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猛地站起身,衝過去就拉着顧雪瑤的衣領,狠狠的搖晃,連帶着她單薄的身子也一併搖晃了起來,
“你這賤人。”
一小廝模樣的男子,欲上前阻攔。
卻被另一個高大的男子抓住,不讓他上前。
“少爺”那小廝有些詫異。
“莫急”那男子淡然說道。
這就是一旁站在角落裡的那兩名男子,亦是方纔在大廳喚了侯爺,而侯爺沒有理的那兩人。
侯夫人見這情形,立即就變了臉,侯爺更是一拍桌子,“幹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給本侯住手”
卻哪裡管用,此刻的四夫人就像一個瘋子一般抓着顧雪瑤。
顧雪瑤方纔的力氣都用完了,這身子骨兒到底是弱了些,病本來就沒好,哪裡經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只能任由發了瘋的四夫人搖晃自己的身子,涼氣兒直往嘴裡灌。
“讓開”
僕從循聲一看,是他,讓開了道,原本準備上前幫忙四夫人的顧雪琪見了這人也頓住了。
那男子一身儒雅淡然,一身墨綠色綢面厚襖袍,此刻的他眉宇間夾雜着一絲憤怒。
他快步走到中央,一把將那發瘋的四夫人抓到一邊,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根本就想不到看似弱不經風的他,竟然有這樣大的力氣,四夫人被抓到一邊,連反抗都沒有一絲機會,
“怎樣了”他扶起脆弱的人兒,柔聲問道,若不是他一貫溫柔,讓大家習以爲常,一定會有人認爲他是在跟心上人說話。
顧雪瑤只覺得身子上那股瘋狂的力道一鬆,原本以爲要摔倒在地,卻被一股力道扶着,看清了扶着她的人,眼裡一絲詫異閃過,
“柴少爺。”她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柴九,只瞧柴九笑了笑,“你二哥臨走前,要我好生照顧你。”
他沒有說他怎麼來了,只怕他的到來,讓人誤會了她,又要羞辱與她,他本不該來,卻一次次來了,眼前的她,是那麼讓人心疼,這樣柔弱的她,那些人怎麼忍心一次次的欺辱
四夫人顯然沒有料到柴九忽然出現,愣怔片刻,緩了口氣,“不知羞恥”她瞧着柴九扶着顧雪瑤的肩膀,罵了一句,“狗男女”
眼見四夫人又要鬧事,侯夫人喝道,“來人,把這瘋婆子抓住”
旋即李嬤嬤帶着三個婆子,上前將四夫人抓到一旁按在原地不能動彈,那四夫人還在罵,卻是沒有人理她,她勁兒也撒完了,越罵越小聲。
顧雪琪坐在椅子上,看着柴九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纔四夫人罵的兩句,大家都聽到了,亦是有了想法。
柴九將顧雪瑤扶穩了,才鬆手,瞧向侯爺,笑了笑,說道,“世伯,子榮來教學,見廳內許多人便進來看看,見到四夫人在打罵少夫人,便好心拉開了。”
這解釋說的很在理,本來嘛,柴少爺又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扶一把,是個路過的估摸着也會扶一把了,再說了,柴少爺那麼優秀一人也不會看的上少夫人這樣的人,那四夫人罵起人來真不害臊,連這樣難爲情的話都罵出來了。
侯爺自然是沒有在意這些的,方纔要不是他,這場面也收拾不了,只是又讓這侄子看見侯府難堪的一面了,
“子榮啊,讓你看笑話了。”他勉強笑了笑,嘆了口氣,“唉,本侯老了,這家裡一團亂。”
柴九亦是淡笑,“世伯不要把小侄當作外人,以柴顧兩家的交情,侯府的事,就是柴府的事。”
侯爺再次嘆了一口氣,“也罷,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好的,世伯。”柴九點點頭,站到侯爺身側。
“唉,這四姐今兒怎麼了”一旁的五夫人忽然嘆了口氣,“以前的四姐兒精明着,矜持着呢,從來都不發火兒。”
經過五夫人這麼一說,侯爺也覺着是這樣了,其他人亦是如此,四夫人剛進門的時候,精貴着呢,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
這一句簡單的話,讓顧雪瑤忽然的茅塞頓開,一直以來,她心裡都堆着許多問題,卻一直抓不住最重要的那關鍵,這五夫人每一次說話,都讓她摸不着頭腦,又讓她能想通許多事情,她終於知道五夫人說的那句這人啊,不能看表面,這侯府啊,終歸是歸侯夫人管的。
侯爺瞧着侯夫人說道,“繼續吧。”
侯夫人點點頭,皺眉道,“你們說的我們都沒有看見,所以,你們誰說的我都不信,但看你們的摸樣,你們的確是有過激烈的糾纏,因此,今天這件事情,不管是誰先起的頭,都有錯。”
“母親。”顧雪瑤喚了一句。
侯夫人頓了頓,“怎麼,你還有話說”見她點頭,“那你說吧。”
“麻煩母親讓人把管事房的記事冊子還有帳房前些日子我整理過的賬簿拿來。”顧雪瑤提了個要求。
侯夫人皺眉,“你要做什麼”
“拿來就知道了。”顧雪瑤淡漠道。
侯夫人瞧了顧雪瑤一眼,笑了笑,沒有拒絕,讓人去將顧雪瑤說的東西都拿來。
沒多久,顧雪瑤的面前就堆了一落賬簿,還有管事冊子。
顧雪瑤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目光鎖定在大夫人和顧天逸身上,
“今天,我就還你們一個清白。”她說道,“我說過,我沒有害你們”
一旁安靜了半天的四夫人,忽然又開始罵道,“小賤人,你別在那裝神弄鬼的,你以爲老孃會怕你嗎別做夢了,你他孃的是個什麼東西,就是一個野種。”
“你他孃的給我閉嘴”侯爺忽的怒罵道。
四夫人罵的話,讓侯爺臉上掛不住,顧雪瑤到底是他的種,她罵她是野種,那他是什麼這女人真是太過分了,什麼話都罵的出口。
被侯爺這麼一吼,四夫人猛然一頓,隨後抽泣了起來,她看着侯爺鐵青的臉,知道再鬧下去結果都是一樣,於是就只在那哭泣了。
顧雪瑤在冊子裡挑了挑,拿起了一本,翻開到其中一頁,
念道,“吳德瑞,自進侯府便去姓改名,人稱啊肆,一直在大房當差,前段侯府在經歷了管事們中飽私囊一事中,大房所有的人包括大夫人和大少爺全部都被抓了,可是這個叫做啊肆的,竟然還在侯府內當差,並且還在雜物房得了個小管事。”
說着,她瞧了一眼侯夫人,“母親,我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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