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泳池的屋頂竟然沒有塌掉,穆南方感覺十分驚訝。不但如此,穆南方還發現袁厚等人已經在故意疏遠自己,好像自己就是個傳染源垃圾桶一樣,恨不得躲得遠遠的。那個曾經自稱是自己姥爺的胡徹胡院長,也不再以自己姥爺的身份自居。
穆南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被隔離了起來。
和世界隔離。
曾經的戀人,現在是白展計的女朋友。曾經的朋友,現在躲瘟疫似的躲着自己。
曾經的親人,受到蕭雨的蠱惑,也放棄了對自己金錢上的支持。
沒錢寸步難行的現代社會裡,穆南方被現實打敗了。
穆南方找到了自己曾經做過的工程隊,見到了包工頭老黑。老黑直接擺了擺手,不缺人。
穆南方好說歹說,人家老黑就是不鬆口。
原來,找個建築隊的工作也是這麼難。
穆南方失魂落魄的從老黑的臨時辦公室裡走出來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說話的聲音:“這麼大一個蛀蟲,誰養的起!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穆南方聽出來了,那是二憨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老黑的聲音:“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卻以爲我們不知道。我們都知道了,還假裝不知道,看這個傢伙差點跟我磕頭求饒的模樣,嘿嘿,我就憋不住想笑。媽了個叉叉的,草。跟我背後玩心眼兒。傻×!”
穆南方身體沒來由的一顫,這才知道自己做的那點子事兒,早已經被人發現了,不過是人家故意憋着不說而已。
從老黑那兒出來,穆南方嘆了一口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穆南方來到人才市場轉了一圈。結果,人家最低限制是本科畢業。
有兩個公司的招聘席位穆南方是特別留意了的。一個是招聘搬運工,另一個是招聘“文件銷燬工”。
文件銷燬工這個活看着蠻不錯的,大概也就是整一個碎紙機,然後把用不到的文件一疊疊的塞進去,嘩啦啦,出來一片碎紙屑。
結果穆南方坐在那裡一問才知道,這個文件銷燬工並不是他想想的那樣,是需要把過期的廢棄文件用一輛三輪車拉着,直接送去鄉下的一個造紙廠。
草,你直接說招一個掃垃圾的不就完了!
穆南方憋着氣諮詢了一下,結果人家依然要求本科畢業。
穆南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
無奈之下,穆南方來到另一個招聘席位,還沒等穆南方坐下,那招聘搬運工的招聘人員就說道:“對不起先生,您不用坐下了,我們這搬運工的最低要求,也是本科畢業,我想,您應該是沒有本科畢業證的,我給你一個建議,你不要出現在人才市場了,你直接去隔着兩條街的勞動力市場吧,那邊才更適合你。”
雖然一句不屑的話也沒有,但那表情,那神態,分明就是看不起人的樣子。
穆南方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才和勞動力是不一樣的。
這破擊吧社會,不但沒錢寸步難行,沒文憑也是寸步難行。
曾幾何時,連掃垃圾的和搬運工都成了“人才”,這麼說的話,還有什麼是“勞動力”能幹的活呢!
穆南方從“人才市場”落魄的走了出來,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咕嚕嚕的亂響。
走在街上,看着一個個匆匆而過的繁忙的人羣,穆南方忽然覺得,大概這個社會已經不需要他的存在了。
割腕?太疼。
跳樓?沒那個勇氣。
穆南方盯着不遠處的一根電線杆子看了一會兒,心中想到,要是撞上去,會不會像電視裡演的那些忠臣或者被冤枉或者想着冤枉別人的娘娘們一樣,來一個觸柱而亡呢?
Wшw¤ttкan¤CΟ
穆南方一邊想着,加快了腳步,腦海中有一個聲音激勵着自己:“撞吧,撞上去,一切的一切,就都結束了,都不存在了,都和你無關了!”
再有兩步,穆南方就撞到電線杆子上了。
頭破血流,滿地腦漿。
可惜,那個場景並沒有出現。穆南方差一點就撞上了的時候,身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右手拎着一個鐵皮桶,裡面插着一把刷子,右手捏着一疊寫滿字的字紙。
那人左右打量了一下,迅速的拎着小刷子在電線杆上刷了兩下,啪的一聲,把一張字紙貼在上面。
“喂……”穆南方無語了,死都不讓自己死個痛快的。
“兄弟,看看,說不定對你有用呢。”那個貼小廣告的帶着一個黃色的遮陽帽,就像一些旅遊公司統一發的那種遮陽帽一樣,上面印着一個古怪的logo,還有一排漢子,寫的是“見縫插針廣告創意有限公司。”
看看就看看。反正穆南方現在也是無所事事。
“祖傳花柳病,專治老中醫……”穆南方餓的眼前暈暈乎乎的。一字一頓的念道。
“屁!神馬眼神啊你!明明是祖傳老中醫,專治花柳病!”那漢子氣鼓鼓的拎着小桶,繼續他的見縫插針的廣告業務去了。
穆南方盯着那小廣告看了一會,忽然發現下面還有幾張小廣告。
“誠招代孕男,月薪三萬,要求身體強壯……”
說的是一個特別漂亮的金絲雀傍上了一個不能生育的大款,出錢找一個男人代孕生子,生兒子補貼十萬,生女兒不算。
穆南方看了看自己的小身子板,還是有可能符合要求的。
不過,下面的一行小字把穆南方噎了一個閉氣:“要求,本科以上學歷。”
再往下,竟然還有一條小廣告。穆南方以前沒有注意過,竟然在這麼不大點的電線槓子上,還能有這麼多的信息。
仔細看完了那個廣告,穆南方大喜過望,高喊一聲:“啊!我有救了!”
刷!刷刷!
一陣側目的目光,然後就是躲瘟疫似的從穆南方身邊遠遠的躲開的人羣。
“我就是有救了啊!幹嘛這麼看着我。”穆南方還沒捉摸明白。
一陣風飄過來,那張“祖傳老軍醫,專治花柳病”的小廣告晃了兩晃,飄飄悠悠的掉了下來,迎面貼在穆南方的臉上。
————甘甜甜覺得這兩天蕭雨的表現很奇怪,總是盯着自己的脖子看。雖然自己的脖子長得也不錯,有點天鵝頸的味道,但比起全身其他部位來說,似乎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吧?
直到剛纔,蕭雨還扯開自己的衣服讓甘甜甜看他的脖子。
他不是有病了吧?傻了?變|態?
游泳館裡來來往往那麼多美女,白展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卻也沒見蕭雨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可是他爲什麼就對自己的脖子有這麼大的嗜好呢。
甘甜甜實在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親身實踐一下。
現在甘甜就反鎖了門,站在洗手間的試衣鏡旁邊,慢慢的褪去了自己的上衣。
shuangfeng不大不小,剛剛正好。這些日子充當豐胸教練以來,似乎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了繼續發育的跡象。想來其他的在游泳館一起做訓練的女孩子們也有同感,要不怎麼每天的人流量越來越大呢?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中醫學院這邊的女生了,連西醫學院那邊都有人慕名而來,甚至對面的北影也有學生過來。
甘甜甜已經注意到了,北影那邊過來次數最多的,卻是根本不用進行豐胸訓練就已經有了傲人shuangfeng的系花唐嫣。
而且每次唐嫣過來的時候,白展計總會提前半小時左右來這裡。
嗯,看來應該和程馮馮說說這個問題,把事情扼殺在萌芽階段。
——相比之下,還是蕭雨可靠一些。你看看他,每次來都是目不斜視的,即便有斜視的時候,也是看自己。甘甜甜漫無目的的想到。
想到蕭雨的目光差不多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甘甜甜心中就有些小甜蜜。
停留在我身上看什麼呢?我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
光滑圓潤,連個小紅點都沒有。
除了有個吊墜之外。
“姐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忽然一個稚嫩的童音在甘甜甜身邊響了起來,嚇得甘甜甜渾身一哆嗦,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
媽呀壞事了,自己就這麼自戀的看自己的身體一次,還被別人撞見了!
哎呀丟死人了。
“姐姐?姐姐?”小米嘻嘻的笑着,看着滿臉尷尬的甘甜甜。
從甘甜甜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小米蹲在馬桶上就已經看見她了,誰知道甘甜甜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居然沒有注意到洗手間裡已經有人了。
“死丫頭!今兒的事情不許說出去!我給你買肯德基的全家桶。”甘甜甜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收入,花錢上也不用太計劃的緊湊了。一邊說着,穿好衣服,想了想,問道:“姨夫送給我的這個吊墜,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小米狡詐的擠了擠眼,說:“兩個全家桶才告訴你。我知道的哦,蕭雨哥哥也有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吊墜。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分呢。”
“行。兩個就兩個。”甘甜甜咬了咬牙,答應下來。最吸引她的不是這吊墜有什麼秘密,而是小米那句話“蕭雨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怪不得蕭雨會盯着人家的脖子看,原來不是我長得漂亮,大概是這個吊墜的原因吧。
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秘密就是……”小米的聲音越來越低。這件吊墜原本就是他們家的東西,小米知道里面的秘密也不足爲奇。
——————【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