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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汐語淡淡地道:“真的嗎?”
孫芳玥說這話原本就有些試探的意思,見顧汐語這個神色,心裡便想,這死丫頭果然已經知道真相了,她這不冷不熱的樣子,是想狠敲一筆嗎?
如果只是想敲一筆銀子,這倒沒有什麼,能用錢擺平的事都不是事,只要她能把這秘密爛在心裡一段時間就夠了。
至於爲什麼是一段時間,那自然是她會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力量,不惜一切地把所有的知情人都除掉,楊一誠不能活着,如果顧汐語知道了,顧汐語也不能活着。
她心中已經下了決定,口中卻是笑得越發親熱了,道:“當然是真的,姨娘還能騙你不成?”
顧汐語笑了一笑,道:“既然姨娘這麼說,我也不客氣了,我春霖閣的下人,自己可是都不捨得彈一個指頭的。現在被姨娘和大哥帶着這麼多人去又是打又是罵的,影響實在不好。別人都覺得在春霖閣裡當差,實在沒身份沒地位沒好處,還隨時會捱打,這麼下去那我還怎麼管人啊?好在姨娘有這句話,我想,好好補償他們一些,他們一定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姨娘你說是嗎?”
孫芳玥見到她笑得天真無害,心裡就有氣,但是卻只得勉強笑着敷衍:“你說的是,這補償的銀子叫你大哥都出了。”
顧汐語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也就明碼標價吧,一拳,五十兩銀子,一掌,五十兩銀子,一腳,也是五十兩。春霖閣被打的下人共計七名,每個人五十兩,也就三百五十兩,着實不多,姨娘不會捨不得吧?”
孫芳玥乾笑道:“當然不會,我這就讓人去你大哥私庫裡取銀子去。”
顧汐語慢慢地:“這才只是一筆而已,還有楊先生的呢?這個只怕不是三百五十兩銀子可以了的事,他身上的傷,三百五十兩銀子未必治得好呀,何況,受傷了肯定是不能幹活的,而且,還要好好補一補,那些藥呀,補品呀,也都挺貴的!”
孫芳玥幾乎都咬住後槽牙了,偏還要在臉上擠出笑意,十分辛苦,她道:“那小語說楊先生這裡該賠多少兩銀子合適?”
顧汐語悠悠地道:“其實楊先生這傷嘛,我春霖閣也不是治不起,他畢竟是我春霖閣的客人,在春霖閣受傷自然該當我來一力承擔,不過,孫姨娘這麼誠心,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原本計劃着,楊先生這傷,大姐要個三五千兩銀子才能治好的!”
“三五千兩?”孫芳玥心裡罵道:你怎麼不去搶?
口中卻是囁嚅,乾笑:“嘿嘿,哈哈!”
顧汐語瞥她一眼,道:“姨娘這麼激動,是覺得太多了嗎?唉,你有所不知,這楊先生不是春霖閣的下人,隨便用點藥也就算了,他身份特殊,十分不簡單,所以不能用普通的藥,那自然也不能用普通的補品,加起來,三五千兩也不知道夠不夠呢!”
孫芳玥一聽她說楊一誠身份特殊,十分不簡單,心裡就是一動,她原本就是想知道顧汐語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內情,顧汐語主動提起來,哪有不順着問的道理?
這時候顧柏楊不在這裡,她少一些顧慮,便試探地道:“這楊先生是個什麼身份,爲什麼不但特殊,還十分不簡單?”
顧汐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說話。
這眼神讓孫芳玥心裡更是沒底,勉強笑道:“小語,你看着我幹什麼?”
顧汐語移開目光,道:“楊先生的身份特殊,是因爲他來自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他的主人,我得罪不起,要是不把他好好治好了,他日他的主人要來向我討一個說法,我也好有個交代。”
這回答孫芳玥當然不信,聲音有些尖利地道:“他還有主人?他的主人不就是你嗎?”
顧汐語道:“孫姨娘快別這麼說,我怎麼會是他的主人呢?你覺得我一個小女孩,有這麼優秀這麼好的下人嗎?”
孫芳玥試探:“是你舅舅家的人嗎?”如果是董家的下人,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這是一個針對她的陰謀,當年的事敗露了,所以董家才把這楊一誠找來對付她嗎?
顧汐語搖搖頭:“他不是董家的人。他的主人,我舅舅也是要給幾分面子的。”顧汐語說的是真話,韓東宸的身份,不管放到哪裡,哪個勢力也都要給幾分面子的。
聽說不是董家的人,而顧汐語又不說他的主人是誰,孫芳玥半信半疑,道:“小語,你不是騙我的吧?如果他的主人真的很厲害,爲什麼會把他派給你?”
顧汐語隨口道:“因爲他的主人欠了我舅舅一個人情,我舅舅見我身邊沒個得力的人,所以叫他幫我一段時間!”
孫芳玥在顧汐語說話的時候,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是不是在撒謊,但是,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道:“小語,你先前想跟你爹說什麼?”
顧汐語皺了皺眉,冷冷道:“自然是說很重要的事!”
孫芳玥見她變了臉色,心中一驚,不自覺就追問道:“什麼重要的事?”
顧汐語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孫姨娘不是清楚我要說什麼嗎?要不然,你會阻止我說下去?”
孫芳玥心裡着實不爽,這個死丫頭,她的話就這麼難套嗎?她尷尬地笑道:“那個,姨娘只是猜到了一點,知道的也不多,小語告訴姨娘好不好?”
顧汐語有些不耐煩地道:“姨娘,我在跟你談我們春霖閣的賠償問題,你怎麼老往一邊扯?是不是楊叔的醫治費你不想出?”
孫芳玥忙道:“出,當然出,你說吧,多少銀子?”
顧汐語道:“那些下人和楊叔的醫治費一起你給個五千兩就算了,打壞的東西你再給我原樣弄好,其他的也沒什麼了。我這個人一向好說話,何況你是我姨娘呢!”
孫芳玥幾乎跳起來,張口就是五千兩,她當銀子是大風颳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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