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董靈運着功力，不斷恢復着剛剛治療時的消耗，等恢復得差不多時，緩緩睜開眼，看到旁邊的蓮已然熟睡。
神態很安靜，就是有些蒼白，依舊是失血過多所致。
最近隔幾天就治療一次，哪怕是補得再好，這血也不是短時間內就生出來的。
輕手輕腳的起身，董靈轉到偏殿開始考慮着用地涌金蓮製藥。
地涌金蓮本身就是解毒聖藥，並不是說加入其它解毒的藥越多越好。
這毒相生相剋，這解毒之藥也是同樣的，亂放一通，反而會沖淡了地涌金蓮的藥性。
然而，又必須要加入一些，才能最大程度的激發地涌金蓮的藥效，否則，單單一種，也有些浪費。
所以，這就要考驗本事和能力了。
蓮醒過來時，發現董靈竟然不知何時離開了，難得的奇怪了一番。他一向容易驚醒的，從來沒有過身邊的人有行動，他居然不知道的時候。
詢問過後，來到偏殿，蓮見董靈正在出神，忍不住好笑：“你在想什麼？”
董靈緩緩的回神，發現杯子裡的茶冷掉了，便換了個茶盞，提着燒在小火爐上的茶壺，重新泡了一杯：“在想拿地涌金蓮製藥的事，我手裡的地涌金蓮年份太長，功效有點大，不能隨隨便便的參合。”
“年份有點長？那是多長？”蓮詫異，他一直以爲，董靈手裡的地涌金蓮，不過剛過兩百年，正是有所功效的時候。
“至少上千年。”董靈表示，從空間升級後，她一直在養這朵地涌金蓮，已經從八百年，長到千年以上了。
“上千年？”蓮錯愕，果然非一般的年份長。
就算是皇宮，王府庫房，上千年的藥材也是少之又少的，自然很稀罕的寶貝着。
地涌金蓮在成長的過程中，雖然會毫無規律的突閃金光，可到底有些異象，一般來說，根本等不到千年，就會被人或者其他動物發現，從而挖取，或者直接食之。
這些年，世子的人，皇上的人，一直在有針對性的找地涌金蓮，按理說，雲歧山上若是有，就該被發現了。
董靈從何處得到的地涌金蓮，根本不作他想，這麼些年，她的活動範圍就那麼大。
瞥了一眼蓮，貌似很少看到他有這麼驚訝意外的時候，董靈禁不住挑眉：“話說，你對這金蓮沒有多上心，是不知道有多少年份吧！”
“確實不知道，也很意外，但是沒有你說的那麼回事兒，那是你的，我惦記着做什麼？”蓮趕緊表態，千年什麼的，遇上他腿上的毒也得退散，若非有董靈發現蠱王和紅粼蛇，一樣沒辦法。
“千年地涌金蓮雖然稀有，但是花朵很大的，你用，抽一片蓮瓣就可以，根本不需要整朵。”董靈緩緩的說起，有她出手，這地涌金蓮還不會被傷害到，依舊能持續生長。
這一次，讓蓮足足養了十天，待各方面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董靈和蓮就商量着開始最後的一次祛毒治療。
而這天，正好是除夕。
不過，兩人都沒有選擇在王府，而是默契的到了董靈的院子。
看着身邊的火爐藥罐，董靈有些不放心的，所以就親自出手熬藥。
“我說，你父王和母妃玩得也太不知道天日了吧，當初平國公五十大壽不回來就算了，今天是除夕也不回來了？”董靈怎麼就覺得，這夫婦其實比她更現代呢？古代人不都是很重視春節團聚的？
蓮淡定得很，不以爲然的額首：“正常，以前也有過的，或許是遇見什麼感興趣的了吧！回來又能如何？在王府裡，有兩個說話從來不知道難聽的人存在，除夕也能帶一包氣。”
“這也叫正常？”董靈，以前不回來，那豈不是留蓮一個人在王府？多孤單啊：“那你以前都怎麼過的？”
“我啊！”蓮揚了揚眉，就喜歡看董靈這麼關心他：“我也不在王府，要不去宮裡，還能陪陪太后，要不就去平國公府玩，有一次還是在將軍府過的，跟樂爲天喝得不省人事，偏偏第二天是初一，老將軍也不好罵，安全躲過一次。”
初一自然是不興罵人的，老將軍對此也忌諱，所以那次憋得尤爲心慌。
董靈扶額，看看吧，娶回家兩個攪屎棍，連自己嫡子除夕之夜也有家歸不得，在外躲清靜的秦汝王爺，你造嗎？
果然，蓮能活到現在，是上天的眷顧吧！
“那你今天沒有進宮，皇上和太后會不會覺得奇怪？”董靈對秦汝王的印象再次下降了三分。
“不會！”蓮眼睛一眯：“因爲他們知道，今年，我有人陪……”
說着，蓮眸色溫柔的看着董靈，從沒覺得哪個年，像今天這麼讓人滿足。
董靈淺笑：“所以，我們選擇晚上祛毒，等治療完畢，好好睡一覺，明天便是全新的一天。”
舊的一年翻過，蓮的腿也治好了，新的一年自然值得期待。
“不用守歲嗎？”蓮伸手握住董靈的手，便再也不想放開。
“守歲？不缺這一年，明年，我們再守好了。”董靈看着火爐，坐到蓮的旁邊：“你喝得大醉那次，有做守歲這種事情？”
“自然沒有，天還沒黑呢，人就不省人事了，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天亮，哪裡還知道什麼守歲？”蓮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小時候不管遭受了多少磨難，那都是無比自在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裡會顧忌那麼多？
“以後的每年除夕，你都要跟我一起守。”蓮彷彿在承諾董靈，也好似在跟自己說。
董靈眼神一閃，嘴角一勾：“少煽情了，這藥還要有一陣纔會好，不如，我們先吃年夜飯，等會兒治療後，也好睡覺。”
除夕當天的年夜飯，是不用去宮裡陪皇上的，各人在各家自己團聚，皇帝自有太后和後宮一家子，用不着在這一天還玩政治手段。
就連初一，也是不用進宮的，宮宴，一般會在初二以後，就看皇帝設在哪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