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心裡怨恨着方泉和方亞樂。
禿頂男人難免加入了個人的情緒,三兩句就要詆譭一次方亞樂。
即便是這樣,方亞樂臉上也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怒意,她就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一般,靜靜的站在那裡。
“我跟你講,這個方亞樂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就是想要攀扯上唐爺,好爬到他的牀上去,然後躍上枝頭做鳳凰!他爹能說出這種話來,肯定是他們在家裡已經做好了打算了,你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們。”禿頂男人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
蘇顏諾知道,這個男人的話十句只能相信半句。
她轉過臉看向身邊靜靜站着的女人,“他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方亞樂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擡起眼睛看向蘇顏諾,“都是真的。”
“每一句嗎?”
“對,每一句。”
她話音落地,蘇顏諾卻笑了,“你這樣說可不對哦,咱們是在遊輪上認識的,你怎麼可能和你爸爸在家裡商量過呢?”
方亞樂的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片刻之後又鬆開了,“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就是騙了你。”
“你這樣真誠的騙子,我還是第一次見。”蘇顏諾啼笑皆非,“別人騙了人之後,不都是想方設法的圓謊嗎,你怎麼是想方設法的讓我知道你在騙我呢,”
這次方亞樂什麼話也不說了,臉色僵硬的看向了別處。
就在這個時候,唐烽從別墅裡快步走了出來,他眼睛像鐳射光一般快速的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最後放到了蘇顏諾的身上。
“怎麼了。”他長臂一伸,將蘇顏諾攬到了自己的身邊。
從一開始見到方亞樂開始,他就很不喜歡蘇顏諾靠近她,沒有理由的討厭。
“沒事呀。”蘇顏諾仰起小臉,湊到了唐烽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唐烽眉頭微皺,詫異的看着她,眼神裡帶着詢問。
蘇顏諾眨巴着一雙大眼,像是小貓一樣衝着唐烽撒嬌,“好不好嘛。”
唐烽心裡一軟,衝着不遠處的黑芒說道:“把我公文包拿來。”
黑芒點頭,轉身朝着別墅裡快步走去,不消片刻提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走到了唐烽的身邊。
唐烽就着黑芒的手把包打開,掏出了裡邊的支票本,大刀闊斧在上邊寫上了數字,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那張支票遞到了蘇顏諾的手上,“記好你說的話。”
“知道啦。”蘇顏諾臉上爬上一絲紅暈,似怪似嗔的睨了唐烽一眼。
蘇顏諾轉身走到方亞樂身邊,伸手把她的手抓起起來,然後把那張支票放到了她手上,“喏,這是我借他的錢然後再借給你的。”
方亞樂眼眸睜大,一臉的怔忪看着蘇顏諾,“什,什麼意思?”
“這上邊的錢剛好夠你們還那個人的。”說着,朝着那個禿頂的男人揚了揚下巴。
“……”方亞樂看着手裡的那張支票,所有的話都梗在了胸口,好半晌才愣愣的擡頭看向蘇顏諾,“你,爲什麼?”
蘇顏諾走到唐烽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對着方亞樂輕笑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不,我是說真的,在遊輪上,我是真的刻意靠近你,想要接近……唐爺。”方亞樂眼圈迅速的紅了起來,不知道是爲了以前的事後悔,還是因爲愧疚。
“我知道的,但是我還是相信你。”蘇顏諾笑了笑,“我猜得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說,你的出發點是好的。”
“就算是我想要搶你的老公?”蘇顏諾沒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
唐烽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長眉擰了起來,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方亞樂感覺手上的支票有千斤萬斤重,重得她慢慢低下了腦袋,看也不敢看蘇顏諾,“我會還你的。”
“好。”
待方亞樂再擡頭的時候,蘇顏諾和唐烽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那個黑衣保鏢還抓着禿頂男人站在那裡,冷眼看着他。
方泉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衝着方亞樂跑了過來,眼睛發亮看着她手裡握着的支票。
他的手纔剛伸出來就被方亞樂打到了一邊。
“這個支票,是用來還錢的,你不要想着染指一分一毫。”方亞樂眼圈紅紅的看着方泉,“如果你以後再欠了賭債,我是不會替你還的,這是最後一次。”
方泉愣了愣,然後以蝸牛的速度縮回了自己的手,臉上的光彩瞬間黯淡了下去。
蘇顏諾挽着唐烽的胳膊進了別墅之後,從門邊暗處的角落裡走出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他雙手環着胳膊,盯着蘇顏諾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甫一回到宴客廳,兩個人的身邊迅速的圍過來了幾個人。
蘇顏諾深呼了一口氣,湊到唐烽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唐烽鷹眸柔和的看着她,衝着她頷了頷首。
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下,蘇顏諾臉上帶着淡笑慢慢的退到了一邊。
“呼……”脫離的人羣的蘇顏諾,站在最邊角的地方長長吐了一口氣。
“怎麼,不習慣被衆人這麼包圍着?”帶着些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話語裡帶着戲暱的味道。
蘇顏諾轉頭看過去。
翼北風姿綽約的站在那裡,臉上帶着慣有的妖冶的笑,整個人洋溢着亦正亦邪的味道。
這樣的男人,不知道將來會愛上怎樣的一個女人,就他那張臉就夠讓大部分女人自慚形穢了。
蘇顏諾在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絲毫不顯,“有一點吧,讓人感覺喘不過來氣。”
英挺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翼北朝着蘇顏諾站着的方向走了過去,“對於別的女人來說,他的身份就像是王冠一樣,耀眼奪目,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她們即便是求也求不來,你卻覺得是枷鎖嗎?”
蘇顏諾一愣,“我沒有覺得是枷鎖啊。”
“如果沒有,那麼你現在應該站在他旁邊,享受着衆人仰視你的目光。”翼北笑着,眼睛卻帶着探尋,“你爲什麼退了出來。”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凝結,周圍嘈雜的聲音好似被隔絕在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