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從懷裡摸出紗布,默默地爲自己和馮巖包紮傷口。因爲時間已經離受傷的時候過了很久,所以傷口都已經結痂了,只需簡單的包紮即可。
“少爺,我幫你。”馮巖轉了轉胳膊,確定已經傷口包紮好了,便殷勤的拿過紗布,爲葉天包紮。
“謝了。”葉天脫下上衣,袒露着上身,背部是一道巨大的爪痕,傷口外翻着露出白骨,猙獰可怖,卻詭異的沒有血液流出。
“不用包了,我來。”朽木忘川劈手奪下馮巖手中的紗布,將馮巖擠開,右手五指攤開,輕輕地覆蓋在葉天背上,一團柔和的藍光驀然浮現,四散至葉天背後巨大的爪痕上。
“喂,你幹嘛?”馮巖被擠到一邊,心中不滿,嚷嚷起來。
“治傷啊,你沒看到嗎?”朽木忘川聳聳肩,沒有看馮巖。
“唔……好舒服,是水系的治療魔法嗎?”葉天舒爽的吐出一口氣,如是問道。
“什麼水系的治療魔法,這是我們死神的醫療靈術!”朽木忘川反駁道,“你們的傷,不用這治療是好不了的!”
“那爲什麼你不給馮巖治療?”葉天頭上落下一排黑線。
“呃,忘了。”朽木忘川怔了一下,訕訕道。
“忘了……你是故意的吧。”葉天嘴角抽搐。
“我纔沒有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朽木忘川落了滿頭黑線,“我只是一時忘了而已!”
“好好好,你是一時忘了一時忘了。”葉天很是敷衍地應道,同時心裡嘀咕:這忘川怎麼總是跟馮巖過不去啊?
“……”聽出葉天口中的敷衍,朽木忘川一時無語,他是真的忘了啊啊啊啊啊!爲毛他不信啊啊啊啊啊?!
過了一會兒,馮巖睜大了眼:“這這這……這治療效果也太好了吧!!!!”
“嗯?”葉天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觸手的是光滑細膩的皮膚,不由又是一通大喊,“忘川,你幹了神馬,我帥氣的傷疤呢?”
“別糾結這個了,你的傷我已經治好了,你要怎麼報答我?”朽木忘川很是得瑟的道。
“以身相許好不好啊,相公~”葉天無聊的做出嬌滴滴的樣子,尖着嗓子道。
“呃!”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朽木忘川一時僵在了原地,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的道,“那、那什麼,我有妻子的。”
“哎哎哎?”這回換葉天傻眼了,“你……你有妻子?!”
“當然!”朽木忘川挺了挺胸,大聲回答。
“原來你有人要啊,我還以爲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一個比自己還要美的男人呢!”葉天很是失望的道。
“喂,你這話幾個意思?”朽木忘川不樂意了。
“啊啊啊,沒什麼沒什麼,我說着玩的。”葉天急忙解釋,同時扯開話題,“那什麼,你不給馮巖治傷嗎?”
“……治!”朽木忘川很是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才響亮的道。
“你不想治的話可以不治的……”被無視了很久的馮巖黑着腦門道。
“廢話少說!過來!”朽木忘川一把揪過馮巖,右手抵上了他的肩膀,同樣的藍光升起,如水般溫柔。
“呃,跟水系的治療魔法好像。”葉天低語。
“像你個大頭鬼啊像。”朽木忘川黑着臉回道。
“大頭鬼是什麼樣的鬼?”葉天好奇地問。
“……”朽木忘川無語的瞥了葉天一眼,嘆息道,“好吧,你贏了。”
“什麼啊就我贏了?”葉天頭上冒出幾個問號。
“沒什麼。”朽木忘川收回注視葉天的目光,淡定的回答。
“你這人真怪。”葉天自己嘟囔着沉默了。
“首先,我不是人,其次,我一點都不怪!”朽木忘川認真的糾正道。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麼。”葉天擡手一拍額,有氣無力的道。
“哼!”朽木忘川冷哼一聲,算是回答。
“……”馮巖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這兩人還真是……太讓人無語了。
“呼,好了。”這時,朽木忘川將手從馮巖肩上拿開,吐了一口氣,淡淡的道。
“那我們走吧。”葉天脫下上衣,摸了摸背面被虛劃開的口子,嫌棄的道。
“把衣服穿上先!”朽木忘川黑着臉道。
“知道了知道了。”葉天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將衣服穿上。
“走吧。”朽木忘川點點頭,率先飛掠出去。
“喂,等等我們啊混蛋!”葉天急忙跟了上去。
“……我究竟該不該離開呢……”馮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見兩人已掠出近千米才連忙跟了上去,“算了,以後再說吧。”
三人沉默的趕了一會兒路,葉天最先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開口打破平靜:“忘川,你究竟是貴族啊還是貧民啊?”
“什麼?”朽木忘川一邊問一邊從懷裡摸出幾張餅子遞給葉天和馮巖,“時間還長,先吃這個墊墊吧。”
“唔,我是問,你究竟是貴族還是貧民,啊。”葉天狠狠地咬了幾口餅子,含含糊糊的應道 。
“唔,問這個幹嘛?”朽木忘川自己也摸出一塊餅子吃着,漫不經心的問。
“我好奇嘛!總覺得你身上有股貴族纔有的氣質,可你的生活方式卻跟一個平民無異……甚至更苦。至少,要我準備乾糧的話,我至少也要在餅裡包塊肉的!”葉天哼哼道。
“嫌棄我帶的乾糧就別吃!”朽木忘川黑着臉道,沒有回答葉天的問題。
“喂,幹嘛這麼小氣啊?!”葉天急忙往左邊躲躲,用力的咬了一口餅子,“我……我只是說說而已嘛!話說你究竟是貴族還是貧民啊?”
“……”朽木忘川黑着臉沉默了一會兒,悶悶的道,“曾經是貴族。”
曾經是貴族,那現在呢?葉天想這麼問,但看了一眼朽木忘川冷漠的表情,便識趣的打消了這個想法。
朽木忘川閉了閉眼,眨去眼眶中泛起的霧氣,神色冷漠如鐵。
他已經不是那個傻傻忠君的蘭陵王了,可爲什麼還是會難過呢?
或許,骨子裡,他還是記掛着那個高高坐在王位上的男人吧。
雖然,他以爲自己已然忘了那個男人。
雖然,那個男人已不是他心中所要忠心的人。