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當空威壓而下,於明智擡頭一看,發現一柄殺氣凜然的大刀,他想也不想便向着一側躲閃而開。這一記刺空的勞德諾剛一落地,便又如同獵豹般朝於明智撲了過去,刀鋒凌厲,刀勢驚人,迫使於明智不得不舉刀格擋。
“噹”
兩人相碰一刀後就向後跌了出去,身上幾片衣衫在剛纔交碰的瞬間被各自強大的真氣給撕碎,兩人的頭髮隨着刀氣而狂舞不休。同爲馭氣境界高手,而且都是全力一擊,剛纔兩人所站立的地面都硬生生的被他們的雙腳踩踏了下去,無數蜘蛛網似的裂痕以凹坑爲中心向外延伸而去。
於明智單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他身上沾滿了秦幫弟子的鮮血,宛如一個血人,唯有他的那雙眼睛,散着毒蛇般的寒芒,還有那道穿過左眼的刀疤,隨着他扭曲的面容就像活過來的蜈蚣一般扭動起長長的身軀。
周圍的秦幫弟子將大刀的刀鋒向着他,身上冷汗如瀑涌,此時的於明智,給他們以靈魂上的顫慄。就連勞德諾都變得從所未有的凝重起來,因爲對方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料,剛纔的短暫交鋒,他就清楚的察覺到對方的力量十分的強大。
“把刀放下,乖乖受伏,否則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勞德諾衝於明智喝令道。
“我投降就不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於明智譏嘲的冷笑出來,旋即面色一凝,大刀直指勞德諾,殺氣騰騰的道,“別說廢話,想要我投降,除非我死!”
“啊”“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兩道慘叫,勞德諾和於明智擡眼望去,發現是另外兩名男子被制伏,剛纔的兩道慘叫,是挑斷他們的手腳筋因爲吃痛而發出來的。前者露出得勝的喜悅笑容,而後者的臉上則是閉了閉眼,沉痛的嘆息一聲。
“看到了嗎,頑固抵抗就是這個下場,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你覺得你有逃走的可能?把刀放下,乖乖受伏!”勞德諾對於明智冷道。
“勞堂主,你不覺得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嗎?”
話音剛落,一句淡淡的話語在這片空間響起,很平淡,也很清亮,但是在聽聞到這聲音後,勞德諾和衆秦幫弟子都悄然起肅,下意識的繃直了身姿。
衆秦幫弟子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道白色的翩翩身影慢慢的走來,此時安靜得出奇,只有身影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烏黑的頭髮用白色的絲帶束着,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菱角分明的俊冷,五官刀刻般剛毅,看起來像個貴公子,氣質出塵,但是整個人卻發散着一種威震天下的霸氣,臉上那一絲邪魅的微笑,彷彿洞穿了一切。
“任……天……行!”
於明智雙目圓睜,咬牙切齒,直勾勾的瞪着優雅走來的任天行,這三個字,就像是從他的牙齒縫中硬生生的擠出,透着無盡的恨意、殺意,以及怒意。而下一刻,他就怒吼着向任天行急速掠去,所站立的地面,被他雙腳蹬出了一個大坑。
“任天行,你去死!”
氣機暴漲到了極致,宛如一頭髮狂的野獸!
勞德諾不由大駭,瞳孔驟縮,大聲叫道:“保護幫主!”
一聲叫喊之下,離得近的秦幫弟子當即反應過來,持着砍刀朝於明智揮砍上去。於明智的大刀破碎長空,猶如流星般射-入衝將上來的幾名秦幫弟子胸膛,這幾名秦幫弟子的身軀就像五馬分屍般支離破碎,滿地血腥。
“擋我者死!”
於明智長嘯連連,出手如電,就像一道長虹般急速掠過地面。他的雙目,彷彿釘子一般盯着任天行,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殺意,幾乎要實質化似的穿透而出了。所有阻攔他的秦幫弟子都被他以狂霸的手段斬殺,勢不可擋。
就在他快要衝到任天行近前時,“嗖嗖”兩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兩道暗灰色的人影急速閃出,速度之快,連人眼都無法捕捉得到。
這兩道人影迎着於明智衝去,那幽冥鬼爪般乾枯的手掌輕飄飄的推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整片空間瀰漫。
於明智大驚,這一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察覺到對方的手朝他的肩膀印來,卻又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彷彿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禁錮住了一般。
“嘭”
兩掌齊刷刷的拍在於明智的肩膀上,只響起一聲沉悶之音。於明智就像斷線的風箏向後急速拋飛出去,口噴鮮血,連大刀都掉離了手的控制,“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當他重重跌在地上後,勞德諾立刻從驚愣中反應過來,派人上前,用足有拇指粗細的繩索,將已經是重傷之軀的於明智五花大綁,然後帶到了任天行的面前強迫其跪在地上。於明智拼命掙扎,雖然身子被繩索捆綁,四五個秦幫弟子卻還是無法將其牢牢制伏。
白煞那毫無光彩深深凹陷下去的雙目閃過一抹陰寒色,乾枯的手指在於明智的下腹一點,強大的指力灌注而進,直接擊破了於明智丹田。丹田被破,所有真氣外泄,於明智發出痛苦的慘叫,當所有功力都廢掉後,他直接是暈厥了過去。
任天行無語的看了一眼白煞,心想:我正想問他幾個問題呢,這就被你給弄暈了過去。
而白煞那僵硬的老臉上難得一見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拱手道:“抱歉幫主,我怕他傷到你,所以才廢了他的修爲。”
“算了,把他們都帶回去,我親自審審!”任天行揮了揮手,長長呼出一口氣道。
“是”勞德諾應答一聲。
……
昏迷過去的於明智突然被一盆冷水澆醒,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被捆縛在十字木架上,當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他看到任天行坐在他的正前方,正玩味似的看着他。
“醒了?”任天行淡淡一笑。
於明智不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雙目毒辣,面部猙獰,像是要生食活人血肉的惡鬼。
任天行也不爲所動,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說吧,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作爲獎勵,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他不相信一直在京城跟他作對,一心想置他於死地的人會是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因爲他看得出來,這人雖說修爲高深,可充其量還是個莽夫。一個莽夫,絕不可能是他找尋和調查了那麼久後都無法將其揪出來的幕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