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欣感覺到她的異常,不由得關心問道:“夏若,你怎麼了?”
然後順她的目光看去,那一排排不正是女生來例假時要用的東西麼?
“我……我沒事。”夏若有些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快速衝下電梯。
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例假,她的例假遲了差不多二十天,這一個月多來事情太多,因此她也忘記了這件事,現在想起來突然覺得好可怕,尤其是經歷過酒店那件事,令她不得不想到一個令她恐懼的事實。
她,有可能懷孕了。
“夏若,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張佳欣追上來,拽住她的胳膊,擔心的問道。
只是當她的手觸摸到夏若的胳膊時,她很明顯的感覺到夏若的身子在顫抖,皺了皺眉,更加擔心起來。
而夏若一聽到醫院兩個字,趕緊搖頭:“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我沒事。”
如果去醫院的話,醫生肯定會讓她做檢查的,一做檢查那就什麼都曝光了,她不要做檢查。
可是如果真的懷孕了她該怎麼辦?
想到此,夏若便雙腿一軟,如果不是張佳欣扶住她,她便要癱倒在地了,此時的她很無助,也很迷茫,大腦一片空白,她到底該怎麼辦?
“既然這樣,那我先送你回去。”張佳欣見她臉色蒼白,全身顫抖,一看就是不對勁,可是現在的夏若完全不配合,那就先送她回去再說。
就這樣,夏若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半山別墅,一個字也沒說,就上了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媽,我覺得夏若不對勁,你看要不要給顧少打電話,我想送她去醫院的,可是她不願意,真是急死人了。”
張佳欣急得雙手插着腰在大廳裡不停的打轉,到現在發生什麼事她都不知道,做爲夏若的朋友,她還真是太失敗了。
“行了,你彆着急,我給先生打個電話,看看他怎麼說。”張嫂也不確定顧以恆會不會接她的電話,但好歹她也給他打一個,萬一小姐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不好了。
張嫂打過電話之後,張佳欣便急忙開口問道:“媽,他怎麼說?”
說實話,她現在恨死顧以恆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被關一個星期,裡面又髒又臭,簡直就是她這輩子的惡夢,可他又對夏若那麼好,不但讓媽媽繼續在這裡工作,而且還加了三分之一的薪水,所以她很糾結。
“先生讓我先看着小姐,他馬上就回來。”張嫂掛了電話之後,總算是放心了。
在她心裡,能治住小姐的人就只有先生,當然,能治住先生的也只有小姐。
張佳欣聽聞顧以恆馬上就回來,也不便多待下去,“媽,那我先學校了,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房裡的夏若在靠窗的角落裡雙手緊緊的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米白色的窗簾擋住了她一半的身子,長長的頭髮遮掩住了她的整張臉,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和孤獨,就連豆豆也被她趕了出去。
兩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地板,此時的她已經萬念俱灰,放在腳邊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百度百科,上面還顯示着一行字“懷孕初期的症狀”,上面寫的幾條她都符合了,例假沒來,她變得貪睡,貪吃,口胃也慢慢發生了改變,而且還嘔吐過,雖然不明顯,但有時候聞到一些氣味,她會覺得噁心想吐,以前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可是一想,幾乎全是懷孕的反應。
她懷孕了,懷了秦盛楓的孩子,真的被秦盛楓說中了,她該怎麼辦?
淚水慢慢在眼眶中聚集,無聲的流着眼淚,媽媽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可是最近一個多月來,她似乎變得愛哭了,就算知道自己被算計了,被父親趕出家門也從來沒有這一刻來得絕望,絕望到想死。
如果被別人知道她懷孕了,尤其是秦盛楓,肯定會想方設法讓逼她就範的,不行,這個孩子不能要,堅決不能要,她得想辦法把這個孩子處理掉。
這樣想着,夏若眼裡劃過一抹狠厲,雙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這個孩子不能要,不能要。
顧以恆打開房門就看見夏若眼中的那一抹狠厲,不由得蹙緊了眉,沉着聲問道:“坐在地上幹什麼?”
邊問邊走了過去,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將她安置在牀上坐下,看着她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俊臉微冷,“爲什麼哭?”
“你可不可以幫我?”夏若一擡頭便開口問道。
只是一問完便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不能找顧以恆幫她,不能。
那要找誰?楚炎?也不行。
那還有誰能幫她?佳欣麼?更加不可能。
顧以恆見她眸光閃爍,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夏若不想讓他知道她懷孕的事,快速回道,只是不敢看他。
“不要再讓我問第二遍。”顧以恆俊臉一沉,不悅的道。
“我想……”夏若想說,她想離開幾天,可按照顧以恆的性格,肯定會問原因,而她卻說不出來,與其被懷疑,還不如不要說,到時候找個機會偷偷溜走就是了。
心中主意一定,很快就決定了肚子裡孩子的去留。
見她吞吞吐吐,顧以恆敢肯定她一定有事,只是不想跟他說罷了,想到這個原因,他就忍不住想要冒火。
“夏若,不要挑戰我的耐心。”顧以恆的臉色陰沉得難看,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我真的沒事。”夏若扯了扯嘴角,笑道。
顧以恆的眼光是何等的銳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的異樣,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心裡一陣煩躁。
“最好沒有。”
說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張紙遞給她,“把它簽了。”
“什麼?”
“欠條。”
“
夏若拿着上面用A4字打印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字,本想看清楚上面寫什麼,結果就被顧以恆直接指着下面簽名的地方。
“寫上你的名字就行了。”聲音很冷,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變過,很冷很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爲什麼不給她看內容,萬一他又是第二個於瀾怎麼辦?
見她提筆不動,顧以恆失去了以往的耐心,不耐煩的斥道:“快籤。”
夏若被他嚇了一大跳,撇了撇嘴在簽名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剛一寫完就被顧以恆拿走了,那速度快得令人結舌。
看着顧以恆離開的背影,夏若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能理解。
對於他的回來了,夏若卻沒有半點高興,有的只是提心吊膽,心裡發慌,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呼吸瞬間一窒,剛剛恢復的臉色一變,三天前在農莊唐志軒替她把過脈,如果……
離開房間的顧以恆,把刑東叫到了書房,問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刑東事無俱細從張佳欣打電話來約夏若逛街開始說起,直到他說夏若站在女性用品區域的時候臉色才變的時候,顧以恆的眸子就沉了下來。
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懷孕了?
所以纔會這麼反常?
“這幾天你一定要密切注意她的動向,不管她去哪兒你都要跟緊了她。”不管是不是,顧以恆都這麼吩咐。
“我知道了boss。”刑東應道。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顧以恆想到了那個算計夏若的高盈。
“我把她丟給了唐醫生。”刑東道。
那個女人還真是死不足惜,讓她爲醫學做些貢獻也是不錯的。
聽到唐醫生三個字,顧以恆馬上就想到了什麼,趕緊給唐志軒打電話,剛剛接通,他還沒有開口,唐志軒倒先說話了。
“她似乎已經知道了。”唐志軒在電話裡說道,顧以恆似乎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顧以恆俊眉一皺,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你告訴她的?”
“不是。”馬上否認,“是她自己猜到的,我說你能不能懷疑我的人品,按道理她早該知道了,畢竟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只是她比較迷糊才知道得這麼晚,再說了,她遲早會知道的,你還真以爲到了生孩子的那一刻才發現麼?”
真是,居然懷疑他的人品,這種人活該沒朋友。
顧以恆掛了電話,陷入一陣沉思。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夏若就有意無意的總是躲着顧以恆,顧以恆也知道她爲什麼要躲自己,所以也並不介意。
吃了晚飯,顧以恆並不着急去書房,而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夏若又想躲開他上樓。
“過來,陪我看電視。”聲音很淡,面無表情的臉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夏若躊躇不定的站在樓梯口,看着他伸出來的右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很好看的一隻手,記憶中的這隻手拉過她無數次,很寬厚也很溫暖,媽媽去世時,她在夢裡擁有過這溫暖的雙手,被人欺負時,她也想再擁有它的溫暖,可是現在這雙手就擺放在她眼裡,她卻害怕了,退縮了。
夏若故意忽略那隻手,低着頭走了過去,坐在離顧以恆最遠的沙發一角坐下。
“坐那麼遠做什麼?怕我會吃了你?”顧以恆不悅的皺起眉,“過來。”
手再次伸了過去。
夏若不看他,只是又離他近了一些,但還是不夠。
顧以恆氣結,乾脆自己坐到她身邊去,並且把手搭在她的肩,緊緊的擁住,垂眸看着她,一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略嫌棄的道:“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可愛。”
夏若渾身一震,鼻尖縈繞着屬於他的氣息,耳邊傳來他似嫌棄似寵溺的語氣,心裡一顫,瞬間便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想要從他懷裡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