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芊葉見她只專心研究醫書藥方,對她道:“你這麼一直看書,人都要變成書呆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顧汐語搖頭,她來到醫島的目的,就是爲了尋一條能救董靜萍的辦法,一個月多過去了,她等得,孃親等不得。
雲芊葉勸道:“汐語,誰說藥方一定在書裡?你別小看醫島的人,每個人都有一手醫術的,有時候,我和我哥還要去請教別人呢,你一直悶在書裡,不如也隨我們出去走走,要是能恰好遇見會治這種病的,豈不是比你在這兒翻書更有用?”
顧汐語擡起頭來,她自然知道藥方並不一定在書裡,有些人的切身經驗比醫書中的方子更管用。
見她終於從書中分出心神,雲芊葉拉住她的手搖着,道:“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問我哥啊!”
顧汐語看向雲洛軒。
雲洛軒笑着點了點頭,道:“小葉子說的不錯,你該出去走走了!”
他又道:“我們今天要去西山別院看望一個生病的老婆婆,你要是願意,就隨我們去吧!”
顧汐語道:“好!”
她跟着雲芊葉雲洛軒兄妹一起去早就聽說但不曾去過的西山別院了。
相較北山別院來說,西山別院更有世外桃源的氣息,西山別院名字叫院,不如說是一個村子更加貼切。
這裡雞犬之聲相聞,人們生活似乎都很平靜快樂。
從村頭進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他們見到雲洛軒,都十分尊敬地打着招呼:“雲公子來了?”
“雲公子,好久不見你了!”
“雲公子,謝謝你前幾天給我娘送的藥,我孃的病已經大好了!”
“雲公子,這陣怎麼不見蘇姑娘?”
……
雲洛軒一一溫潤微笑着迴應,並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就像他整個人一樣,清潤如玉,讓人心生尊敬,卻不會敬而遠之。
但當有個村民問到蘇姑娘時,他卻只是笑了一笑,沒有回話。
顧汐語的耳中捕捉到蘇姑娘三個字,輕聲道:“是蘇夏錦蘇姑娘嗎?”
雲芊葉極意外地道:“汐語,你也認識蘇夏錦嗎?”
顧汐語想到那天那個溫柔美麗善良的女子,點頭道:“我們見過的。”
雲芊葉神色之間有些複雜,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蘇夏錦其實還是不錯的,可惜,她是南山別院的人。”
雲洛軒輕聲道:“芊葉,別這麼說!不論南山別院,北山別院,還是西山別院,都是咱們醫島的,都是一體。”
雲芊葉大概也是想到了什麼,轉移話題,對顧汐語笑嘻嘻地道:“汐語,你不知道吧,咱們醫島的人可有趣了,在他們眼裡呀,我哥就是金童,蘇夏錦就是玉女,他們對我哥和蘇夏錦可好了,說他們都是天上菩薩派下來的。”
雲洛軒輕嗔道:“妹妹,不要亂說!”說着,又有些不自然地對顧汐語道:“這些都是玩笑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顧汐語奇怪地道:“這又不是什麼壞話。再說,又不是說我,我放在心上幹什麼呀?”
她是真心奇怪,但是雲洛軒也是真心不希望她誤會。
只是雲洛軒絕對想不到,這個分明聰明通透的姑娘,這一竅遲鈍得很。
當然,一來她對於感情的事是很遲鈍,沒什麼感覺,二來,也是因爲她心中已經住了別人的緣故。
歐陽宇凌費了那麼多的心思,胡賴調戲插科打渾溫情攻勢霸氣強吻什麼什麼都用上了,纔好不容易讓她的心中有了他。
可想而知,要想讓她開這一竅有多不容易。
顧汐語的回答讓雲洛軒在尷尬之餘也不禁失笑,他太急了些,怕是要嚇着人了。
對着顧汐語那明淨的眼神,他竟有些不敢直視的狼狽感覺。好在顧汐語是真心沒放在心上,而云芊葉也是個直爽的姑娘,雖然覺得哥哥這話有點怪,卻也沒多想。
他們一路走進村子西邊,那兒有一個獨立的小木屋,一個老婆婆頭髮花白,坐在木屋前織布。
雲芊葉揚聲道:“雷婆婆,我們看你來了!”
那婆婆擡起頭來,看見雲芊葉一行人,立刻笑逐顏開地道:“喲,是雲公子和雲姑娘!”立刻停了手中的織機,站起來相迎。
雲芊葉拉住雷婆婆的手,笑着對顧汐語道:“婆婆的手最巧了,織的錦是咱們醫島上最好的一份。聽說當年,雷婆婆可是天下聞名的織錦大師。雷婆婆繡的花,那更是跟活的一樣。”
雷婆婆看向顧汐語,臉上滿是老年人慈祥的笑意,道:“這位姑娘倒是面生的很,好水靈的姑娘啊!”
雲洛軒介紹道:“婆婆,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顧汐語。”
雷婆婆笑道:“原來是雲公子的朋友,和雲公子云姑娘一樣,都是天仙一樣的人。快請坐,快請坐,我給你們沏茶去!”
這雷婆婆六七十歲了,動作倒是十分麻利,顧汐語卻是不自覺皺了皺眉,她眼底帶着一股青氣,動作雖然麻利,卻有些後繼不力,盜汗,心跳異於常人,她是有舊疾在身。
但是,看她的呼吸行走,從她的臉色血氣看來,似乎她之前發過一次很嚴重的病,能續命至今,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雲洛軒見顧汐語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聲道:“你也看出來了嗎?”
顧汐語點了點頭,看着那織機,低聲道:“這麼心靈手巧的婆婆,卻只有不到三個月的命,難爲她竟然還絲毫不以爲意!”
雲洛軒輕輕嘆了口氣,道:“十二年前,雷婆婆的就病重欲死,爺爺親自出手,把她的命從閻王爺手裡搶過來,可惜不過十二年,她的舊疾又要發了,而爺爺卻已經無力爲她治病了。而我學藝不精,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解除不了她的舊疾。”
顧汐語恍然,她是感覺到應該有高手醫者救治過,倒是讓她猜中了。那個人竟是雲洛軒的爺爺,鬼醫雲玦?這個鬼醫,醫術該是多麼高明?
可惜,聽雲芊葉說了,他醫武雙絕,卻練功走火入魔,癱瘓在牀,已經七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