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以恩以爲她一定會摔得很慘的時候,一張有力的手臂將她攔腰托住,輕輕一帶,她整個人瞬間跌入一具帶着蘭花清香的懷抱裡。
喬以恩霍然回頭,正好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你怎麼在這裡?”
“有沒有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喬以恩眨巴着雙眼盯着眼前的白季寒,他一如初見時一樣,面上表情淡淡的,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他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依舊俊美,看起來就像個紳士。
她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說:“我沒事。”動了動身子,掙開他的懷抱。
她發現,好多人都在盯着他們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她知道,那些女人都是在盯着白季寒看,他一身尊貴的氣質,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絕對會成爲滿場的焦點。
喬以恩方纔被白季寒抱住免於摔倒,但她那輛購物車卻沒有那麼好命。
購物車直接被撞翻,車裡的東西盡數滾出來,弄得滿地都是。
旁邊忽然有人尖酸地說道:“弄得滿地都是,還不快撿起來,難道想趁沒人看到偷偷溜走?真是一點道德都沒有!”
“不就長得有幾分姿色,學人當小三,傍上有錢人,才能住這樣高檔的小區麼,還好意思出來溜達!”
喬以恩側頭看去,那是一個女人,穿着紅衣服的女人。
那抹紅,跟她方纔被撞倒之時,眼前飄過的紅一模一樣。
紅衣女人一臉鄙夷加嫉妒地瞪着喬以恩,冷哼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比你漂亮的人嗎?”
她的聲音,尖銳中透着一股子不自信,好像連她自己都知道比不過喬以恩好看。
喬以恩隨意地掃了紅衣女人一眼,淡淡地說:“確實比我好看,也比我更有潛質、當小三,傍大款。”
她的聲音極淡,淡得彷彿根本就沒有說話一樣。
紅衣女人氣得牙癢癢,雙眼瞪得老大,一時被她的話堵住,都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了。
喬以恩知道,周圍的人都在一邊看熱鬧一邊小聲議論。
她也很不高興,很想扇紅衣女人兩巴掌,但她的修養告訴她,不能跟潑婦一般見識,那樣只會讓她也變得跟潑婦一樣。
她蹲下身子想去將滾到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快些結帳離開,伸出的手臂卻忽然被一隻大掌拉住。
“不要撿。”白季寒將她拉到身旁,一把摟住她的小腰,卻沒有看她,而是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個紅衣女人。
紅衣女人被白季寒一看,頓時羞紅了臉,一副花癡相盯着白季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忽然,白季寒冷冷地開口說道:“你,馬上跟我妻子道歉!再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他的聲音極冷,他的目光極寒。
一直花癡在白季寒超人魅力之下的紅衣女人,忽然聽到他異常冰冷的聲音,觸到他寒氣迸發的眼神,嚇得打一個寒顫,慌忙低下頭。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白季寒渾身散發的寒氣,令紅衣女人完全嚇傻了!
周圍的議論聲也忽然停下,整個收銀臺區域顯得異常安靜。
所有人都對紅衣女人鄙夷起來,人家根本就是兩夫妻嘛!真是喜歡亂說污衊人!
白季寒耐心有限,淡淡地掃一眼紅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淡淡地說:“不道歉,是嗎?”
他的嘴角明明在笑,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很淡,卻讓人看在眼裡、聽在耳裡,極具威脅。
人人都覺得,只要紅衣女人不肯按他的話做,便會萬劫不復!
紅衣女人傻掉的神智被他的話一下驚醒,她擡頭看了一眼白季寒,吞嚥一下口水,又馬上害怕地低下頭。
她很掙扎,她不想道歉,但卻十分畏懼白季寒的威嚴。
掙扎一小會兒,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小聲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紅衣女人愣了一下,用快要哭的表情看着喬以恩道:“這位夫人,對不起,我不該撞你,更不該口出狂言。”
她害怕地看一眼渾身寒氣的白季寒,又快速說道:“我撿,我馬上就撿……”
紅衣女人飛快地彎下腰,將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撿進購物車。
整個過程,喬以恩沒有看一眼。
她的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身邊的白季寒,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合法丈夫,他剛剛也說了,她是他妻子。
他爲了她,不惜跟一個女人計較。
她看得出來,白季寒這種身份的男人,分明十分不屑與一個女人計較,可在看到她被人傷害侮辱之後,卻不惜放下男人的面子,親自出手幫她討回公道。
這個男人,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了。
他到底是因爲在意她,所以不願意看到她被人欺負?
還是因爲在意她是他妻子這個身份,所以不容許別人踐踏他妻子的尊嚴?
喬以恩越來越迷惑了……
就在她盯着白季寒看的時間裡,紅衣女人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撿好了。
看着她在白季寒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喬以恩一點兒也不同情。
生活就是這樣,弱者被淘汰,強者被仰望。
白季寒一把摟着喬以恩的小腰,一手推着購物車,走向收銀臺。
原本看好戲或是正在排除結帳的人,都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
他好像帝王一樣,令人心生畏懼,不敢擋住他的去路。
白季寒將購物車推到收銀臺,一臉寒氣地瞪着嚇傻的收銀員。
“結帳!”他的聲音帶着未清的餘怒。
收銀員怕怕地收回目光,吞嚥一下口水,“是是!馬上給您結帳!”說罷立刻動手給他點算。
喬以恩也被白季寒身上的寒氣驚到了,但卻沒有嚇到,不知道爲什麼,在享受過白季寒細心伺候之後,她根本就不怎麼怕他了。
“一共兩百三十九元,請、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喬以恩聽到收銀員的聲音,想也不想,一邊往包裡掏,一邊說:“現金。”
掏出兩百五十塊錢遞過去的手,卻忽然被一隻大掌握住,喬以恩擡頭,一下撞入一雙不悅的眼眸裡。
白季寒的另一隻手十分紳士地遞出一張白金卡,目光卻是看向喬以恩,“哪有讓老婆買單的道理。”
喬以恩不想跟他矯情,因爲她看得出來,白季寒一旦堅持的事,很難改變。
況且,周圍還有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再到這裡停留,只想快點結帳之後閃人。
買完單,白季寒忽然將白金卡遞給喬以恩,涼聲說道:“以後用這個。”不等她接,直接放到她手裡。
喬以恩傻傻地看着手裡的白金卡,收起來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
她又不是他真的老婆,怎麼能用他的錢?
可不接受吧,這麼多人看着,白季寒會很沒面子。
想了想,喬以恩還是收起來了。
終於離開這家超市了!
今天這超市逛得……真是太無語了!
好像認識白季寒這兩天,總是發生很多事,到底是他的氣場太強克到她,還是說她到了該倒黴的年紀?
從超市走回去只要十來分鐘,一路上白季寒提着一大袋東西,一個人在前面走。
喬以恩跟在後面,腳有些隱隱作痛,沒有辦法走那麼快,不一會兒,便落後他好遠一截路。
腳真的很疼,喬以恩有些氣悶,他難道不知道她腳受傷了嗎?做什麼還走那麼快!
他方纔出超市之後,就甩臉色給她看,不難看出,他在生氣。
真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生氣也別這樣啊!
喬以恩正低頭抱怨着,忽然雙腳騰空,身子一個旋轉,即刻落入一具充滿蘭花香味的懷抱裡。
“啊,你做什麼啊?”心裡有氣,雙手拍打着白季寒的肩膀,“我不要,不要你抱,放我下來!”
白季寒不說話,雙手抱着她任由一個指頭勾住那一大袋東西,大步朝大樓走去。
喬以恩看着他面無表情的俊臉,雖然他在生氣,眉頭皺着,嘴巴抿着,卻依舊好看得不得了。
但,這樣的他,比方纔還可怕,被他抱在懷裡不禁有些哆嗦起來。
想起曾經受過的懲罰,愣是憋着不敢再開口說話。
一路上,兩人都不再說話,很快便回到家。
一進屋,白季寒隨手將東西扔在門口,抱着喬以恩直奔臥室。
喬以恩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又不敢在這時候招惹他。
他將她抱到臥室,放到牀邊坐下,然後轉身走開。
因爲他一直背對着她,所以看不清他在做什麼。
直到他走過來,手裡拿着昨晚的那瓶藥油,眉頭深皺看着她,她才知道他要做什麼。
一時之間,好像有點明白他在爲什麼生氣。
白季寒一把拉過喬以恩的腳,開始像昨天那樣給她用藥油揉腳。
儘管他臉上還是面無表情,但手上動作卻是很輕柔。
感覺到他沾着藥油的冰涼指尖扶過她的腳肘,喬以恩的心有些觸動,眼前有些霧濛濛的,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對不起……”她的聲音有些暗啞。
她不知道他是因爲擔心她的腳傷,所以才那麼急切地趕到超市,她還因爲他對她莫名其妙地生氣,心裡埋怨了好一陣。
白季寒手上動作頓了頓,又繼續不輕不重地揉了起來。
“對不起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完全聽不出喜怒,他眼睛依舊盯着她的腳,令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喬以恩不說話,她就看着他的動作,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
他雖然生氣,動作卻還是那麼的溫柔。
白季寒聽不到回答,終於緩緩地擡起頭,幽深的雙眸撞入喬以恩乾淨的眼睛裡。
他的頭雖然擡起來了,但手上動作並未停下。
喬以恩看着他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裡出現她的影子,她一直看着,沒有眨眼。
她的腳在他冰涼指尖的觸碰下,有些癢癢的,她的一張小臉被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薰得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