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恩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一臉的不相信。
過了一會兒,她卻突然笑了。
“笑什麼?”白季寒陰沉着臉,不悅道,“聽到他愛你就這麼高興?”
他的聲音就像咬着牙齒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一樣,聽起來醋勁十足。
喬以恩到此刻才真正明白過來,他說並沒有不相信她原來是真的。
他根本就是在對自己沒有自信。
他不相信杜均,不相信他自己的魅力。
他誤會杜均喜歡她,對她有企圖才導致整個人變得傻傻的,完全沒有判斷能力,也沒有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所以纔會一再跟她吵架。
既然知道他並不是不相信她,也瞭解清楚問題所在,喬以恩那顆被不信任而難過不已的心也瞬間活躍起來。
她盯着他,笑得明媚極了。
然而,她此時臉上的笑在白季寒看來卻刺眼極了!
他死死地咬緊牙關,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以恩,這是你逼我的!”
他陰沉地說完,突然伸手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快速閃入屋內。
門在他們身後被大力帶上!
“啊!”喬以恩雙腿突然騰空,驚得不由自主叫道,“季寒,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白季寒好像沒有聽到她的驚叫聲一樣,不僅是沒有停下腳步放她下來,還抱着她大步朝樓上走去。
“白季寒!你想做什麼?你快點放我下來!”
喬以恩的叫聲從門口一直響到樓梯口,再從樓梯口響到臥室。
“啊!”人被拋到牀上,雖然那張大牀足夠柔軟,但這麼猛地一下被拋落,還是跌得很痛,“白季寒!你瘋了……”
她憤怒的吼叫聲,在他猛地壓到她身上之後一下打住!
“以恩,這是你逼我的!”他說着,俯首朝她脖子上狠狠地吻去……
他的動作粗魯極了!
低沉沙啞的噪音帶着一股特有的蠱惑人心的魅力,可喬以恩卻完全沒有心思聽他說話。
從他壓到她身上那一刻開始,她整個人便開始僵硬起來。
腦子裡出現短暫的空白,整個人也變得完全無法思考任何問題。
但是,這種感覺又不同於之前變得像個木偶人一樣。
她只是僵硬了那麼一下,很快便恢復思考能力。
她知道白季寒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即將承受什麼。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害怕。
這次完全不像以往,她並不是嚇傻了纔不害怕不掙扎,而是被自己清楚地知道白季寒在做什麼而卻不害怕這種感覺所震撼,一時忘了害怕忘了掙扎。
她好像對白季寒對她所做的事沒有陰影了。
她……好了?
她真的好了嗎?
想起幾個月前,白季寒因爲吃陸鬱風的醋而抑制不住地對她用強,將她嚇傻之後她像夢遊一樣悄悄跑回自己那間小屋的情景。
她是那麼的害怕,那麼的恐懼,那麼的無助。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連她自己都十分懷疑自己有那方面的心理疾病。
而此時,再面對如此抑制不住自己的白季寒對她用強,她卻絲毫沒有當初那種害怕、恐懼和無助的感覺。
她的病,真的好了嗎?
感覺到她的僵硬,一動也不動地任由自己胡來,白季寒猛地停下動作,頭埋在她脖子間的鎖骨處,一動也不敢動。
“以恩?”他擔心地輕輕喚着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真的很輕,輕得似乎不認真聽就聽不清一樣。
喬以恩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完全沒有反應。
白季寒突然心慌了。
他快速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儘管前一刻已經隱忍到憤怒的邊緣,這一刻卻因爲害怕見到如木偶一樣失魂落魄的她,而選擇停下自己所有動作。
他真的很愛她,愛到明明隱忍得很痛苦也不願意停止愛她。
喬以恩眼角滑落一滴淚,眼神恍惚間對上他擔憂的雙眸。
這個男人,明明是各方面都優秀到爆表天之驕子,在人前從來都是自信到自負的存在,卻因爲她對杜均偶爾幾句維護和那份不確定的感情,而變得對他自己那麼的不自信。
他到底得要多愛她才能這般啊?
“以恩!”白季寒欣喜地盯着她,“你還有感覺的,對嗎?”
因爲她恍惚的眼神和眼角的淚,讓他感覺到她其實還有意識。
她沒有因爲他失控的舉動而變成木偶,他怎麼能不高興?即便她並沒有理他,他也感覺很幸福。
他有多怕她又變得像之前那樣毫無生機啊!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緊張和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神裡,喬以恩完全可以領會到他方纔的害怕。
其實,她跟他一樣害怕。
不同的是他害怕她因爲他失控的舉動而受驚,而她害怕的卻是自己受驚變成像木偶一樣之後,會給他帶來重重的打擊。
“季寒……”她盯着他的眼睛,啞聲開口道,“我……我沒事。”
她的聲音不僅嘶啞,還很虛弱,就像經歷過一場特大的劫難一樣。
即便這樣,白季寒也感覺此時能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看向他的眼神,他整個人都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以恩!”他伸手緊緊地摟住她,急切地呼吸着,“以恩……以恩……”
他俯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帶着一股後怕和歡喜。
怕的是她再度被自己傷害,歡喜的是她還有知覺。
喬以恩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渾身忍不住在顫抖着,眼角突然有種酸澀的感覺。
她緩緩地伸手,雙手從他精瘦的腰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背,最後緊緊地抱住他哽咽道:“季寒,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回抱他的動作,白季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輕輕地放開她的身體,擡起頭盯着她不確定地問道:“真的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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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眼底的不自信,喬以恩嘴角微微扯開一抹笑:“季寒,你的自信呢?你的自信都到哪裡去了?”
對他自己沒自信,對她沒自信,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自信。
這樣的白季寒跟她所認識的真不一樣。
白季寒緩緩地抻手將她額前一抹秀髮挑到耳後:“以恩,世人都說先愛上便輸了,在你面前我早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談何自信?”
他的聲音不似方纔那般不確定,而是帶着一股溫柔繾倦的味道。
先愛上便輸了,在你面前我早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喬以恩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腦子裡迴盪着他的話,整顆心都融化在他製造出來的這股溫柔繾倦的漩渦裡。
“季寒,你是s市隻手遮天的白三少,是人人羨慕嫉妒的白三少,你該有這個自信任何女人都會爲你神魂顛倒……”
“你也會爲我神魂顛倒嗎?”白季寒突然打斷道,“你也是女人。”
話突然被打斷,還被反問一個這樣的問題,喬以恩有些無語。
聽不到她的回答,白季寒瞬間緊張起來:“你不會?”
“不是!”喬以恩怕他胡思亂想,急忙說,“當然不是。”
白季寒盯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不是什麼?”
不知道他到底是真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故意這麼問就是要聽她親口說。
喬以恩盯着他,抿了抿脣,最終軟軟地開口說道:“我也是女人,自然也會爲你神魂顛倒。”
“呵呵!”白季寒笑了。
他的笑聲音酣暢淋漓,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喜悅之情。
見他這樣,喬以恩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難以啓齒的話,原來還有這樣一種令他心情大好的作用,真的沒有白說。
“季寒,你先起來好嗎?”
白季寒還保持着壓在她身上的動作,兩個人幾乎臉貼着臉,說起話來總有那麼一絲尷尬。
但這也只是她覺得,白季寒一點兒也不覺得他們這樣有什麼不對,可怕壓痛她,他還是聽話地起身。
他面帶微笑地緩緩地站起身,立在牀邊,看着她慌亂地收拾上身的衣服,脖子間一顆一顆紅紅的“草莓”都是他方纔激動之時種下的。
心中不忍,歉意地在她面前蹲下,輕輕地伸手替她整理好衣服。
“季寒,你坐過來。”喬以恩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她身邊。
對她的示好,白季寒很是高興,緩緩地在她身邊坐下,神情溫柔地盯着她,等她開口說話。
“季寒……”喬以恩盯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巴。
“以恩,有什麼話就說吧!”白季寒捏了捏她的手,柔聲道,“我們是夫妻,不管什麼話都可以說。”
他溫柔的眼神帶着一股鼓勵的意味,完全沒有之前發怒時那般陰沉。
在他的鼓勵下,喬以恩緩緩地低聲開口道:“我……我的病好像好了。”
她說完,垂下眸子緊緊地咬住下嘴脣,完全不敢看他。
她突然跟他這麼說,他能聽懂嗎?
若是能聽懂,他會怎麼想?
她一顆心都吊了起來,一方面擔心他聽不懂,一方面又擔心他聽懂之後會怎麼想她說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她真的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他一個事實,讓他以後不用再因爲擔心傷害到她而那麼自責。
白季寒聽到她的話,愣了一小會兒之後,陡然反應過來。
“你是說……你不怕我了?”他不確定的聲音裡帶着一股驚訝與欣喜。
事實證明,她完全不該擔心白季寒聽不懂她的話。
這個世上,除了白季寒好像就沒有更加了解她的人了,他又怎麼可能會聽不懂她的話呢?
“嗯,不怕。”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擡起來。
“真的?”白季寒驚喜地抱住她,歡快地說道,“太好了!”
此刻,他突然很想看一看她,很想親一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