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您在幹嘛呢?”看着衣帽間又亂成垃圾堆,小園氣不打一處來。
程浩還在亂翻騰:“我的那雙咖色的皮鞋呢?就是那雙……”
向小園聽都沒聽完,直接把他推開,低頭從那如商場展櫃般繁多的鞋架中,拽出一個鞋盒遞給他。
程浩打開看看,竟然真的是要找的那雙。
他不由好奇,自己咖色的鞋多了去了,她怎麼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這雙?
想想都覺得很詭異的感覺。
看着他蹙着眉頭,驚詫地望着自己,小園沒有好氣道。
“那條鈷藍色的領帶,在抽屜右手第三個領帶格里,白色的壓花襯衣在這裡。”
她邊說邊找出來遞給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得這事有多離奇。
程浩都嚇呆了,她怎麼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啊?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我要找什麼?”
小園也嚇住了,剛纔那一切她覺得順理成章,可是現在想想真的匪夷所思。
是啊,自己怎麼會知道他要找什麼?
“呵呵……”小園乾笑兩聲:“猜的。”
說罷轉身就走,媽呀,太嚇人了!
“站住!”程浩呵住她。
“您,您還要找什麼?”小園慢慢轉過頭。
程浩平靜了一下轉移話題,先將這詭異的氣氛破壞。
“你穿的是什麼啊?”
小園低頭看看,這不是那件他不要的襯衣嗎?自己拿來當睡衣穿,也沒有露着什麼啊?
程浩看着她身上穿着自己的那件紫色的真絲襯衫,自己的衣服她穿起來肥肥大大,好像小孩子在偷穿着一件母親的長裙。
她挽着袖子,露出潔白的手臂,在紫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白得炫目。
她的臉亦如嬰兒般柔嫩,蓬着一頭亂髮,帶着那種迷惑的眼神讓他的心狂亂的沒有章法。
她就這樣眯着眼睛看着他,好像一隻站在森林河谷畔的小鹿,帶着清新與誘惑的姿態勾引着對面的獵人,自己卻渾然不知危險將近。
這個丫頭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敢穿着一件男士襯衣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她難道不知道這個樣子是相當誘人的嗎?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使勁壓抑着沉重的呼吸,然後揪起她胸口的衣襟。
“幹嘛?幹嘛?”向小園大叫起來,程浩拽着她的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讓她一叫喚,程浩回過神,大聲道:“脫,趕快脫下來!”
小園捂着胸口憤怒道:“你不是不要了嗎?”
程浩鬆開手:“誰說的?你不是洗乾淨了嗎?我還要呢,你趕快換下來!”
向小園這個氣啊,轉身上樓把襯衣換下來,摔在他眼前。
“還給你!賴皮!明明是你自己說不要了!”
程浩斜着眼睛瞅着又怒氣衝衝上樓去的向小園,不由淺笑。
想起自己剛纔的失態,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看看被扔在沙發上的襯衫,將它輕輕拿起來。
他回到臥室,將睡衣脫下換上這件襯衣。
紫色映襯着他的皮膚的小麥色顯得越發黝黑,他突然想到那一抹觸目的白。
他擡起手臂嗅了嗅,衣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氣,若有若無,如絲如縷,你仔細尋找卻消失不見了。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是哪種味道,難道只是來源於她自身的體香?聞過太多女人身上散發的香水味,難道這纔是一個真正的女孩該有的味道嗎?
淡淡的,帶着一種奶香與花果香的混合,這種恬淡中同時又摻雜着一絲誘惑的味道。
其實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襯衣,雖然他是個生活沒有章法的人,但是他還是固執地遵守着自己的一些怪癖。
還記得那時一位美女在歡愉後穿上他的白色襯衫,裸着長腿,風情萬種地對他示好,而他的反應卻是大發雷霆。
與其一刀兩斷不說,還將那件襯衣撕碎丟棄。
別人碰過的,別人穿過的,自己都不會再要。
可是今天卻硬生生從她身上搶過來,還穿回自己的身上。
程浩低頭看看胸口那一點咖啡漬,發現那裡被一朵金線繡制的梅花取代,在燈下反射着閃閃的光。
他用指尖輕輕觸摸,再次笑起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向小園還是一肚子氣不搭理他。
看她氣哼哼的表情,程浩扔給她一張卡,笑道:“你自己買套睡衣。”
小園白了他一眼,把卡扔回去:“謝了,不用!”
她這裡還想冷戰,薛澄卻來了。
“呀?你怎麼來了?”薛澄看見她有些吃驚:“徹底好了?”
小園笑嘻嘻地點點頭,然後斜眼瞅程浩。
程浩也不搭理她,好似自言自語道:“你又沒說要請假。”
向小園不跟他計較,而是繼續問薛澄:“小雨呢?小雨也回來了?”
薛澄笑笑:“她估計要在那裡住一陣子了。”
聽着他倆聊天,程浩一直不插不上話。
不知怎麼,自從青嶼回來,氣氛就一直變得怪怪的,大家心裡都像堵着一團棉絮。
都不知道原因,但是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你可真行,嚇都能把你嚇成那樣!”薛澄看她真的是沒什麼事,不由又開始沒事找事地揶揄她。
小園瞪起眼睛:“要你管!還不都是你害的。”
他倆正嗆嗆,程浩起身收了碗筷,轉身去廚房。
他不在,兩個人立刻安靜下來。
“手沒事吧?”
小園看看手指上的紗布,右手食指的指甲剛冒了個頭:“沒大事。”
其實昨天的碗就是程浩洗的。
小園看看程浩一時不會出來,於是貼近薛澄小聲說:“橙子哥哥,跟你商量個事。”
不知怎麼現在一聽見她說商量個事,薛澄就犯嘀咕,指不定她又算計什麼呢。
“上回我不是贏了段先生不少錢麼?除去你的本金,能不能給我分一點紅利啊?”
薛澄剛要回答,卻聽見背後程浩咳嗽了一聲。嚇得二人慌忙分開,具體怎麼分紅的事也作罷了。
爲了免去尷尬,向小園說了聲買東西便逃之夭夭。
薛澄笑着將小園的要求說給程浩聽。
程浩一聽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傢伙不知道又琢磨什麼呢。
“一分錢都不能給她!”程浩下了死命令。
估計她拿了錢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劃清界限,想到這裡,他就很想揍她。
不過十月他們的合約就要到期了,這眼瞅已經八月份了,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再把契約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