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刺耳的聲響,軍刀深深地刺進了岑宇昊的身體裡!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震破李卓恩的耳膜。
看着鮮血順着那鋒利的刀刃流出來,染紅了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再汩汩地流下,她不敢相信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這都不是真的!
她想站起身,身體卻再次被後面的男人給強行地按回了沙發上。
“岑宇昊……”看着他臉色幾乎是在瞬間就變成了煞白,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忘了應該怎麼呼吸了一般,窒息得她以爲她快要死掉了。
“放心,這點小傷,暫時還死不了!”岑宇昊勉強向她擠出了一絲笑容,可是因爲腰部失血有些嚴重,他的笑有些牽強。
這才叫小傷!李卓恩看到他越是這麼逞強,她的心裡就越難受。忽然就回想起當初他們初見的時候,那時的他眼睛還纏着紗布,也是這麼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相似的話,可是卻因爲時隔了半年多,聽的人心境完全不同了。那時的她聽到這話,也只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可是現在,她卻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
“昊昊,你怎麼這麼傻啊!”宋容芬已經泣不成聲了。
其他的家族成員除了岑建民外,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是卻無不流露出痛心的表情。
“真是好感人的畫面呢!”岑建民拍了拍手,在這樣安靜的客廳裡顯得猶爲響亮,“本來我還在擔心你對自己下不去手呢,沒想到你連對自己都可以做到這麼狠!”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掛着變態的笑容。
岑宇昊把那股錐心的痛楚強行壓制了下去,調整好面部的表情,恢復成了他以往的嚴肅:“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現在可以開始扳手腕了吧?”
“不愧是岑宇昊,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做到如此從容不迫!”雖然看不到此時岑建民是什麼表情,不過卻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對現在的局面非常的滿意。
“無關緊要的話可以不用說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吧?”他強壓着那種痛意,表面上除了臉色蒼白以外,一點都看不出來他身上帶了那麼嚴重的傷。
“當然!”這一次,岑建民倒是沒有找理由推辭了,他在剛纔坐的那張單人沙發上重新坐了下來,然後把右手放到了茶几上,做出扳手腕的架式。
岑宇昊也沒說什麼,朝他走了過去,同樣拿出了右手。
“鑑於對你的欣賞,我也不欺負你了,我也同你一樣,只用一隻手。”岑建民看着他在他對面蹲下來,於是說道。
“你那還叫不欺負嗎!都把人傷成那樣了,還有力氣睜眼就不錯了,哪裡還能使得出來力氣啊!”李卓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謝謝!”岑宇昊倒不惱,反而還很禮貌地向他道了一聲謝,“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岑建民說着,將手與他對握。
“好。”他只淡淡地回了一個字。
兩人似乎是同時使勁,看得出來,岑建民明顯佔了上風。纔剛開始,岑宇昊的手就已經往他的方向偏了。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其實就已經註定了結局的賭博
,岑宇昊的行爲無異於以卵擊石,李卓恩想不明白,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任由他這樣耍着玩。
岑宇昊左手緊緊地捂住傷口,想要讓血流得慢一些,右手與他對握,此時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與他周旋着。他的傷口因爲他用力,血比剛纔更猛地往外涌着,可他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仍咬牙堅持着。
“住手!快住手!你沒看到現在他的傷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嗎!”李卓恩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眼淚止不住地流着。
“這可是他自己捅出來的,我逼他了嗎?”岑建民倒是非常的高興,聲音裡似乎都透着笑意。說話的時候,他觀察着對面那個人的表情,此時的他雖然明顯看出有些體力透支了,可他卻還是咬牙忍着。
很好,就是這樣!我要看着你的血一點點地流完爲止!他變態地想着。其實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就可以贏了他的,可是他偏偏只用了七成的勁,故意與他僵持着,想要讓他痛苦的時間更久一點,這才能達到他折磨這家人的目的,不是嗎?
“岑宇昊,我求你了,快停下來吧!你是贏不了他的!”李卓恩無奈掙扎不過身後束縛住自己的那個人,只能流着淚,用哀求的語氣求他。岑建民的心思連她都明白,爲什麼他還要如此執著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呢?
本來他的膚色就偏白,再加上流了這麼多血,他的臉色更近乎透明瞭。看着他慘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那細密的汗珠,她就像是親身體驗着那種痛苦的折磨一般,只求能夠快點給他們一個了斷。
岑宇昊就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咬着牙,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右手上。此時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已經盡了全力了。兩人的手還在偏岑建民的方向僵持着,兩隻手快要挨近他的嘴邊了。
宋容芬知道她勸不動兒子,只能依靠在丈夫的懷裡,不停地哭着,其他的人也都默默地看着他們這一邊。
真是沒有看出來,他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堅持這麼久。岑建民以爲他最多也就能堅持個一分鐘的樣子,可是五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他卻還在堅持着。
他正打算得意一下,卻感覺自己的力氣不如剛纔的大了,看來還耗了自己不少力氣!
“我看還是快點結束這一場毫無懸念的遊戲好了。”他說着,想要加重手上的力道。可是他剛想使勁,卻發現自己使不出來了。他再次嘗試了一下,那種無力感似乎比剛纔更重了。
岑宇昊很細心地注意到了這一點,在他正準備使勁的時候,忽然抽掉了手上的力氣。岑建民沒來得及反應,就差點被自己的那一股勁給摔倒了。
“我輸了!”岑宇昊喘着氣說道,因爲剛纔用了太多力,所以現在他其實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岑建民搖晃了一下頭,還是感覺頭有些暈,知道肯定是中了他的圈套了,於是想要擡起手裡的槍,先把他解決,可剛把手擡起來,卻又因爲使不上力氣,不得不放了下去。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把這些人解決了!”他勉強回頭,對着自己的人說道。
岑宇昊趁着他把手放下的空當,勉強支撐起身體
,一把從他的手裡搶過槍來,然後反手把他控制住:“都別動!再動我就殺了這個人!”
看着他們的老闆反被對方控制了,那些人把剛擡起來的槍放了下來。
“哈哈!”被他用槍抵着頭部的岑建民卻大笑了起來,“你以爲今天我到這裡來,還會害怕死嗎!”
這人真的是瘋了!岑宇昊蹙了蹙眉心。
果然,岑建民馬上看向自己的手下:“都愣在那裡幹什麼?把他們都給我全乾掉!”讓他們那麼多人給他一個人陪葬,他覺得自己早就賺了!反正他之所以還能頂着這副鬼樣子活到現在,就是想親眼看到他們一個個全都死掉!
聽到他的命令,那些人又把槍都舉了起來。
可是其中的兩個人也像剛纔的岑建民一樣,剛想擡起來,卻搖晃了一下身體,拿着手槍的手也沒了力氣。只聽“咚咚”兩聲,槍便掉到了地上。
隨着這兩人出現了異常,其他的那些人相繼地也倒在了地上。不光是他們,連岑家的傭人也都紛紛倒地。岑宇航和蘇煜城因爲有東西支撐着,所以還沒有倒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岑建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簡單,迷藥。”岑宇昊似乎是不想做太多的解釋。
剛纔接到了岑建民的電話,要他趕回來,他便暗中派人準備了大量的氟烷,這種化學藥品是比乙醚還要強很多的迷藥。
一般來說,像乙醚這類的迷藥最好就是塗抹在手帕上,然後捂住人的口鼻,通過強行讓人吸入藥物,讓人短時間內昏迷。但是他猜測對方的人肯定不在少數,如果用這種方法的話,肯定行不通。所以他就想到了氟烷。因爲氟烷有比較強的揮發性,所以也正好可以利用。
他先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些氟烷,等到進入了客廳,就讓他們趁着進去的混亂時刻,把身上的氟烷都倒在了地上,讓它揮發。
可畢竟客廳的面積比較大,所以想要等到發揮藥效,自然要有一段時間,所以他只能儘量地拖住他。另外,像岑建民那樣的老狐狸,他擔心他離得遠一些,藥效在他那裡發揮得更慢,所以他纔想到了扳手腕這樣接近他的辦法,然後他在袖子裡藏了一些氟烷,在與他扳手腕的時候,他故意把手臂離他的鼻子近一些,這樣他就能最快地被迷倒了。
但是這個做起來也有風險,畢竟他也不知道藥效什麼時候才能發揮,所幸的是時間控制得剛好。
“你跟我扳手腕是有目的的?”岑建民這才反應了過來。
“不然呢?你以爲我真的會那麼天真地以爲只要我贏了,你就會放過卓恩?”他雖然此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還是堅持着。剛纔他離氟烷也比較近,再加上他身上流血太多,幾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可他卻還強撐着,將槍對準他的頭部。
“你以爲這樣你就贏了嗎?你以爲我就這麼好對付?!”岑建民笑得很猖狂,“仔細看一看李卓恩的身上!”
身上?什麼意思?岑宇昊不明所以地朝着李卓恩看去。
李卓恩看着他,流着淚將外套的鈕釦解開,裡面竟然是個定時的炸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