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多吉少?
周堯聞言站直了身,兩手撐在皮帶上,伸舌舔了一下乾燥的脣,他露出一記嗜血的微笑,“是嗎?那老子一定要去闖一闖。”
“周堯!”冷之鳶低叫一聲。
他緩緩側眸,那雙漆亮的狹眸定格在了她的臉上,右手伸出拍了一下她的小臉蛋,“怎麼,怕變寡婦?”
冷之鳶拍打他的手,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六分鐘,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往西南方向突擊,2號做前鋒,6號斷尾,匍匐式前進力求保命和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他對着手下吩咐完,拔腿就走。
“不許去!”冷之鳶上前,右手張開直取他的腰腹,“這裡是戰場,你們處於劣勢,命懸一線,作爲一個領導者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理智一點,你要帶領着大家殺出去,一個人的性命與這麼多人的性命相比你認爲如何?”
周堯躲開她的攻擊,她便如藤蔓般纏了上來,男人收回了面上的笑意,將她的皓腕用力扣入掌心,他陽剛的體溫和他掌心的燥熱頃刻傳遞進了她的肌膚裡,還有他低醇的聲音,“不許再纏着我,都是命,沒有任何可比性。那是我的人,我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他狠狠甩開她的手,跳進了前方深處。
冷之鳶盯着他的背影,心裡一萬個草泥馬崩騰,去死吧,找死去吧。
“嫂子,你別生氣,少將就是那樣的人!”一個兵匆匆安慰了一句,然後低聲對身邊的人道,“十米樹梢六點鐘方向有人,對那裡開火,掩護少將。”
於是槍彈聲再次響起。
冷之鳶回眸些兵,他們手上的都是隨身攜帶的小手槍,子彈絕對超不過12發,現在這些子彈是他們保命用的,但是他們卻用來給周堯做掩護。
愚蠢!
天這些人都要死在這裡!
彈火還在焦灼的繼續,冷之鳶冷着臉不讓自己回頭去人消失的方向,但是她的心慢慢涼了,他還不回來…
這時耳邊響起一道驚喜的低呼,“少將回來了。”
冷之鳶心頭一跳,迅速回眸身邊閃電般的竄來一個人,周堯回來了,他蹲下身,將肩膀上扛着的小志丟在地面上。
小志的胸膛被利器戳傷了,往外留着汩汩的熱血,冷之鳶見周堯粗糙的大掌摸上去,“暫時死不了。”
周堯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小志進行簡單的包紮。
冷之鳶人的面,他去了一趟臉上多了很多灰塵,額前的汗珠不停往下砸,砸在了他手面粗糙的古銅色肌膚上然後彈開,大概經過劇烈打鬥,他的呼吸並不喘,但心臟的位置在“咚咚”的有力搏動,可怕的力量。
“少將!”他手下的兵紛紛聚了過來圍在了他身側,在這個命懸一線的時候大家彷彿忘記了危險,臉上都露出了崇拜而欣喜的笑意。
冷之鳶收回了目光,在這個時刻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是有觸動的,做特工這些年,她對於鮮血和人命已經趨於麻木,她的心是冷的。
可是在一刻她的心彷彿被一根羽毛輕輕的劃過了,她的心底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這時周堯趴在了她身側,“這個時刻乾等救援肯定不行,西南方是唯一的出路,但是那裡有狙擊手…”
“少將,我去做誘餌,狙擊手對我開槍時你確定他的位置,然後一槍將他解決掉。”
“不,少將,我去!”…
十幾個兵爭先恐後。
“閉嘴!”周堯對着的一個兵就是一腳,他無情的數落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不知道?你能避開狙擊手的子彈?我不需要賣命的。”
十幾個兵頓時無言了,他們堯欲言又止,也是羞愧的。
周堯將腰間的手槍取了下來,低聲交代,“10號,我出去後你找一個地理高位,狙擊手一開槍,務必在第一時間將之解決。”
“可是少將,我們手裡的手槍射程不遠,遠遠不能與對方先進的武器裝備相比…還是我去,我相信少將一槍就可以…”
“啪”一聲,周堯伸手去給了那個兵的腦袋一巴掌,“飯桶,當兵的不會用槍,等回去給我回家種田去!”
周堯站起身就走。
“少將!”大家紛紛出聲。
這時周堯的衣袖被一把拽住了,“他們不行,對方是有經驗的國外僱傭兵,一把手槍解決不了人家的狙擊手,你試一試纔有可能。”
周堯回頭,話的冷之鳶。
冷之鳶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外面罩着牛仔外套,下面一件黑色緊身褲,她鬆開周堯的手腕,然後脫下了牛仔外套系在腰間,將披散的一頭烏髮隨意紮了起來,她低聲道,“剛纔我發現了對方狙擊手曾經駐紮的高低,的坑窪我可以斷定對方用的是美國製造的ci9,這種槍時速0。5,相當快,但會受到風速的影響…”
說着冷之鳶擡頭眼搖曳的樹木,“風從南方來,我往西方跑,希望周少將竭盡全力,我堅持不了多久。”
她擡腳欲走。
“哎,嫂子,萬萬不可!”那些兵紛紛阻止道。
她的皓腕也被一隻手用力扣住了。
冷之鳶回眸,她的目光從那些兵緊張焦急的面上一劃而過,然後定格在了扣住她手腕的周堯臉上,她伸腳就踢了一下他的右腿,“你以爲憑你現在的狀況可以?我可不想陪着你們死在這裡。”
大家這才發現周堯的迷彩褲上沾上了血跡,一開始沒細爲是沾的小志身上的,現在才些鮮血染溼了褲腿滴落在了他的黑色皮靴上。
周堯的右腿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
“少將…”
周堯擺手,讓大家噤聲,他之鳶的雙眸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冒險,以你的身手可以離開我們,全身而退。”
冷之鳶緩緩勾起了脣角,迎着燦爛的陽光露出一記淡笑,“你不是說了麼,我怕自己變寡婦啊。”
她掙脫他的大手,閃電般的消失在了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