嗚嗚……”
項逸謹擡頭盯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薛依潔,她嘴脣邊的鮮血,滴落到白色的親子裝體恤上,形成一朵朵妖豔的花朵。
那一刻,他的心如同快要被撕碎般的痛,痛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
他從來都沒有像此時一樣,那麼畏懼害怕失去一個人。
現在在車子裡面的人,都是他最親,最愛的人。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就那樣死了,這兩個孩子,還能夠快樂健康的成長嗎?
他強行把項嘉倫綁在自己的身邊,那樣真的對嗎?
項鵬濤才和薛依潔相處了幾天呀,他就從原本那個陰鬱冷酷的小大人,漸漸的轉彎成一個快樂的孩子。
他一味的責怪薛依潔無情的拋棄項鵬濤,對他不聞不顧。可他呢?他跟項鵬濤相處了六年,他又爲項鵬濤做了什麼呢?
除了在公司的項目上,需要項鵬濤的天賦,而完成新品種蔬菜的研發,他們父子倆幾乎沒有太多的交談。即使有談話,那也都是如同商場上的交易一般。
他到底是養的一個兒子?還是一直都把那個兒子,當成是自己在公司裡面的利用棋子呢?
闖紅燈,見縫插針,無孔不入。一路上項逸謹的車子,幾度差點與別的車子相撞,不過都在他完美的車技下順利的躲避。
原本遊樂場到市人民醫院,開車至少得需要半個小時,可項逸謹卻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醫生……”項逸謹將車子裡面的薛依潔抱出來,一路大聲的喊道。
項逸謹是那麼一個有修養的男人,即使到了生死關頭,他以前也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的着急過。可是這會兒,他卻爲了一個原本他很憎恨的女人,不顧自己的形像,大聲的叫喊着。
“項總,這是怎麼了?”醫生和護士急切的跑出來,推着小牀,示意項逸謹把薛依潔放上去。
“她受傷了。”項逸謹因情緒激動,而用雙手緊緊的揪住醫生的衣領。“我不管你們做什麼,都必需保住她的命,否則你們都得跟着她去陪葬。”
“是,我們一定會盡力的。”醫生嚇得趕緊讓其他醫護人員,把薛依潔推進急救室中。
項逸謹望着他們把薛依潔帶走,那顆沉重的心,並沒有得到釋放,反而更加的揪心。他因自責,而用雙手插、進微黃的碎髮中。擡起頭來時,他那雙本應該冷酷的眸子,卻泛着一層淡淡的薄霧。
“媽咪……嗚嗚……”項嘉倫的哭泣聲,一直都沒有停止。“爹地,媽咪會不會死掉?我想要媽咪……”他拉着項逸謹的手臂,小臉頰上面佈滿了淚水。圓圓的眼睛,整個都已經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